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我跟林秋都已经把人引开了,也没有其他的人知道我送梅子离开,怎么梅子后脚刚迈出去纪先生就知道梅子已经离开了。
难道纪先生长了千里眼不成?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咽着口水下意识的往梅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梅子现在已经安全的出去了吗?
纪先生知道梅子离开了还是会找人继续把梅子抓回来?于是,我又下意识的往纪先生方向看了一眼,等等,纪先生既然知道梅子都离开了为什么只是看我而不质问我或者冲我脾气。还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梅子会离开,而且还是我在帮助她?
明明知道她要离开,为什么又不出手阻止,这一切像是无数条密密麻麻的网子,将我的心思围了个水泄不通,仿若置身冰窖。
突然我感觉纪先生很恐怖,明明什么都掌握在手心里,却什么都不说当做什么都没生,心底的城府深的让我不敢琢磨。背上突然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像是染了一点寒霜。
我紧张的看向马程,马程一脸沉静撇了撇嘴,俨然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狐疑的看着马程,难道他不好奇吗?
“难道你也知道我会帮助梅子离开?”我问。
我记得我决定要帮助梅子离开的时候,马程已经陪着纪先生离开了,而且我也只跟林秋说了这事情。当然,也可能是纪先生跟他说了,只是他为什么一点惊讶或者慌张都没有?
这不像马程!
马程思忖了一会儿看着我说:“因为纪先生听见了你跟梅子说的所有话1
我震惊的合不拢嘴,脑袋里始终盘旋着一个声音:纪先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难过纪先生运筹帷幄,回想他进门时候看我的眼神,好恐怖的男人!
马程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放松一些,纪先生现在没有派人出去抓梅子回来,有没有冲我脾气说明他可能是听了我们的话有所反应,反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纪先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跟追究我的。
我听了马程的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我很担心现在的梅子。
我以为帮助梅子离开是一件好事,现在想来也许帮助她离开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噩梦般的事情。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纪先生能将梅子的话听进心里去,不要在为难一个他曾深爱过,也深爱过他的人。
就在我跟马程讲话的实话,纪先生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他阴沉的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马程,然后转身进了房间,出重重的摔门声。
我们知道纪先生现在心情很不好,只是绷着没法做才是最恐怖。
马程安抚了我几句让我先去楼上找林秋,他一会儿就上来,我心生忐忑的上了楼,却坐立难安。好像梅子离开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结束。
很快马程敲门了,我迫不及待让她进来。他的脸上少了平静,反而是眉头有些微簇,好像是在为难什么事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样的表情难道是跟梅子有关?
我赶紧问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却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马程沉默的摇了摇头,这一摇头让我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马程沉着脸说:“明天去深圳1
林秋炸了一般的突然问了句:“明天?”
马程点头说:“明天一大早出,跟着纪先生的车队离开。所以今晚你们早点休息,路上会很累。”他说着脸上的心事似乎越来越重。
纪先生找马程不是说梅子的事情我很开心,但是突然说要离开,时间都提前了好几天,绝对不是纪先生的作风,而且梅子怎么办?
我突然有些后悔让梅子离开了,我们走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我咽了咽口水忙问道:“那梅子呢?纪先生怎么说?”
纪先生那么爱梅子,肯定不会没有什么表示的。而且梅子宁死都不要跟在他的身边,这严重的戳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更何况还是纪先生这么只手指天的男人,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林秋蹦了一句:“罗西,梅子都走了,纪先生能说什么啊1
我担忧的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梅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下山?
马程心思细腻,看出了我很担心梅子,才跟我说纪先生现在没动作,所以不用担心。说完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梅子现在如何,池飞还想我吗?这几件事情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反复萦绕,以至于我看着天花板睡了一夜,天边还蒙蒙亮就被马程敲门叫醒了。
该离开了。
我为什么不舍?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池飞会不会来送我?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离开除了纪先生的人谁都不会知道。
就要走了,让回头看一眼,可这一眼就已经浸湿了我的眼角,模糊了我的视线。
“走吧1马程见我念念不舍的样子,走过来揽着我的肩膀催促着我上车。
我留恋的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跟着马程上了车。车上浑浑噩噩,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也没人动我心里那种失落,好像是一直随身携带的心爱的玩具,突然消失了的感觉。
车队风尘仆仆的跑了几个日夜,走走停停才在一个朦胧的晨曦抵达深圳,沿路的植被已经变成了我没见过的那种,大大的树上挂着长长的须。
来深圳林秋比我和马程都要兴奋很多,从车子开始驶入深圳的领土的时候,她就像是一直小麻雀一样一直叽叽喳喳的停不下,显然她对周围的食物都充满了好奇,一直拽着我的手喊我看这看那儿,虽然那些高楼大厦我确实没看过,但是现在我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深圳仿佛在我的生命里,更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灯闪霓虹,一切都不真实的像是一场梦。
一直到车子随着车流缓缓驶入一个隐蔽的道路,走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车子进了一个硕大的院子,而那个院子在这儿看起来特别的豪华。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四周,难道这是纪先生的家吗?随着马程喊了一声到了,我的思绪才被拉回到现实。
原来,这真的是纪先生的家。我看着纪先生豪宅的大门,突然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那扇门后面是否会有个名正言顺的纪太太。
眼泪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我怕马程他们看见就转过头赶紧擦了,我突然好想梅子。眼前全都是梅子离开那晚时坚决的背影。
马程招呼着我们下了车,纪先生让人带我们去了安排好的房间,然后一刻不停的上了车。
我看着纪先生离开的车,无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说纪先生会去找梅子吗?”
这一路虽然纪先生没跟我们在一个车上,可他那种冰冷的气场让我觉着十分的不舒服。
马程抿了抿嘴唇摇了摇头。
我也心事重重的低下了头。
纪先生人还是很好,没有怠慢我们,给我们安顿的很好很周到。林秋始终精神抖擞的样子,我却无心跟她一起兴奋。
我不由自主的往窗外看了一眼,纪先生从我们住进来的那天就离开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出现,整整七天了。
我心里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马程好像也是从安顿好我们以后就很忙,整日整日的见不到人,更不知道他跟着纪先生在做什么工作。而纪先生居然请了人到家来来教我和林秋各种礼仪和打扮。
这天中午我正在睡觉,楼下响起了鸣笛声,我立马从梦中惊觉,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是纪先生的车。纪先生回来了,跟在纪先生后面的还有穿着正装的马程,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更帅了。
马程让我穿着好以后下来,纪先生跟我有话说。我心里忐忑了一下,心想估计是跟梅子有关,想来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换了身衣服下楼,纪先生抬眼看向我,目光像是扫描仪一样从我身上掠了过去一般,微微点头说了句:“看来老师教的不错1
我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是在看我的打扮,脸上不由得红了。可接下来却听见一句:
“你马上收拾收拾跟我去澳门一趟1
澳门?我兀的看向马程,马程的眉毛也微微拧了起来,看来他也不知道纪先生为什么突然这样决定。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纪先生,去澳门做什么?”
我听过澳门,可是那好像是我心里更远的第一个地方,突然要去澳门我很不安。
纪先生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说:“来了这么久,也该让你出去长见识了,不然怎么给我赔罪呢1
赔罪?我知道我们都欠纪先生的,可是为什么说成赔罪?
难道纪先生还在计较梅子的事情?就在我想不通的时候,马程突然脸色一白,毫不犹豫的在纪先生的面前重重的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