叶时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怀疑霍庭川是故意把药箱放在这里挡路的!
偏偏她摔的疼了,似乎还把脚崴了,一时半会起不来。
“你说,你让我怎么放心?”
霍庭川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他俯身按住她的脚踝,轻轻碰了碰,叶时笙眼泪瞬间飙了出来,“霍庭川!”
“霍太太到底是来照顾我的,还是来找我照顾你的?”他抿了抿唇,取来一旁药箱里的红花油,涂抹在掌心,轻车熟路的替她按揉。
“我不是霍太太!”
霍庭川轻笑,“忍着点。”
叶时笙只听见骨头咔嚓一声,疼的眼泪哗啦啦的滚下来,差点尖叫出声,忍不住提高嗓音:“霍庭川你谋杀吗!”
他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她。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她闹脾气了,他很怀念。
霍庭川不动声色:“你说你要照顾我?”
叶时笙将心里怪异的感觉驱散,咽了下口水:
“霍先生,我都知道了,沈骁说你将我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却发现凌惜根本没有解药,你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鬼门关走回来,既然我是始作俑者,所以我有义务留下来照顾你。”
留下来照顾他,等他好了后,就可以两清了。
叶时笙说的很认真:“你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补偿你。”
若是永远欠他一个恩情,那么岂不是这辈子都要纠缠不清。
霍庭川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男人觉得心口破了个洞,冷风不断往里面灌进去,冻的他浑身血液冰冷。
这是他曾经最亲密的人,他们在这座别墅里有那么多回忆,结果最后,她却站在这里,要和他清算恩情。
他扯了扯唇角:“谁说这是补偿?”
叶时笙尽量让自己平静的看向他。
霍庭川意味深长:“你之所以中毒,是因为凌家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才给你下毒,按照源头来说,还是我的错,所以我救你是应该的。”
“哦。”叶时笙拎起包就走,“那既然这样,我是不是不欠你什么了?不欠的话,我就……”
“但是我欠你啊。”
霍庭川目光垂下,看向她的脚踝:“害你扭伤了脚,算不算?”
“……”叶时笙忽然浮起一股无力感,这个男人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她留下来。
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她都不知道霍庭川到底在想什么。
叶时笙不想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深吸一口气:“霍庭川,沈骁都和我说了。”
男人背脊猛地僵硬。
“我都知道了,所以你也不用隐瞒了。”
叶时笙刚刚就说的很清楚,只是霍庭川明显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所以他装作没听见。
但她不希望这个问题永远横亘在他们中间。
叶时笙抬起头:“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霍庭川,我要的从来不是你隐瞒我,为我好似的安排好一切,什么都不告诉我,然后看着我出国。”
“你凭什么觉得那是为我好!”
叶时笙莫名想到了三年前自己的绝望,那种绝望感仿佛潮水一般涌来,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那样匆匆走了,连霍庭川最后一面都没看见。
“我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我看了那么多心理医生,可是霍庭川,你简简单单的一句‘我是为你好’,你觉得就能抵消我这些年受的委屈?!”
“笙笙……”
“霍庭川你觉得你自己特别伟大是不是?”
叶时笙顾不得脚踝的疼痛,一滴冷汗落下,她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笙笙,你回来,坐下!别乱走!”
霍庭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放软语气:“你的脚伤着呢,别乱走,乖乖的回来坐下,我不碰你,乖。”
叶时笙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当时她跌入河中,那么冰冷的水,加上她肚子很疼很疼。
她无意识的蜷缩在一起,绝望又无助,她好想他来救她啊。
可是电话是谢清歌接的,他没有来,一直没有来。
叶时笙咽下眼泪,积攒了三年的痛苦瞬间爆发,“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凭什么那样对我?!现在后悔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再爱你了!”
霍庭川的心好似被刀一片片切了下来,他指尖发颤,狠狠的闭上眼睛,却没有动作。
男人的背脊僵硬,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冷静下来,不要伤着自己。
霍庭川难得的温柔,没有争吵,甚至连声音都是轻柔的:“笙笙,你先坐下。”
“你总是这样,霍庭川,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你为什么可以当这三年从未发生过?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稔的对待我,就好像这些年我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
叶时笙的情绪很崩溃:“可是我不能,我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三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要离开你!”
霍庭川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他浑身发颤,却忍了下来。
依旧放低声音:“好,那你就恨我,但是你的脚受伤了,晚上跑来跑去不方便,先留宿在云山别墅,乖。”
叶时笙崩溃的往后退:“凭什么……霍庭川,我要离开你,我现在就要走,对,我要走……”
她崩溃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转头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霍庭川知道她脚踝还有伤,哪能这么让她走了,男人感觉追了出去,“笙笙,留下来,除了你要离开我这点之外,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可是我只想离开你!!霍庭川我受够了,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你的东西?三年前你想放弃就放弃,三年后你想拿回来,我就得乖乖的留在你身边?凭什么!”
“别哭了,别哭了,笙笙,别哭了好不好?”
霍庭川伸手将她按在怀里,不敢吻她,不敢有其他动作,只敢轻声卑微的道:“别哭了,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