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氿懒懒抬眸看着容执:“容门主不在未国皇宫给太后治病,竟大半夜跑到了这深山老林里?”
容执轻淡如水的双眸笑意渐深,嗓音温温凉凉,似这林间淅淅沥沥的春风细雨,他不答反问:“郡主不也大半夜冒雨出来?”
苏氿眼中朦胧困意消退了几分。
容执试探道:“郡主可知刚才随手拍飞的是什么?”
苏氿黛眉微扬,悠悠看着容执,轻笑道:“本郡主倒是没有想到,容门主竟也对一统天下感兴趣。”
她说容执怎么会出现在杏陵呢,原来是为了山河令啊。
苏氿那话虽未明说,但却很明摆着告诉容执,她知道自己拍飞的正是山河令了。
“本门主也没有想到,郡主竟然对山河令视若无睹。”都是聪明人,点破了也没必要再遮掩。容执既然这时候出现,自然就不避讳苏氿所说的话。
只是他依旧觉得诧异,“若是今日在此的是苏将军的话,想必会欣然收下山河令吧。”
苏氿杏眸眯了眯,声音不辨喜怒:“我是我,苏牧是苏牧。”
苏牧如何做,不代表她苏氿就要如何做。
“当然,我们父女的事情也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察觉到容执要说什么,苏氿先一步道。
苏氿说完便抱着灼灼离开了。
一袭红衣的少女逐渐消失在雨幕薄雾中,不沾染半点雨水泥泞。
容执注视着苏氿的背影良久,止水般的双眸微动,他的声音在夜雨中无波无澜,但却穿透了层层雨幕和树林:“这空吟山脉,郡主还是早日离开为好。”
听到容执的话,苏氿只是眯了眯眼,头也不回地往前。
叫她离开就离开?她偏不。
苏氿回去时才发现,刚才为了追山河令,她跑了几座山,现在山林里又乌漆墨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好在这雨没下多久就停了,苏氿干脆就跃上一棵古树,倚靠在枝干上闭目歇息。
“白苓笙,你必需给我交待清楚!你再躲,我就告诉我母妃,你欺负本公主!”
苏氿被这声音吵醒,不悦地皱了皱眉,靠在树干上往下看。
看到的就是一个身穿鹅黄齐胸襦裙,头戴雀冠妆容精致的少女。
她前边还有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世家少年,少年高冠博带,儒雅温柔,身姿却比杏陵寻常世家子弟削瘦些,面带病色苍白。
苏氿看着那容色不输宁北洛和宁熠辰之流的白苓笙,摇头惋惜,长得这么好看,可惜了是个病秧子。看起来比林绾绾还要弱不禁风。
至于那个头戴雀冠,衣着鹅黄襦裙,自称是公主的少女
苏氿记得宁熠辰在她旁边唠叨时说过,虽然未帝有很多公主,但是参与这次百家游猎的只有两位公主。萧妃所出的五公主宁露薇,和蓉贵妃所出的七公主宁蝶衣。
“七公主,你要在下交待什么?”白苓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宁蝶衣。
让苏氿有些意外的是他的声线异常的好听,清晰清润,宛若间关莺语花底滑。
只不过,这声音好听归好听,却又有些不同寻常。
她自幼便对声音敏感,能轻易通过声音辨认是什么人和什么兽,对于与声音有关的东西都能轻易地触类旁通。包括听到灵兽的叫声便能通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