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带着苏止溪,进了苏府。
这里的门房还是老人。
府里只有寥寥几个忠仆,还在打理着整个宅院。
其实苏奎之前上京的时候,是想将这里变卖掉的。
他女儿是王妃,女婿是王爷,他以后就是王爷的老丈人。
日后就在京中吃香的喝辣的,这小小的五莲县,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但临幸之前,还是没舍得。
主要苏奎是商人,总会下意识的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他只是个商贾,他的女儿,也是商贾之女。
虽然现在白一弦喜欢他闺女,但日后,很难说啊。
万一白一弦见识多了京中贵女,日后嫌弃他们商户上不得台面,厌弃了他的女儿,那他们父女将来,还是要回到这里的。
在这里有处宅院,也算是有条后路。
大不了,他就带着闺女,还回到这里来住就好了。
所以,这才没将这苏府给卖掉。
这些忠仆看到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兴奋的不得了,急忙跪下叩拜。
苏止溪连忙让他们起来,问了几句,又拿了几个红包,里面封了些银子,递给了他们。
这些年,府中的一切都还安好。
这县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苏府的女儿做了王妃,地位高贵着呢。
所以,也没有人来找什么麻烦。
本来嘛,主人都不在家,谁会来找几个仆从的麻烦?
更何况,那可是王妃家的人,谁会那么不长眼?
不过,倒是年前的时候,有个颇有些来头的行商,搬来了五莲县,要在这里定居。
选了好几个地方,没想到最终看中了这苏府的宅子,想要买下来。
那商人有些来头,听闻背后有人。
苏府的人自然不卖,对方还想强买强卖来着。
听说还做了个局。
但后来,突然知道了这里是承亲王王妃的娘家。
吓的连夜搬走了。
本来要在五莲县定居的,最后也没敢留下来。
门房见了苏止溪,十分激动,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下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又感叹原本是觉得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小姐了,没想到小姐还能回来。
门房有些嘴碎,一直絮叨,苏止溪也没嫌他烦,也没阻止他,就那么听着她走之后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只觉得哪怕是这些絮絮叨叨的话,都倍感亲切。
一行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府中。
苏止溪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差点都流下泪来。
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怎能没有感情呢?
这里的房屋,包括那些花花草草,都是那么的熟悉,给她一种感怀的感觉。
见苏止溪如此,白一弦不由柔声道:“你放心,我们日后,有时间,就时常回来看看好了。”
苏止溪感动的点了点头,温柔的望着白一弦,眼里的感动就别提了。
白一弦也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话,竟让五莲县,一跃成为了整个州府最为繁华富庶之地。
原因无他。
承亲王说了,他以后会时时回来。
时时回来啊。
这对那些官员来说,是多么吓人的一件事啊。
自此之后,凡是来五莲县做官的县令,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
那简直,要多清廉就有多清廉,要多勤政爱民,就有多勤政爱民。
哪怕办起案子来,那都是务必讲究一个公平公正。
真的生怕哪天一不小心整出一个冤假错案来。
等王爷啥时候再来的时候,半路冲出个拦车告状的。
那他们的官位还保不保得住了?
官位保不住那都是轻的。
就怕到时候惹恼了王爷,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没听说,那个卢江县令,被这位王爷,判处了凌迟么。
那可是凌迟啊。
白一弦一句话,五莲县的县令都变的勤政爱民了起来。
也因此,五莲县到是真的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晚膳的时候,五莲县令,特意亲自来请白一弦,说准备了宴席,想要给王爷和王妃,接风洗尘。
让白一弦直接给拒绝了。
还说就算以后再来,也不需要搞这些虚的。
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比什么都强。
白一弦不去,县令也不敢强拽着人去,只好又带着人离开。
白一弦喊住了那县令,并告诉他,让他以后几天,也都不用过来找自己。
就当自己不存在,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
等什么时候需要的时候,白一弦自会派人去找他。
县令忙不迭的点头。
当晚,白一弦和苏止溪,跟府中的这几个忠仆,坐在一起吃了个饭。
这让他们激动惶恐的有些坐立难安。
还是苏止溪说,以后这府邸,还得交给他们打理,让他们多多上心才是。
激动的几个人,连连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认真仔细的打理府邸。
白一弦跟苏止溪,在苏府住了三天。
期间在县上,和周边游玩了一圈。
白一弦到是没有去查县令的政绩。
因为白一弦如今声名在外,人人都知道这位王爷,爱民如子,且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如今在五莲县,几乎是整个县上都知道的事情。
若是县令不行,县上当真有冤情,定然会有人上门来找的。
可他在这里闲逛了三天,百姓都是安居乐业的样子。
就算看到他跟苏止溪在街上闲逛,也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冤屈的模样。
一个县的状况,真的是能从百姓的身上最直接的给反应出来的。
一个乌烟瘴气的县,街上的百姓是绝对不会如此祥和的。
如此一来,便能看出,这县令,就算不是那种绝世清官,但也不算差。
整个燕朝太大,白一弦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
非得整个燕朝都得是包青天那种的清官才行。
只要不欺压百姓,还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都算的上是一个好官,白一弦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这不能怨白一弦的要求低,实在是,能做到这样,真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白一弦在五莲县待了三天,期间知府也专门赶了来,但自然也是吃了闭门羹的。
五莲县令,在这几天一整个就是战战兢兢的。
生怕白一弦哪一天突然找上门来,要查看政绩案情。
虽说他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但架不住这位爷凶名在外啊。
县令自认不是什么大清官,好官,要真是这种,他都不心虚。这种心虚,是带着惧怕,是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事,但仍旧担心王爷不满意的那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