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色的女式鞋摆在地上,旁边的是佐田真依的室外鞋。

水野估摸着应当是佐田真依的班主任来访了。

不枉费自己出去专程买了菜回来,在平民区中有平价的菜品超商,蔬菜价格价格没有到许多人想象中的夸张地步,当然了一些岛国无法自产或限制进口的水果价格还是很高的。

等一下自己是该用父母看孩子的目光看佐田,还是该装作哥哥的态度?

没有什么角色是岛国影帝驾驭不了。

水野的心理有点小小的膨胀。

“你好。”

转过回廊走进客厅,客厅简陋的只有茶几,由于手机替代了电视的功能,所以电视柜上空空荡荡,只摆放了几株插在玻璃瓶的花花草草。

茶几旁正坐着一名带着眼镜的三十岁时上下的女性,她转身看着水野轻声问好。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佐田真依的担当教师,森野咲。”

后面是佐田真依,小姑娘在老师旁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但一双望向水野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幽怨,幽怨的水野浑身起鸡皮疙瘩,佐田真依的眼睛是有魔力的,魔力就是能演绎出各种情绪。

其中尤以鄙夷演绎的最为生动,看到佐田真依鄙夷的目光,就是一个路旁的石头都能生气成茅坑里的石头。

还好,水野最近越来越少被鄙夷的目光审视了。

“您好,我是水野空。”

水野笑着点了点头。

标准的大厨和客人交谈时的职业笑容,‘烟火气’十足。

森野咲做着自我介绍,电话中虽然介绍过一次,但当面还要再介绍一次,这是礼节。

两人先是交换了下名字,这一步骤还是十分平和的。

水野在打量她,森野同时也在打量水野。

和自己想的不同,眼前这男性看起来比佐田大不了几岁,胡渣都还没有冒出来。

在森野的想象中,与佐田真依同居的这个哪怕不是猥琐的中年人,那至少也得是一个上班族吧,可眼前的男生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上班族,反而也就是中学生的年纪。

不。

危险性不光没有降低,反而升高了。

森野咲眯起了眼睛,手放在了口袋中。

还有一种可能,这男生说不定是富家子弟,家中有产业,父母平时会给许多的零花钱,大手大脚。

要不然哪里有这么多钱租房子买字画,他就是依靠着一张小白脸和钱财小恩惠套住了佐田真依。

这样的男性是毒瘤,是女性的毒瘤,今天可以用这个手段骗到一个女生,明天就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再骗到另一个。

而最可悲的是哪怕分手后,女性也会用这种男生的标准去不知不觉的要求自己下一个对象——你看我曾经交往过的XX,长得帅,家里还有钱,最终我和他分手后选择了你,你一定要达到他的标准,要是没有达到同样的要求,那岂不是我自己在亏待自己?

森野咲见过许多这样的女生,甚至不好意思的说,她也做过这样的傻事。

殊不知最终选择的这个相守一生的人,正是综合了各方面考虑后的最佳决策,是当前能选择的最好、最能把握的男生,可有些女生总是会刻意的忽略这一点,唯独记住了曾交往过的男生许诺的空头支票——资产、财产,这的确是对方的资产,但又是你只能看到的海市蜃楼。

但那段看似美好的繁华恋情之所以没有继续进行下去,正是对方经过多方考量后,觉得无法成为结婚对象,但不妨碍一些人在经历过一场梦幻后的自我行情通货膨胀,看,我连那样的人都交往过,我以后的另一半也定要这样。

世界上灰姑娘永远是少数。

客套结束。

喝了口微微凉了点的白开水,森野咲的镜片中闪过寒芒。

拯救佐田真依刻不容缓,该是时候切入了!

“水野先生。”

“据我所知,佐田真依同学的亲属关系中并没有兄长。”

森野咲单刀直入,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开口道。

快刀斩乱麻能解决很多事情,。

这一下就扎入了水野的咽喉,亏水野还从电话里一位这位老师会是个好说话的角色。

“那么水野先生,我想您有必要解释一下您和佐田真依同学的关系了。”

水野的职业笑容僵硬在脸上,说好的温文儒雅的老师呢,听这语气怎么感觉一上来就要和自己开战啊。

‘我就知道。’

佐田真依以手覆面,和她想的一样,班主任这么认真的人来家访一定会出变故。

“我是她……”

“而且水野似乎也不是佐田同学母亲家的姓氏。”

森野咲身上爆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呃,我是佐田的邻居,邻家哥哥。”水野用收拾比划了下。

“原来邻居是住在同一个房子里的意思吗?”

森野咲冰冷的扫视着公寓里的独立房间,她捉摸着要是住在同一个公寓不同房间的人都能算邻居了,那岛国几千万的家庭关系都要重组了。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很复杂……是吧,佐田?”

水野讪笑着把足球踢到了佐田真依身上。

你来解释吧,我一个大男人来解释这个,总有种做贼心虚心气不足的意思。

佐田真依恼怒的看了眼水野,能言善辩的她迅速组织着自己的话语:“我和水野哥以前是邻居,但因为出了点事情……当时初中的我没法再支付房租,所以……”

“水野哥看我困难,一直在打工的他就把我接过去一起住了……”

想起这件事,佐田真依的心中就流过一道暖流,不过她闷哼了一声后又快速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她从来没有在生活中喊过水野哥哥,倒是在外人前不知道是第几次提起了。

“我的家庭情况,老师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的母亲加入过持正会……”

岛国教委会对学生的保护还是非常严密的,发给学校的资料中只会说起佐田的母亲因为身体状况住院,父亲失踪,但更详细的,可能会涉及校园霸凌的事件会专门隐去。

听到持正会的名字,森野咲全身紧绷起来。

纵然在超自然频出的现在,持正会事件被披露后也是岛国近来极为严重的事情了,整理了时间线后,被岛国人认为是超凡降世的起点,至于还没有更早的,也就只有官府知道了。

佐田从来不再别人面前揭起这道伤疤,每个人都有想逃避的心理阴影,对她来说,原生家庭是卡在脖子上的绳索,压抑的她无法呼吸,喘不过气,而母亲入教变成疯子,则是这伤疤中最最沉痛的一道沟壑。

今天是不得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