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涛赶紧拍胸脯表示:“辛司长您放心,到您手上的材料,那肯定是一切程序都已经走圆满了,绝对不让您为难。”
对方能有这种表态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也是看着李志佳的面子,要以自己身份,只怕别人连多余两句话也懒得和自己说,京官啊,对待外地的这些干部,那鼻孔都是翘上天了的,就是市长市委〖书〗记,人家也可能是爱理不理的,谁认得你一个山沟里来的一个乡巴佬县长?
两位领导并没有坐多久就起了身,江林涛原本还担心化工部这边要费很大的劲,没想到就这样简单的谈笑间,事情就大体上敲定了。
把辛金年送走之后,李志佳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林涛,从历史上,我们国家历来就有郡县治,天下安之说。县委〖书〗记不同于一般的处级干部,面对的局面相对要复杂得多……”
江林涛还只是县长,这一点李志佳肯定不会搞错,江林涛仔细的思索着李志佳话里的意思,站在整个国家的层面,县一级是整个国家权力体系的底座,级别不高,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管理的范畴几乎涵盖了除了外交、军事、货币发行之外所有的领域,相较于其他同级别的位置,显然县委〖书〗记的位置锻炼会更大……
但是李志佳却和他谈县委〖书〗记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说法。
“如何能够站在一定的高度统领全局,这是对一个县的一把手的考验,也只有成为一个优秀的县委〖书〗记,你才算是真正的算是在这条路上入了门,也才算是初窥皮毛。你遇到的这件事,值得你思考和总结的东西有很多,若是经过这样一次事情,不能悟出一些道理,那你这个亏真是吃得太大了……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有什么心得,到时候和我谈谈……”
江林涛有些赫然的点点头,神情肃穆的说道:“谢谢部长的提点,我一定会进行认真的反思的……”
江林涛从李志佳话里能够体会出李志佳到中组部之后”似乎也有不小的变化,说得话也比之前更显得有深度……
经委那边,夏韵洁已经打了招呼,虽然只是一处长,但是掌握着相当权力的处长这一级一样不可小觑。夏韵洁在京城,但是江林涛不清楚夏韵洁有什么事情,并没有露面,不过即使没有露面”别人一样还是挺卖帐的,处长也没有说二话,看来夏韵洁的面子还是够大。
江林涛一直担心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办”没有想到异乎寻常地顺利,也是大为感慨,部里这些菩萨,这下边求他们地地方实在太多了。
京城的部委那是深似海,若是他自己出面,不要说吃饭,恐怕就是想见上一面前难。
江林涛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有人讲的一句话:关系就是生产力。这句话实在是准确的把握住了国情,实在是太精辟!
和江林涛同行的四江化工的副总和省化工厅的那位处长心里是惊讶无比,本来他们对于江林涛来协助他们跑项目审批颇有些不以为然,特别是化工厅的那位处长,和化工部的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那些部里的官老爷就是屁大一点事情,也能拿捏得你没有脾气。
而江林涛出面”也就是吃几顿饭,喝几杯茶,事情大体上就已经有了眉目了。
接下来的具体事务,基本上也就不需要他出面了,江林涛也就乐得逍遥,夏韵洁隔了两天才露面,江林涛下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发现夏韵洁已经到了。
时间已经是夏天,京城的气温逐渐高了起来”夏韵洁十分的单薄,整个裙子在酒店〖中〗央空调的吹动下”微微飘动,把夏韵洁衬托的像月光仙子一般漂亮,连衣裙属于那种低胸式的,耻沟深深的暴露着,在深深的乳,沟之间,挂着他送的那块晶莹剔透的古玉,绿得如同欲滴的古玉和凝脂般的肌肤相得益彰,十分的惹眼。腰间点缀着银钻地腰带,裙子右侧的小腰束,裙子沿着光滑地肉色丝袜滑下,露出修长笔直,圆润丰满的美腿,黑绸面料的高跟鞋让其身体显得更加的挺拔,让她那饱满的丰满和丰满的臀部更显得并后翘起,线条更加的流畅动人。
没有耳环。没有项链。没有化妆。手腕上带着一只江林涛叫不出名字的表,干净利落之间顾骨子里又有股妩媚,天然去雕饰之间又显得贵气逼人。
夏韵洁这这样子几乎能把男人的每个细胞都调动在饥渴的状态。雍容华贵又带有几分妖娆的身影再加之身上的独有的那种香水味,更是让人销魂,所以回头率简直是百分之一百。
夏韵洁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人行注目礼,对于进进出出的男人的目光熟视无睹。
江林涛跟着夏韵洁往外走,他能感受到身后无数想要把他撕成碎异的目光。
“事情基本上已经办下来了,你有事就不必跑一趟了。生意还好吧?”
“也就那样吧,不说那个了,走吧,陪我喝一杯!”
