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会说什么,但唐成东却不能不说,他发现俞振清有些惊讶和不解,继续说道:“振清同志,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资金。我们当时规划了十分严谨和高效的资金支付计划,这是在经过充分调研和科学研究的基础上完后的。如果乙方提前完成的时间过多,那么要么是他的投入更多了,比如人员、设备等等,另外一个就是他们忽视了质量,只看重了速度。其实这两者我们都是不希望看到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一开始说饿,资金问题,我们资金短缺,几乎是卡着时间从银行贷款,这些时间节点几乎是最佳配置,很难在有所调整。所以……”
俞振清的眼神有些闪烁,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回头让乙方稳一点,对质量要求严一点。
唐成东看出来他有意见,但也没多说什么。
原本属于杜曲泰的项目自然归属给了宋林国,不过宋林国刚来,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是周立帮着宋林国在熟悉各个工地的情况。
宋林国倒是没说什么有价值的情况,目前他也暂时说不出来,大家也都没有在意。
到了唐成东,他严肃起来,说:“各位都知道我负责的项目比较复杂,主要是牵扯到一些拆迁的问题,就在这几天,我负责的项目中就出现了一起农户拒绝拆迁的情况。”
唐成东负责的都是最复杂,问题最多、情况多变的项目,比如说地下管路敷设、拆迁等项目。
徐北县给出的拆迁政策还是很不错的,与临近几个区县相比,至少是持平的,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问题出在,这个农户因为自己有一个很大的果园,所以,他未经批准,在自家果园里养了六百多只鸡,而且他还修建了鸡舍,问题就出在这里。”
按照想过规定,果树、房屋等,都按照相关规定进行了补偿,因为鸡舍并没有相关规划文件和审批文件,所以,拆迁人员把鸡舍当做违章建筑,不予评估,这就把农户老陈给惹恼了。
他就对拆迁评估小组说,他花了钱,废了力气,凭什么不给他评估?两排大瓦房,近二百个平方,多了不用给,给个五六万也行呀。如果不给,他就不拆迁,看政府怎么继续工程。
这一片的拆迁,是采用划片拆迁的办法,签订一片、成熟一片、拆迁一片,只要足够一定数量,就迅速进入拆迁环节,到了这一片,除了老陈这么个刺头,其他几乎本来答应要签合同的,也开始观望起来,一下子把这一片的拆迁工作给延误下来。
“我在常委会上提这个事情,并不是说我没有办法处理,而是说,想让各位注意一下,我门后面可能有更多拆迁工作要进行,这个事情就可以做为一个反面教材,我认为,出现这个问题,有这样几个原因……”
唐成东针对老陈的这个事情,进行了深入分析和总结,最后提出了三点分析意见:第一,就是拆迁前的摸底,一定要做细致,甚至要提前进行布局,提前进行摸底,提前冻结拆项目的地的建设;第二,就是法律宣传,在拆迁开始之前,一定要做足宣传工作,凡是拆迁设计的各项法律法规,一定要窜出按到位,能够做到全覆盖当然好,不能做到也要尽可能做的让当地居民知道国家的政策;第三,就是遇到这种钉子户,合理诉求一定要保证能够满足,不合理诉求绝对不能纵容。
常委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最终,甚至基本形成了一个有关拆迁的行动方法,在唐成东的推动和坚持下,朱同河当即决定,把这个工作交给了霍林河,形成一个成熟的文件,然后申请人.大审批,成为徐北县当地的地方性规定。
结束常委会,唐成东没有回县政府而是让老孔送他去了钉子户那里,本来这个事情前两天就该解决,但是唐成东不放心,就决定暂时延缓一下工期,工程转而从别的地方突破,这里留给他来处理。
并非是他揽权,这种事情,换做别的官员,或许都不会往前靠,他之所以这样积极,主要是想通过老陈这个典型,了解一下拆迁人员的工作是否真的到位,同时也了解一下吃千户对于拆迁这事儿的真实态度。
目前,徐北县给出的拆迁条件是货币补偿加住房安置,目前住房安置这块还没启动,因此,目前搬迁走的乡亲,都是每个月每人补偿多少现金的形式赞助,签订的合同规定,二十四个月之内,将会给他们安排住房。
除了房子之外,每平米平均补偿大约六百到八百块,按照这个补偿价格,一般一户居民能够拿到至少六万块左右的补偿,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补偿,拿到七万甚至十万没有太大问题。
这样的补偿费用,其实已经可以在县城买一套差不多上百平米的大房子,或者在市里买一套小一些的、七八十个平方的房子。
现在市里的房子房价一千出头,县里房价还不到一千,可以说拆迁补偿条件十分优厚,这也是拆迁工作一直没有遇到钉子户的原因。
老陈的家并不是在村子里,他们这一片只有十家住户,形成了一个比较松散的村落。老陈家周围还有十七八户居民,相距都有几十米的样子,总体来说占地还是不少的
老陈家是一栋大砖房,显示着老陈的家庭收入并不算太差,尤其是房子后面那足足有三四亩地的大果园,就更让人羡慕了,据说。老陈家也是依靠这个果园在近些年赚了些钱成了富裕户。
下了车,唐成东并没急着去找老陈,而是现在周围看了看,远处的工地正在进行着平地施工,不时地有夯地机“轰轰”声音响起,近处,那些恩家都会大门金币,外面连一个乘凉、聊天的都没有,显得十分寂寥。
唐成东敲了敲门,门里有人问是谁,唐成东按住要答话的付一可,说:“我是县里来的,想了解一下你家的拆迁情况,我听说你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是吗?”
门打开,里面伸出一个头发凌乱的脑袋,黑黝黝的脸上,是一双充满血丝、有些浑浊和凶恶眼睛。
“还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要求,甭想拆迁,还有,你们要是敢用强的,我就跟你们拼命!”
唐成东笑了笑,说:“你是老陈吧?陈大哥,你根本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只是个工作人员,我来了解你的情况,可不是来跟你顶牛的,如果你愿意让我进屋,我们就好好聊聊,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走。”
老陈眨眨眼,犹豫了一下,一看只有唐成东和付一可两个人,就开门放他们进了院子。
院子里十分凌乱,一个老人正在跺着野菜,应该是给鸡吃的食。
还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大圆脸,目光有些呆滞。
“陈大哥,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成东的辛勤很平和,态度更是十分诱惑,他能看出来,这个家庭又该是有什么变故,否则,绝对不会看到额这种神态。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后面修了两排鸡舍,将近二百个平方,我就要五万块钱就行,答应,我立马签字,明天就能搬家走人,不答应,哼,除非我死了,你们从我身上迈过去。”
老人听老陈这样说话,哼了一声:“你胡说什么?跟政府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