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满腹狐疑地朝护士站走去。
有谁会到医院找她?
还未走到护士站,她就看见一个挺立在护士站前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色长大衣,脖子上系了条围巾,背对而立。
陈学友?
加快脚步走过去,她望着那人的背影,试探性地问了句:“陈总?”
陈学友闻声回过身来,见是翟思思,便往前了几步。
还不待翟思思问他的意图,陈学友主动开口道:“我正好在这附近谈生意,路过你们医院,就顺带过来问你一件事。”
翟思思问:“什么事?”
陈学友环顾四周一圈,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大大方方地说:“靳大少和我约定签合同的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我在公司等了他一个上午,也没见半个人影,给他打电话一直关机,这合同鼎安是不是不打算签了?年已经过了,我们需要尽快定下新的安保公司,否则我们所有商场都没有保安了。”
靳乔衍每天早出晚归,竟然没有抽出空和大东城签合同?
他到底一天天的干嘛去了?
不知晓个中缘由,翟思思只好道:“这个……他工作上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这样吧,今晚他回来了我问一下,让他尽快和您签合同,要是他没空,我让靳言来和您签,您看成吗?”
陈学友从来没想过堂堂大东城,竟然有一天会求着别的安保公司尽快签订合同,要不是看在翟思思的面上,鼎安这回是凉了。
叹了口气,他答应道:“好吧,要尽快。”
翟思思连连道了好几个谢,出于礼貌,陈学友问她下班要不要一块吃个便饭,她淡笑着拒绝了。
陈学友离开后,她给靳乔衍拨打了好几通电话,无一例外,关机。
想了想,她给费腾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费腾那边很吵,接通电话的瞬间劲爆的音乐几乎击破了她的耳膜。
本能地将手机拿远了些,她蹙起眉头望着还在跳动的通话时长,几秒钟后,电话那头的吵杂才安静下来。
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她试探性地问了句:“费腾?”
很快一道男音传来:“大嫂,我在,有什么事吗?”
翟思思问:“靳乔衍呢?”
那边有着几秒的空白,几秒后费腾回答道:“衍哥这边有事,怎么了吗?有话我可以替你转达。”
翟思思走进休息室,打开免提,边脱白大褂边问:“你们在哪?”
费腾迟疑了一下,回答道:“这……我不方便说。”
不方便?
她拧了一下眉头,旋即又道:“你让他听电话,我有事要和他说。”
费腾仍是拒绝:“这……现在衍哥不方便接电话,大嫂你有什么话和我说一下,我替你转达给衍哥。”
接个电话都不方便?
靳乔衍是嫖妹子去了?
将白大褂挂在衣帽架上,解开橡皮筋,整理好长发后,她关掉免提,离开休息室道:“你告诉他,大东城那边催签合同了,让他尽快到大东城一趟,再放人鸽子,陈总就该重新找别的安保公司了。”
那边的很快又响起了吵杂的音乐,只是费腾似乎把话筒用手给堵上了,她只能听见模糊的DJ声。
约莫过了两分多钟,费腾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大嫂,衍哥说让靳言去签一下就好。”
这叫什么事?
新年的时候煞费苦心把她带到陈学友面前,以半威胁的手段拿下陈学友的口头答应,这会儿要签合同了,他却白白将这份合同拱手相让给靳言?
耍她呢?
莫名感到烦躁,她二话不说直接掐断通话,把手机扔进兜里,猫着腰钻进白色的星脉中。
回到靳家,餐桌上一如既往地摆放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一如既往地空着一个座位。
靳乔衍一直就极少在家里吃饭,倪安妮怀孕以后,他更是没了人影,除了翟思思晚上还能和他打个碰面以外,其余人都见不到他。
提起晚上,翟思思更是烦躁了几分,每天凌晨靳乔衍都会按时出现在卧室,重复的呕吐,重复的酸梅汤,还有重复的相拥而睡。
起初他会碎碎念着让翟思思不要走,不要扔下他,到了最近这些天,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抱起睡在地毯上的翟思思横空抱起,扔到床上抱着一块睡。
说是把她当成倪安妮,他又能很清醒地说出她的名字。
现在这算是什么事?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二话不说抱着她就睡,当她翟思思是什么?
偏偏在军人面前,她的那点劲道弱得不值一提,压根就没有推开的余地。
而且,每每闻着他浑身的酒气和烟草味,她便心底一软,白天还想着今晚绝不能让他抱着睡,把关系都弄得不清不楚了,到了晚上,看他迷离的眼神,她就把白天的信誓旦旦给忘得一干二净,任由着他拥抱。
好似这么做,他受的伤就能减轻一些。
她把这种复杂归结为互帮互助,靳乔衍的遭遇已经够惨了,他帮过她不少,现在他有事,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但她忘了,以前徐彬立要抱她,都得打好报告通过她的同意,方能进行,可换成了靳乔衍,她完全变成了被动的那一个。
摇了摇头,踏进靳家,她钻进了厨房,把倪安妮的保胎药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然后倒进碗里端出来,放在倪安妮的座位上。
靳远和靳言坐在餐桌前讨论着工作上的事情,见所有人落座,两人中止了探讨。
靳远看着翟思思,问:“思思,乔衍最近在忙什么?大东城的合同进行得怎么样了?”
现在都快农历二月了,大东城的合同也该定下来了,全公司上下就等着合同一签,开展新一年的工作计划。
翟思思眨了眨水眸,望着靳远回答:“爸,乔衍他最近有点私事要处理,他说让靳言代替他跑一趟,合同和方案已经敲定了,大东城那边也同意让靳言代签,如果这几天有空的话,最好尽快签下来。”
靳远闻言右手抬起欲要拍桌,转念一想,他把手放下,厉声道:“荒谬,有什么私事能比大东城的合同更重要?他到底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