夏韵洁发动汽车,江林涛这才发现刚刚还显得有些明媚的夏韵洁,此时情绪似乎有点不大对劲,看到江林涛探寻的目光,夏韵洁犹豫了一下说道:“到地方了和你说……”
到了地方,夏韵洁领着他进了一间酒吧p看样子,夏韵洁是这里的常客,因为这里有她存的酒,两个人挑了一个临窗的地方,夏韵洁坐到椅子上,虽然酒吧里的灯光有些浑南,但是夏韵洁两条包裹在丝秣里地大腿尤为诱人。所幸她对面的江林涛也是就历huā丛,知道点到即止。把握得住一个度。江林涛斜眼不落痕迹从她曲线惊艳地小腿上一闪而过,眼观鼻鼻观心地收回微微偏差地思绪……
侍者很快就把一瓶路易十三给两人倒上,然后离去。
夏韵洁一口就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江林涛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可是烈性酒,虽然杯子里的酒不算太多,但是这么喝也是挺容易醉的。
“风催寒棱响,月入霜闺悲,忆与别君年”种桃齐蛾眉。桃今百余尺,huā落成枯枝。”
夏韵洁目光看了一会窗外,回过头吟哦着一首诗句。
这诗江林涛倒是知道一二,似乎是李白所作”但是显然这首诗不像李白的其他诗句那样豪迈大气,而是充满了伤悲萧索之意。
酒吧里想着有些低婉的乐曲,窗外的树木在月光照耀下,似乎涂上了一层微弱的光晕,有一点朦胧,有一点凄美,更多的是飘渺,倒是和夏韵洁所吟哦的诗句相吻合,江林涛正想着,夏韵洁放下杯子,轻叹了一声,然后靠在椅背上说道:“林涛,我的公司就要关门了,呵呵,为了霉司,我倾注了多少心血,你也出力不少,可是还是走到了要关门的这一步……”江林涛听到夏韵洁这样是真的吃了一惊:“公司的经营出现了什么问起……,
……,竟然到了要关门的地步?”
夏韵洁摇摇头:“和经营无关,而是和家里有关系……”江林涛一听牵扯到家里就倏然闭嘴。
豪门秘辛那些小报可以想办法挖出来娱乐大众”可是江林涛却是知道,有时候好奇心害死猫,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和夏韵洁这样的人相处,江林涛还是知道一些分寸的,愿意讲的”
不用他问,夏韵洁自然会讲,不愿意讲的,他贸然相问,就是不知道进退了。
夏韵洁的秀颊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她重重地一叹,说道:“有些人羡慕像我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锦衣玉食”光鲜照人,实际上”其中的辛酸又有谁知,何况像我这样身份尴尬的人,更是感受到了生在豪门之中的悲哀,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牺牲子女的辛苦,搞联姻:为了讨得家里主事的人的欢心,不择手段,即便是我已经跑到了特区,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夏韵洁端着酒杯看着窗外,似乎是在向他讲述,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不管是哪一样,虽然夏韵洁也有些语焉不详,不过江林涛总算也是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家里老爷子虽然退了,但是余威仍在,若是想在家族的子弟中出人头地,只有得到老爷子的认可,那才有更大的机会,夏韵洁父亲现在的女人总是看她不顺眼,特别是见不得她在其爷爷处很受宠的样子,为了她的儿子,也就是夏韵洁同父异母的弟弟能够得到爷爷的宠爱,想方设法的把她从京城撵走。
只是夏韵洁的父亲兄弟不少,老爷子门下的削子削女不少,鼻便是把夏韵洁赶走了,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依然没有得到老爷子的青睐。
她那后母见其弟弟始终得不到老爷子的重视,又开始打她的注意,不断的在她父亲那里吹耳边风,既要她拿钱给她弟弟去折腾,还说着她的坏话,偏偏她父亲也是信以为真,到最后把她又弄回了京城,说要考虑她的婚姻大事,实际上是他父亲在仕途上遇到了麻烦,想通过联姻来为再进一步增加机会,这让夏韵洁极为反感,她对于政治联姻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是拒不答应,这样她父亲也对她看法更大,双方来回的拉椐已经持续了大半年,最近才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他父亲终于不再逼她联姻,可是这一番折腾,夏韵洁公司的元气大伤。
江林涛也总算知道了去年和夏韵洁通话的时候,夏韵洁情绪低落的缘故了。
“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又是一出现实版的豪门恩怨。
夏韵洁长吁了口气,凄美地一笑,冉道:“林涛,我今天这个样子你可能从来都没见过吧?世家子女又怎么样?一样的会失魂落魄,有时候我真想挣开禁锢在身上的枷锁……”
江林涛知道,夏韵洁的心灵已经受到了重创,否则,以她的坚忍不拔的性格,绝对不会是今晚这副模样。
见夏韵洁一副心灰意懒的样子,江林涛正紧急开动脑筋,琢磨着怎样劝她:“每个人的出生,都没有选择,所以只能面对”你羡慕我,其实真的是没必要。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幸福,但是不幸的人各自有各自的不幸。
或许在你看来”生在你那样的家庭,失去了太多选择的〖自〗由才使人变得不幸。
其实生在平凡人家也有平凡人家的烦恼,能从平凡之中鲤鱼跳龙门脱颖而出的能够有多少?那绝对只是沧海一粟,其余更多的绝大多数人至少需要为了一日三餐,为了一榻身之地而苦苦挣扎,其中的艰辛没有经历过是无法体会其中三味的,就像没有生在你那样的家庭,也很难理解其光鲜背后的不易是一样的。
