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玉约战近秋雨一事,其风声早在杏林传开,甚至在不久后孙九霄就接到了林天华和黄辉冯的电话,以及自家老丈人上官睿的问候。
对于此事,孙九霄看的不轻,近秋雨亦郑重其事。
这不仅代表着孙九霄和扶正派的恩怨,更是她作为中医联盟总经理的一大考验,就像孙九霄给黄子涛机会让他去击败关阎一样,近秋雨若是成了,从中收获的威望足够她日后领导中医联盟。
但在此事上,近秋雨拒绝孙九霄提供帮助,甚至不去看孙九霄给她的九阳神针针谱。
用她的话来说,她和孙九霄的医术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流派,她的祖上邱太医本是太医院令,擅长为富人治病,后来沦落边疆,又一头扎进穷人堆里,属于医术中的两个极端。
而孙九霄师承鬼佛,擅长的是外道,也就是奇症怪病。
截然不同的医术,导致孙九霄并不能给她太多的建议,但孙九霄还是将扶正派的针法分析一遍,剩下的时间便留给近秋雨闭门苦修。
还未约定时间,代表着近秋雨时间还很充裕,至于中医联盟的大小事务,则是被放到了阿木手里。
虽然从贴身助理一步登天变成总经理,阿木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反而叫苦不迭,因为这个总经理要处理的工作实在太多。
好在,在白清扬的布局下中医联盟在业内威望很高,在金钱往来和市场拓展这方面完全可以放任自流,剩下的便只是联盟内部的问题,饶是如此还是忙坏了阿木。
孙九霄有时候也参与其中,后来发现自己真的缺少系统化的教育,他萌生了要报名学习管理知识的念头,不过此事要放在以后定夺。
因为目前对孙九霄而言,白清扬的三日之约才最重要。
而在三日之约的第二天,也就是孙九霄回到雷州的第三天,雷老五与天狼的对阵终于出现突破性的转变。
在雷老五亲自上阵的情况下,他竟然败了,被一招围点打援教育的服服帖帖,若没有狂飙舍命护住,当时雷老五就搁在城东某处小酒吧了。
半小时后,这件事传到了孙九霄耳朵里,他从水园随便叫了一个人外带一辆车,迅速抵达城西雷老五的庄园。
“他娘的!要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
还未进门,孙九霄就听到雷老五的咆哮,白眼直翻,不多时就看到花姐正追在雷老五屁股后面包扎伤口。
而雷老五,这位七尺高的汉子,顶着浑身鲜血淋漓,将面前跪着的几个小弟骂的狗血淋头。
另一边,狂飙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也是浴血,见到孙九霄他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一抹笑容,“九爷啊!快救命啊!我的血要流干了……”
“怎么回事?”孙九霄随手扎了几针为狂飙止血。
“三十六计啊。”狂飙耸耸肩,无奈的说道,“一个小酒吧竟然装着十厘米厚的钢板,五爷刚刚杀进去,六面封闭,我带人去救,迎面就有七八百条人杀了过来……”
狂飙说话间,不免有些心惊,并不是谁都有面对六七百人的勇气,而且这六七百人均是手持利器打手。
狂飙就是这为数不多,他不仅坦然面对了,还在六七百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救出了雷老五,半条胳膊的肉都被削掉了,但他也至少砍翻了四五十个。
“有古怪。”孙九霄立刻意识到其中蹊跷,正欲说出自己的猜测。
就听到背后有汽车停靠的声音,随即一双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带着自信的笑声,“天狼安定了。”
白清扬信步走来,先是看了看狂飙的伤口,又向雷老五颌首示意,最终才转向孙九霄,“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张家大院?”孙九霄指了指东北方向。
“恩。”白清扬点头,“这一次,张琛犯下的是死罪,再不可饶恕。”
“连带着,张家也要因为他通番卖国而受到牵连,张藏锋会被软禁,其他人则是查清有没有同犯。”军师站了出来,充满智慧的笑容中还有些狡诈意味,“如果有的话,一并处决。就算没有,张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要免去公职。”
说到这里,他冲白清扬挑起一根大拇指,“进也是死,退也是死。白总真是妙计!”
