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狩猎,比往年的规模大了许多。
以往是三品以上的文官,武将,方可以参加。
而今年,却是五品以上的文武官,也有不少受邀来参加的。
此刻司南剑身边,就有一个第一次参加狩猎的五品武将,在和他攀谈。
这人第一次来狩猎场,见到司南剑这个镇北大将军,便想来结交,但此刻,这人却在司南剑面前卖弄自己。
“司南大将军,去年也有参加狩猎。听闻,皇上去年狩猎上,第一日曾射杀了89只野兔,今年可能天气严寒未过,皇上这是发挥的不好啊。”
结果,司南剑根本就不给对方面子,直接一句话戳痛了那五品武将的心,“皇上是怕你们发挥的不好,故意少杀了点野兔,给你们这些武官留点面子。”
司南剑摇摇头,如今的大燕,不似当年。
当年祁老那一代的武将,真就是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再看看身边这些武将,和当年的祁老等人比较,真就是连祁老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
“哎,皇上真是难为我啊!”
骑马上场,祁老握着手里的弓,若有所思。
正巧,祁老这话,被一旁那人听到,对方接话道,“祁老莫不是年迈,连六十多只野兔都杀不到了?”
原来,说话的人,竟然是卫相爷。
见祁老看过来,卫相爷一脸得意,挑衅似的看着祁老。
面对卫相爷的挑衅,祁老不怒反笑,“卫相爷真会说笑,我是为难,六十多只的野兔,我到底要怎么演,才能输给皇上。”
卫相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祁老这还没完,又来了一句,“到是卫相爷,怕是拼了老命,也杀不到一半的数吧。毕竟你眼神不好,在京城可都是出了名的。不然,怎么可能娶了卫大夫人这样的商贾之女呢?”
祁老这话,诛心之箭,伤害性极强。
当时卫相爷郁闷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祁盛,算你狠!”
卫相爷气的手直哆嗦,“真没想到,你从战场上退回来后,嘴上功夫到厉害了许多,就不知你的骑术,还没有当年那般水平!”
“就凭你?老夫虐你不在话下!”
祁老冷笑一声,这时正好德公公发出开始的信号,祁老扬鞭策马便冲了出去。
卫相爷恨得牙痒痒,却对此无可奈何,只得带着一肚子的闷气,跟上去射杀野兔。
“这第二轮开始,射杀野兔可就没那么简单。”
看着场上几名老臣互搏,睿王叶恒背着手感叹到。
“王爷,此话怎讲?”
卫霄是第一次来参加,一脸不解道。
他不是大臣,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皇臣狩猎。
这一次能参加,也是沾了睿王的光。
他掌管着睿王府的亲卫,所以才能以保护睿王的名头,跟着一起参加的。
“这第二轮开始,虽说猎场上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不停投放野兔,但相比较于此前父皇一个人猎杀,场上这几个老臣要在一定数量的野兔下,互相抢夺射杀,这大大提升了难度。”
“根据我的经验,这些老臣肯定都会让着父皇,但他们又不能杀的少,不然丢了自己面子,所以这看似简单的猎杀野兔,却比想象中要难的多。”
叶恒解释道。
卫霄听出了这其中的君臣相处之道,不由感叹,“这般博弈,果然困难!”
既然表现自己,又不能越过皇上。
场下时不时有人加油呐喊,祁嫣则是指挥着羽鹰卫,让他们大声喊着为祁老加油助威,“定国公,加油!定国公,加油!”
虽然是只有十人,但十人喊口号却是整齐一致,自然就盖过别人的杂乱呐喊声。
远处闵兰见祁嫣与叶辰说说笑笑,脸上那明媚灿烂的笑容,刺痛了闵兰的眼睛。
见到祁嫣这般开心,闵兰脸色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无比阴沉的盯着祁嫣,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却说场上这几位老臣,除了祁老和卫相爷,也有一名老将和几个文官。他们都想在燕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别看骑在马上,好像是互不相犯。
实际上,这几个人都在暗地里,给对方使绊。
卫相爷这会儿,盯上了前面不到十米处的一只野兔。见周围没人,刚想上前猎杀野兔,远处飞来一支箭,却射在马蹄前端。
惊的卫相爷的马扬起前蹄嘶鸣,差点就把卫相爷甩下去。
“老黄!你是不是有病,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想害死我不成?”
卫相爷气的大骂,这些莽夫!
“卫相爷,真是抱歉啊!人老了,不中用,刚刚手滑了,不是故意的!”
被称作老黄的武将嘿嘿一笑,打马离开继续跑去猎杀。
“这老匹夫!真是越老越不要脸,真要惹怒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让言官们天天参你们一本!”
一边咒骂着,卫相爷转过身来,刚准备射杀那只野兔,却见有一人快他一步,先行射杀之后,从眼前经过。
正是祁老。
“祁盛,趁人之危真是你的作风!”
卫相爷怒道。
“你要再和我叫,我就一箭射你在马的后蹄上,让你好好在床上趟半个月。”
祁老根本不生气,反而还威胁起来。
卫相爷一听这话,立刻闭嘴。
他了解祁老的性格。
祁老既然敢这么说,他真就敢这么做!
要自己身下的马真被射中了后蹄,以自己的骑术,这马当场就得翻倒,到时候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从马上摔下来,别说半个月,一个月他估计都好不了!
“顺德啊,卫相爷这神情怎么这般委屈?”
远处,燕帝站在高台处,手搭凉棚杆,眺望着猎场,笑着说道。
“卫相爷也就嘴上功夫厉害,别人被他刻薄几句,到也不敢反驳什么。但面对定国公的话,怕是对方不肯惯他毛病,吃瘪也在情理之中。”
德公公笑道。
好歹德公公跟在燕帝身边这么多年,朝中这些老臣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燕帝失笑,语气有着无奈,“我国文武官向来不和,文官看不惯武官的粗卑暴力,武官也不喜文官的咬文嚼字。但凡只要边境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武官主张战,文官就主张和。朝堂也就成了他们的党派之争,各有各理,谁也不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