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511.【清清如顾】一失足成千古恨。
沈鸢都没有再跟顾时南说过一句话，即便是说了，被气死的也一定是她，还不如不说。
反正现在不是在公司，用不着出卖自尊在他面前放低姿态求照顾。
沈鸢心态很好，就算全程被一个男人看着也没有影响自己发挥，总之吃饱了。
顾时南肯定是不会动手收拾残局，沈鸢吃饱了暂时也不想动，她都已经坐的腿都有点麻了，然而顾时南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也不说话，就单单只是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目光看着她。
让她觉得慎得慌。
“顾总，”沈鸢轻咳了一声，先委婉的暗示，“这时间也不早了，你是不是可以……”
可以走了吧？
顾时南手上夹了根烟，没有点燃，修长的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仿佛没有听懂沈鸢的逐客令，慵懒矜贵，淡声开口问她，“吃饱了？”
“饱了饱了，”沈鸢扯唇意思意思的笑了笑，“你买了这么多，都够好几个人吃的。”
顾时南喝完剩下的茶，站起身，“那我们开始说正事。”
正事？
什么正事？
“现在谈工作吗？”沈鸢显然很诧异，“虽然我很希望合作尽快达成，但……在我家谈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时南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谁这个时候跟你谈工作？”
沈鸢是听不懂了，他们之间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可谈的。
“那是什么？”
“去那边坐着说，”顾时南轻抬了下下颚指着客厅，随后视线又回到女人脸上，“我扶你？”
沈鸢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走。”
因为是夏天，餐厅的椅子没有铺坐垫，沈鸢坐了半个小时没动，整个下半身都是僵的，勉强撑着一瘸一拐跳到客厅沙发。
沈鸢靠着沙发，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旁边的猫，明明是巴不得故事南现在就走，却又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顾时南在沈鸢对面坐下，猫和狗都往他身边凑。
毕竟是沈鸢砸锅卖铁养来那么久的祖宗，竟然跟一个陌生人更亲，难免有些憋屈。
“顾总有事就直说吧。”
顾时南向来都是用证据说话，他拿出一张照片，是截取监控视频的画面打印出来的，递到沈鸢面前。
“我确定这个人是你，所以，三个月前夜魅酒吧那杯有问题的酒，别说跟你没关系。”
酒……
沈鸢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咳得脸颊通红，眼神不太自然的躲避。
她紧张的情绪太过明显，连那张照片也都仅仅只是看了两眼。
照片上的背影确实是她，酒确也实是她拿的，不承认也没用，狡辩反而会更可疑。
那天晚上，在夜魅喝酒的不仅仅只有她和沐瑶。
姜妍也在，酒壮怂人胆，有些混蛋事儿没经过脑子就直接做了。
沈鸢也喝了酒，虽然没有醉到人畜不分的程度，但她根本不知道酒里加了咬，姜妍给她，她就拿着酒去了顾时南所在是包厢。
事后才知情，肠子都悔青，但已经晚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是、是我啊，可你又没有喝，”沈鸢勉强维持着镇定，“你早就查到了吧，等这么长时间才拿出来……”
顾时南闲适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姿态和紧张的连呼吸都错乱的沈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嘴角挂着薄薄的笑，嗓音不紧不慢，“我一直没有来找你，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鸢捉摸不透这个男人的行事风格，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然……然后呢？”
“然后发现你根本没长脑子，”顾时南眯着眼轻笑，“下药都找错了人，还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
沈鸢：？？
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
“你有话好好说，别总搞人身攻击，我也是有脾气的！”
上一秒还横得很，然而抬头撞到男人那意味不明的深眸之后，又有些怯。
她下意识的往后缩，提醒道，“你别忘了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说话的同时，她还有意无意把贴着膏药的脚抬了起来。
顾时南如果忘记了，也不会有这样的耐心，又是送晚饭又是送药。
“嗯，记着的。”