“这都是张琛自寻死路。”孙九霄不以为然的哼了声,“如果他不跟天狼勾结,再怎样的计谋,只要他是张藏锋的孙子,都不可能沦落到这般地步。”
“走了,这些牢骚可以在路上发。”白清扬拍拍孙九霄的肩膀。
孙九霄这才发现,白清扬是坐着一辆红旗轿车来的,在华夏这种车就表示着公门的身份,只是他对于这套体系还不了解,不知道这个车牌是怎样的意味。
但雷老五这群人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省委某位高管的专车,此刻这位高管就坐在副驾驶位上,透过半摇下来的窗口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介绍一下。”白清扬与孙九霄坐到后排,介绍道,“这位是白凯歌,白叔。”
白凯歌长着一张标准的公门脸,嫉恶如仇,精明强干,不怒自威,让人无法揣测他的地位到底是多高。
接着,白清扬又对白凯歌说道,“这位,孙九霄,未来雷州的主人。”
“清扬的眼光自然错不了。”白凯歌总算笑了,伸出手与孙九霄握在一起。
孙九霄并未表现的受宠若惊,因为他不知道坐在前面这位白叔叔是省委书记,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惊讶,因为他根本不清楚这个官职意味着什么。
“司机,张家大院。”
白清扬堂而皇之的调用这位书记的司机,车子发动的同时车窗摇上,白清扬话锋一转,“现在,可以肯定天狼已经被张琛藏了起来,藏在一个……”
说到这里,白清扬沉吟着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藏在一个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地方。最起码,东南军区的卫星监测系统检测不到天狼的去向。”
“东南军区的卫星监测级别足够高了,做一下排除法,剩下的也就十几二十个地方。”白凯歌像是谈笑风生那般插了一句。
仿佛对话所说的并非是关系到通番卖国的死罪,而是在谈论今天的午餐安排,这使得孙九霄有些紧张,因为他知道这是白清扬筹谋已久的。
至于这个“已久”到底是多长时间,很可能是十载,在当年白清扬被张家逼得背井离乡的时候,就已然开始了谋划。
“关键是,这件事张藏锋也被牵扯进来。”白清扬笑容已久耐人寻味,“这位张老爷子可以称得上军政体系最聪明的一位,所以今天务必要快!超过一小时,很可能天狼就会被转移,或是……秘密处决。”
死无对证这种粗糙的伎俩,张藏锋确实不屑使用,但如果这是关系到张家生死存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秘密处决天狼,以断口实。
“那就我来吧。”孙九霄很自信的握着拳头,“国际雇佣兵的嘴巴,我也只花了五分钟就撬开。”
“在证据确凿之前,张琛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同胞,又是根正苗红,是不能使用严刑逼供的。”白清扬提醒过后,仰面闭上了眼睛。
车子距离张家大院还有十公里的时候,白清扬的手机就响起来,他连看都不看就笑道,“张家的门难进呐。”
果不其然,等车子开到张家大院门前的江路上,远远地就能看到张家大院门口集结了一群人。
孙九霄本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凶恶家丁,不过再近一些能看清这些人都是西装革履,温文儒雅,似乎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而在这其中,孙九霄也发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公安厅长邵江波,以及他手下的刘副局长。
“嚯,雷州有头有脸的几乎都来了。”白清扬对于这个阵势并不惊讶,却还假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张家大院的门平日里就难进,今天更是异常困难,张藏锋的门生们会守护在这里,成为孙九霄和白清扬要越过的第一道障碍。
在两人下车之后,邵江波首当其冲,呵斥道,“你们两个来干什么!”
“你又在干什么?”白清扬反问道。
“张家大院刚刚发生一起大案,我自然是来办案。”邵江波笑道,“张老是我的老师,也是我们雷州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前辈,他家里发生的案子我当然要亲力亲为。现在开始,从我脚下向内都在警戒线内,你若是敢闯进来,我倒是很想和你说道说道。”
“对!”
“是啊!有胆你就走进来。”
“我看看这雷州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
邵江波身后的大部队连连附和,以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孙九霄与白清扬,刘副局长与诸多高官共同谋事,也感觉灵魂得到了升华,质问道,“你们以为借到省委的车子就能肆意妄为么?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人模狗样的敢给你助阵!”
说着,他就要来拉车门。
“是我这个人模狗样的!”白凯歌走下车,理了理衣领,脸色铁青,“刘副局长,请问你对我这个人模狗样的有什么意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