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突然之间会被偷袭,没一个人有防备,坐骑目标又明显,全部中箭。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马背上的五个流贼,措手不及,全部和马一起向前摔倒,滚下山坡。
很容易就搞定了,胡浩等人不慌不忙地唤起战马,追了过去。
郭延中则离开队伍,往坡顶而去,以防流贼后方还有人马。
五名流贼摔得也够惨的,在高速下坡奔跑的时候,坐骑中箭,有两人直接摔死,二人重伤,一人轻伤。他们的战马,只有两匹还能垂死嘶叫。
那名轻伤的流贼还在晕头转向,就已被赶到的王二擒住,反剪后绑了手。
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两个重伤流贼则被一个夜不收送上了路,也算做了一份功德。
直到此时,那名流贼才看清对手是谁。一见之下,大是诧异,结结巴巴地道:“关、关宁军?”
胡浩一听这流贼的声音,就知道他就是那个什么队长的手下。
胡浩有点奇怪此人竟然认得关宁军的军服,不由问道:“看来你也曾为军中之人,如此便不必费口舌了,知道落入我们夜不收手里的下场。识相点,我问你答,少些痛苦。”
那人并没有马上回答,看看一起来的同伴,都没一个活得了,两眼有点迷茫。
“你的队长是谁,属于哪伙流贼,现在在什么位置?”胡浩抽刀在手,一个刀面拍在流贼的脸上,把他拍醒了,看向自己后问道。
流贼微微有点诧异这个明军夜不收怎么会问自己的队长,他看着一脸漠然的胡浩,知道此人杀人如麻,连忙回答道:“小人的队长唤做李鸿基,属于闯王高迎祥的山头。”
“现在在何地?”胡浩见他漏了个问题,就再次问道,手中刀只是微微压了一下,并未割破他的皮肤。
如果是鞑子落到他手里,此时已是割耳剁指的惩罚措施了。这人也是出自军中,因此,胡浩多了一份耐心。
流贼感受到刀锋的冰凉,连忙补充道:“正在渡河,就在前方十里路不到。”
“多少人马?”胡浩一听,连忙追问道。
“大概有五千多人,几个山头一起的。我等是第一批过了河,此时应该大部分还在渡河。”流贼已说了一些,自然不会保留剩下的消息,一并说了出来。
胡浩一听,机会难得,不过消息还是要求证一下才行。
他熟练地抽刀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插入了刀鞘,然后叫道:“王二。”
“在,胡哥。”王二就在边上看着胡浩审讯,一听胡浩叫他,当即应了一声。
“你带此人回去见中兴侯,言明其招供内容,机会难得,请中兴侯趁早定夺。”胡浩知道王二听到了他审讯的所有内容,因此简略地交代了任务。
“是,胡哥。”王二答应一声,翻身上马,而后在同伴的帮助下,把这流贼横卧在马背上,“驾”地一声,一夹马腹,往来路赶回去。
胡浩看着属下都看着自己,也没说话,从马背上的一个包裹中取了棉布,给自己战马的四个马蹄绑上。
其他夜不收们一看,知道胡哥要靠近侦察,为了减少马蹄声,用上了棉布。
于是,他们也纷纷拿出各自的棉布,开始绑起来。对于他们这些夜不收来说,这些用于降低马蹄声的棉布是必备的东西之一。
等胡浩他们到达山坡顶时,郭延中也给自己的战马绑好了棉布,等着他们过去。
十五匹战马下了坡,往黄河方向而去。虽然还有马蹄声,却并不是很响,稍微远一点,就听不到了。
约莫过了五里路之后,一个夜不收停了下来,在马上待命。
其余十四骑仍然往黄河而去,一路上没有再发现其他流贼。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名夜不收留下,到胡浩他们看到黄河之时,就只有十一名夜不收了。
他们找了一处小高地,伏在那里,往人声鼎沸之处看过去。
因为干旱,黄河水位也降低不少,露出了一个宽宽的凹处,在离他们几百步远的地方,有一浮桥,差不多有一辆大车宽度多点。
那个流贼没有说谎,大群流贼果然在渡河。浮桥上全是人,只有少数人骑马,过桥时也是牵着马走。
大部分人手拿肩挑各种细软,无序地挤在浮桥上。如果不是他们还拿着长枪大刀之类的武器,咋一看还以为这些只是流民而已。
胡浩看到黄河这边大概已过来了二千多人,在河的对岸还有密密麻麻地人抢着往浮桥上挤。全部估算起来,有个五千来人应该不会少。
这时,就听到眼力比较好的郭延中低声嘲笑:“这帮流贼竟然还有拿着木头削尖了当枪的,你们看那边的那个人,手中的刀都断了一截了,还在用,哈哈…”
胡浩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让他闭上了嘴巴,而后胡浩吩咐道:“你既然已看清,马上回去向中兴侯禀告这里的军情。”
郭延中一听胡浩说正事,连忙换了认真的态度,答了一声“是”。然后伏着身子退了几步,在黄河边无法看到的地方站起来,骑马绝尘而去。
胡浩仔细地观察着这支不期而遇的流贼,特别关注那些骑马的人。因为这些骑马的人肯定是流贼头目,或者是他们的精锐。
他发现已过河的流贼中大部分都是有马的流贼,此时正在黄河边休息,等待着其他流贼过河。而对面有马之贼已是极少。
这些已过河的流贼,分成了几堆,明显可以看出是不同的山头。
在其中的一堆人中,就有一名国字脸的汉子,向一位高大的中年汉子道:“舅舅,先前紫金梁派出的五骑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外甥反正已经休息够了,想过去看看。”
“你啊,胆小的毛病又犯了。既然你自己要去,我也不拦你,去吧。”中年汉子看着自己的这个外甥,有点无奈地说道。
在这中年汉子身边的一个儒雅之人此时却开口道:“闯王,我看你这外甥就是干我们这行的,谨慎些没错的。”
“呵呵,曹操,你别乱说。”被称为“闯王”的人就是高迎祥,他也分不清罗汝才是夸自己外甥还是骂自己外甥,埋怨了一句后便不理他,仍旧对自己外甥道:“鸿基自己小心些,去吧。”
李鸿基答应一声,便去叫自己的属下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鸿基此时还未投奔其舅,在不粘泥的手下效力,但因为钟进卫的蝴蝶效应,好多事情已经变了。
小高地上的胡浩忽然看到有六骑离开大队,沿官道而来。不由得暗骂一句,连忙招呼属下俯身后退,牵马绕到小高地的另外一侧。
过来的六骑并没有发现胡浩他们,扬长而去。
但在来路还留有夜不收,会被这些人撞见。因此胡浩无奈,只得留下一人继续监视之外,率其他九名夜不收跟了下去。
再说钟进卫他们刚从那个歇脚的乡镇出来,走了不到两里路,就听到前面传来急促地马蹄声。
钟进卫等人便停住了交谈,看向前面,发现快马奔来的是原本走在队伍前头的马祥麟和一个胡浩手下的夜不收。
近了之后还发现那个夜不收的马背上还横卧着一个反剪着双手的人,钟进卫心中一怔,知道有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