顾时南还是那一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慵懒模样，桃花眼里蓄着轻薄的笑意，但隐形的气场却在悄然发生改变。
“说吧。”
只是简单是两个字，就让沈鸢的紧张感又卷土重来，胸腔里轰隆作响，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原地去世。
沈鸢喝了半杯已经凉透了的水才冷静下来。
“我早就说过了，我喜欢傅城深，当初是企图上位来着，但后来他不是和瑶瑶在一起了么，我再怎么没品也不会跟朋友抢……”
“是不是非要我把警察叫过来你才会乖乖的交代？”顾时南开口打断沈鸢的胡说八道。
他黑眸半眯，唇角勾着的散漫此时泠冽着寒芒。
沈鸢仿佛坐着一块针板。
客厅里有了一段时间的寂静，连在地毯上滚成一团的两个祖宗都安静了下来。
反正是死定了，无论沈鸢编得再怎么真，在顾时南面前也都只是可笑的掩饰而已。
“好吧，我刚才说的都是瞎编的，其实……其实目标是你，我在圣和大楼外面堵了了你半个月你都不见我，我没办法，喝了酒脑子不清楚说做就做了，本来是想趁机狮子大开口，可没想到，最后喝了那杯酒的人是傅城深……”
顾时南周身的暗黑渐渐褪去，眼尾的笑不带任何攻击性。
果然是个蠢货。
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你只是为了一单合同而已。”
沈鸢头垂得很低，又丧又废。
“……差不多。”
顾时南低声轻笑，看着女人闷闷的小脸，嗓音越发的低沉，“沈小姐胆子挺大。”
钝刀磨人。
越是这样，沈鸢就越忐忑。
屋子里开着充足的冷气，可她还是觉得热。
“我知道我的行为有很大问题，顾总直接给我痛快吧。”
顾时南拿着手机站起身，余光扫过女人露在空气里的两条白皙的长腿，腿侧的皮肤被掐得红了一片。
看来是真的挺紧张……
“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先记账，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
————
一连好几天，沈鸢都吃不好也睡不好。
只要手机响一下，她浑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生怕接到圣和中断合作的电话，放假比上班还累。
她在家养了一个星期的伤，足足瘦了五斤。
本来赵奕然还说让她再休息几天，她哪儿能心安理得，周一赶紧去公司上班。
工作时间倒是一切正常，然而她只是去了趟洗手间，就被人堵在了里面。
“呦，这不是‘拼命三酿’么，听说因为救顾总伤了脚成了公司的大功臣，先是带薪休假，然后又是挤掉前辈升职，我怎么看你走路挺正常的啊，到底伤哪儿了？”
对方显然是在没事找事，沈鸢懒得理，走到洗手台放水洗手。
“有些人在顾总面前舔着脸的样子比狗还难看，对着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倒是清高的很。”
“人家攀上了顾总，以后风光的时候多着呢，说不定明天就辞职了，哪儿还看得起咱们啊。”
“切，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哪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往顾总身上贴。”
“表面越是清高骨子就越下贱，脱了衣服的浪荡样儿都不能看，男人嘛，十个有九个喜欢这种……”
两个人一应一和，洗手间里都是她们的声音。
沈鸢拽了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对着镜子整理好耳边的碎发。
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眉眼笑意的浅浅。
“有时间在这里阴阳怪气，不如回去多读点书，骂人的时候也能稍微文雅一点。”
“你讽刺谁呢？”正在擦口红的女人冷笑，“我们三个人当中，你的学位最低吧。”
二十岁就本科毕业的人，好像也不多。
沈鸢高中只读了一年，大学也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修满了所有学分提前毕业。
然后，来了江城。
“嗯，你们说的没错，我就是学历低，没什么修养。”
“你们大概不知道，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柔道红带了，能把一个男人轻轻松松过肩摔的那种，脾气不好，容易暴躁，暴躁了就会冲动，冲动起来我自己都害怕，曾经还把一个人的牙打掉了两颗，他小半个月连饭都吃不了。”
沈鸢笑了笑，看着人畜无害。
“以后啊，说我坏话的时候记得背着我，千万别当着我的面，我这个人又小气有记仇，尤其是对嘴巴不干不净的人很是讨厌，你们还年轻，漂漂亮亮一张脸毁了也怪可惜的。”
说完，她便绕过挡在门口的两个人离开了洗手间。
红唇女呆楞了半分钟，怀疑的嗤笑，“还柔道呢，她吓唬人的吧……”
“还真说不准，去年不是听说她当街制服了一个小偷么。”
“那不是姜妍吹牛？”
“不是吧，好几个同事都亲眼看见了。”
“我去，她还是不是女人！”
“你刚才不是还说人家在床上怎么怎么骚浪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