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丁林转头看着一脸单纯的殷桃,明明一肚子的火,却怎么也骂不出来。

他这妻子,没别的好,就是单纯到蠢,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哪天两人离了,她怎么活下去。

叹了口气,他语气放软了几分:“我这还没往严重的说了,你就是单纯,才会一直被她们欺负,但是现在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刚才还娇嗔地怪怨蒋丁林把自己养胖的殷桃,这会儿眼睛湿润了,定定地看着丈夫,张开双臂一头扑进蒋丁林的怀里。

蒋丁林及时伸手搂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

瞧着两人一言不合就抱起来,翟思思用筷子敲了敲蒋丁林的碗:“行了,要抱回家再抱,你还没说桃子的脸是怎么了?”

当着她这个刚婚姻失败的人面前秀恩爱,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蒋丁林说了那么一大段,怒火蹭蹭地直冒,接下来的话,殷桃没再让他开口,省得他把自个儿说火了。

抬手擦掉眼角的泪,她离开了蒋丁林的怀抱,回答道:“丁林一直坚持着不给礼金,和我妈吵了起来,你也知道我妈那人就爱动手……推来推去,把我给撞地上了,所以我的裙子才会脏了。”

一听殷桃又摔了,翟思思紧张地起身,一副要往外走的模样:“你都摔了你还过来干什么?去医院没有?马上去医院检查!”

说着便从沙发和餐桌中间往外走,右侧是墙,左侧是靳白,一个没留神,踩靳白脚上。

靳白被这一脚吓得不轻,倒不是疼,是怕她也把自己给摔了,赶紧搭手扶着她的腰,嘴上不免重了几分:“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能够怀上孩子有多不容易她自己比谁都清楚,还这么马马虎虎的。

听着靳白抬高音量的话语,殷桃连忙开口道:“没事,就是肚子有点儿疼,不碍事的,自从上次摔了以后,我经常肚子隐隐作痛,医生说这是因为受丨精丨卵进入子宫的过程中太过颠簸,没怀稳,肚子会隐隐作痛,等到中后期稳下来了,就没事了,你也知道我怕疼,一疼我脸色就不好。”

这不是翟思思都在粤菜馆里等着了,她着急着过来看看翟思思怎么样了,也就没上医院看看。

随后她补了句:“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孕妇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要是摔一跤就能出事,那一天天的得多少孕妇流产?电视上一摔就没的,都演夸张了!”

那种电视就是误人子弟,前些日子还有一个新闻说,就因为看电视孕妇一摔,孩子没了,一个熊孩子躲在他小姨后面,伸手去推小姨,想要看看是不是真那么容易摔掉孩子,结果被人揍成猪头。

翟思思是医生,自然清楚摔跤不一定能摔掉孩子,很多孕妇在怀孕的时候身体变得笨重,没少往地上摔,照样剩下白白胖胖的孩子。

但殷桃情况不一样,她一直就怀得不稳,随随便便摔一跤都有可能引发非常严重的后果,决不能掉以轻心。

还是不放心,她说:“不行,不上医院检查一下,我不放心。”

殷桃赶紧说:“好了思思,我知道你担心我,你看我这不没事吗,就是因为疼脸色不好看,歇一会就好了,别一惊一乍的。”

随后她故意转移话题道:“快坐下吧,你这都挡着靳先生了。”

意识到自己还站在靳白和桌子中间,翟思思霎时尴尬起来,转头看了眼一脸淡定的靳白,只好往里走坐下。

还是不放心地多问了句:“你确定没事?”

腹部再次传来一阵疼意,殷桃咬牙忍住了,摇摇头道:“没事,我差不多每天都会这样疼一下,过了就好了。”

翟思思皱起眉头,担忧地看了她几眼,见蒋丁林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也就没有再开口。

蒋丁林特意要了一壶温热的白开水,替换掉殷桃手边的冰冻饮料。

殷桃还未拿到杯子的手扑了个空,撇着嘴看向蒋丁林。

蒋丁林低头给她斟着白开水,嘴上说:“你装可怜也没用,怀孕期间不能喝冰冻饮料,尤其是你,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更不能碰,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就在超市专门给你安一个冰箱,珍珠奶茶、蜂蜜柚子茶、薄荷芦荟汁,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备一冰箱!现在你乖乖听话。”

她撇了撇嘴,盯着白开水道:“行了你别说了,快没把我给说馋了。”

蒋丁林笑道:“说不说你也馋!”

“行了你们俩,能不能给单身狗一条活路了?”

翟思思把茶杯往蒋丁林面前一放,道:“我陪你喝。”

她也不能喝冰冻饮料。

见有人作伴,殷桃心里舒坦不少,抱着杯子喝了一口,问:“这几天你们也挺忙的,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还好吗?”

本来她是该亲自上门拜访的,闺蜜家中老人去世这么大的事,怎么说也得出个面。

但碍于蒋丁林是靳乔衍的朋友这一身份,这事都怪在了靳乔衍的头上,再加上上次蒋丁林还开口替靳乔衍说话,她和蒋丁林要是上门,指不定把邓翠梅气成什么样了。

所以这才约翟思思出来吃饭,看一眼她好不好。

知道樱桃是在问外婆去世的事,心底一阵疼,脸上故作平静道:“我挺好的,别担心,你只要把干儿子给我好好生下来就行。”

殷桃还想追问她是不是真的好,话没说出口,突然腹部一阵绞痛,她咬了咬唇,没能把话问出口。

身旁的蒋丁林视线放在了翟思思的身上,没注意到她的脸色正逐渐变得苍白,开口问:“真没事?思思,要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就跟我说,我虽然不是蒋家的人了,但还算有点钱,要是老人家殓葬上有什么需要用钱或者要疏通关系的地方,你就开口,都是朋友,没什么不好说的。”

翟思思和靳乔衍闹成这样,蒋丁林也没有站在靳乔衍那头和她断了关系,翟思思已经很满足了。

摇摇头道:“不用,都安排好了,在等黄道吉日。”

南方人,喜欢讲究“意头”。

蒋丁林点头道:“那行,记得有需要就开口。”

话音刚落,手臂突然被殷桃用力抓住。

脖子一转,只见殷桃满脸痛苦地往后一靠:“丁林……不行……好疼……越来越疼了……”

裙摆下一双白皙的腿上,一股鲜红色的血不断顺着大腿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