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在督军府一住就住了一个多月,这期间陆督军回来一次,知道陆珍的情况后自然是十分关心,嘱咐文君要好好的为她医治,一定要保证陆珍和孩子的安全。
为保险起见文君每隔一天就会给陆珍把一次脉,她已经确定她是前置胎盘无疑,而且是不太好的那一种,好在不是最糟糕的。
因为离陆珍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为了以防万一,文君觉得该跟他们夫妻说一下她的治疗方案了。
这段时间陆珍的情绪好了很多,因为文君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陆珍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每日里只安心的做着胎教。
她心平气和许天泽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心里到底装着事情,只要陆珍一天没有顺利生产,他就一天不能安稳。
那天许天泽又去找文君问陆珍的情况,文君说她已经有办法了,不过要征求他和陆珍的同意。
因为她要当着他和陆珍的面才肯说,所以许天泽只能将陆珍也带来了。
陆珍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加上她是前置胎盘,不宜过多的活动,所以无论去哪里都是许天泽抱她的。
他将陆珍放在了床上,对文君道:“说一下你的治疗方案吧!”
文君点了点点头,在陆珍身边坐了下来。
“姑母的情况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让她自己生产风险性很高,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所以我决定不让姑母生产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天泽皱眉,“你之前说不让你姑母落胎,现在又说不让她生产,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陆珍也一脸紧张的道:“文君,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放弃这个孩子。”
“您别紧张,听我把话说说完。”文君拍了拍她的手,“您可听说过刨腹产?”
“不行。”她话音刚落许天泽就直接提出了反对,“你是在拿你姑母的性命开玩笑。”
她以为他不知道吗,所谓的刨腹产就是刨腹取子,到时候孩子是能活,大人肯定是活不了的。
陆珍怀孕后他查了很多资料,这样的手术自然是听说过的,不过成功率很低,他怎么可能让她冒这样的险。
“文君,你继续说。”陆珍却好似没听到许天泽的反对,“这样能保证孩子的安全吗?”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保证您和孩子的安全。”
只要陆珍的情况不是最糟糕的那一种她就有把握。
“百分之九十?”许天泽看向文君,“你以前可做过这样的手术,何时何地,为何人做的?”
文君被他一堵,顿时说不出话了。
这世她自然没有做过刨腹产手术,前世的时候倒做过几个,刨腹产对文君来说不算什么大手术,只是陆珍的情况有些复杂罢了。
不过现在她总不能跟许天泽说她前世做过吧,因此只能闭上了嘴巴!
“你没有给别人做过刨腹产手术对吗?”许天泽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文君,即使我不说你也知道刨腹产手术有多凶险,国外好多名医都没有把握,更何况你连做都没有做过,你让我如何放心地将你姑母交给你?”
其实许天泽的不信任文君能理解,如果是她,她恐怕也是轻易不肯信的。
因此只能解释道:“我知道姑父觉得凶险,但我若没有把握是万万不敢提出这样的方案的,姑母的情况太特殊了,除了刨腹产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若你手术失败那就是一尸两命。”许天泽面色不善的盯着文君,“这样的后果谁能承担。”
早知道文君想了这么久就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他当初就该听那个洋大夫的做引产,而不是相信文君真的能救阿珍和他的孩子。
“我来担。”陆珍看向许天泽,“我愿意让文君为我做刨腹产手术。”
“阿珍。”许天泽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为了孩子我愿意试一试,而且我相信文君。”
“我并非不信她,我只是不想拿你的性命去试,你刚才也听到了,文君根本没做过刨腹产手术。”
“那我也信她。”陆珍的态度十分坚决,“天泽,就让文君为我做刨腹产手术吧!”
许天泽没说话,但目光明显是不赞同的。
“我知道你心里害怕,可现在除了刨腹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陆珍的态度软了下来,“况且文君也说了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我们既然找她医治就应该全心全意的信任她不是吗?”
陆珍的这番话听的文君有些感动,被自己的病人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姑父,请您相信我,我绝不会拿姑母的性命开玩笑的,我是真的有把握。”
文君的保证并没有让许天泽放心,他脸色不好的道:“这件事让我想想,我现在不能给你答案。”
“我明白。”文君点点头,“但姑母生产用不了多久了,我希望您能早点做决断。”
当然,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他不同意文君也会做这个手术。
许天泽沉默了一会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陆珍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天泽,你想对文君说什么?”
“没什么,你别担心。”许天泽揉揉她的脑袋,“我不过找文君随便聊聊。”
“别骗我了。”陆珍将他的手腕抓的极紧,“你是想问文君有没有让我流产的法子对不对?”
她和许天泽多年夫妻,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许天泽被她说中心事也不反驳,在陆珍面前蹲了下来道:“刨腹产凶险,对产妇尤为如此,我真的不放心。”
“那你的孩子呢,它还有几天就出世了,你就忍心看着它死?”
“自然是不忍心的。”许天泽痛苦的攥紧了拳,“它会理解我的。”
这是他的孩子,他何尝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它流掉,可如果要它的代价是拿陆珍去冒险,那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他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