江林涛斟酌着字句”夏韵洁这么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的身份敏感,是私生女”总觉得在家里有种低人一等的味道,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份,其实夏韵洁有时候恐怕对有些事情更敏感一些,恐怕在那个家里呆着也觉得压抑,也恐怕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会远渡重洋去留学,也才会到特区开公司,也因为如此”夏韵洁在公司的事情上宁愿请他出谋划策,也不愿向家里开口,她就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比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更优秀。
可是这年头,想正正当当做生意,若是没有背景或者没有结交一些官员”那也就只有在很低的层次上挣扎,当然,若是和官员走得太近了,那多半也是会遭殃的。
实际上夏韵洁开公司也好,做其他也好,甚至就是脱离了那个家庭”他依然还是受到了家庭的荫护的,夏韵洁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她心里想必也清楚得很。
夏韵洁恐怕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摆脱豪门的枷锁,其实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断绝和家里的关系就是,不少豪门的叛逆子弟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绝大多数和家里断绝关系之后最后还是重新回到了家里。
想到这里江林涛其实也大体清楚夏韵洁的一种心态,夏韵洁显然对于靠自己打拼搞起来的公司充满了感情,或许那就是她最大的寄托,是她维系自己自尊的一种载体。于是继续说道:“幸福是什么,我看幸福其实就是一种心态,何种心态决定着我们的何种选择,就像窗外的景色,当我们悲伤的时候看到的是它的凄迷婉转,当我们高兴的时候,看到的是月色下的小夜曲:当我们憧憬未来的时候,我们就会眺望星空,我们的憧憬就像苍穹之中的星光,虽然遥远,但是那光亮会引导着我们向着目标前行。”江林涛见夏韵洁思索着他的话,也想着,于是继续劝道:“人还是多往前看的好,不要说你公司还没关门,就是关门了,也一样可以东山再起。”
“我现在资金已经所剩无几了,还能东山再起?”
江林涛笑了一下:“其他事情我可能帮不上忙,生意上的事情,你当我是好朋友,有什么事情我也是会尽力而为的,大家共同努力,想来应该问题不大吧。”
夏韵洁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觉得心里就有底气了。”
说着展颜一笑:“我原以为你这回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斗,咱们天涯同是沦落人,大家一起借酒浇愁呢,没想到你却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教……,
……”
江林涛摇摇头:“要说心里没有一点芥蒂那也是假的,不过,男人嘛,有时候就是牙齿被打掉了也是硬着头皮和着血往肚子里吞,不想让别人看到软弱的一面,以显示自己的坚韧不捞…………”
江林涛有些自嘲的说道:“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江林涛带着自嘲的口吻让夏韵洁也不禁莞尔一笑,夏韵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两个人又谈了谈夏韵洁公司的事情,江林涛还是需要实地去了解一下,看看夏韵洁的公司到底到了什么模样,才好对症下药,两个人相约江林涛处理完审批的事情就去特区一趟,然后两个人就起了身。
也许是喝了点酒,也许是江林涛劝慰让她觉着舒坦,夏韵洁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帮江林涛理了理因为坐着而有些皱的衬衫,夏韵洁这么一弄,江林涛惊讶好同时立即有点不自在。
夏韵洁也发现了江林涛的那份不自在,忍不住抬头一看了一下江林涛,越看越觉得顺眼,心情大好之下,也忍不住打趣道:“还脸红了?放心,我没老牛吃嫩草的癖好。”
江林涛没敢接腔,女人跟感情的关系就像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年轻女孩对待感情就像一只出道没多久的设套的猎人,即便是看到一只小
兔子总以为过了这村就没了那店,赶紧下了手,弄到手却发现不远处还有大群大群更大的猎物,想丢了手头的去逮更大的,可又怕道行太浅,大的没逮住,小的也跑掉了……
以夏韵洁的年纪和其深厚的背景,就跟一只见惯了形形色色老鼠的老猎人,是不屑对他这样的小猎物下手的,可再高傲的女人,终归也是女人,褪去身上的光环之后,一样也是有种七情六欲的会悲伤会软弱的普通女人,偶尔遇见了不太一样的猎物,她们大多会表现得女人味:些,所以夏韵洁才会像个介于妻子和红颜之间的女人帮他打理衣服,江林涛相信这动作八成是无心之举,千万不要自作多情,有些女人是不能随便碰的……
夏韵洁兴许说出嘴后才觉得这个玩笑稍稍有点过头,夏也有些不自在。不过夏韵洁也是大场面的人,道行也挺深厚,水灵的脸庞浮现一抹浅浅淡淡的绯红,一闪而逝,瞬即又恢复到知性端庄的样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