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并没有被这边的动静影响,仍旧非常认真地骑马比赛。

蒋丁林晃了晃脑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看着靳乔衍:“乔衍,你干什么?”

眼看翟思思就要跑完一圈,靳乔衍走到蒋丁林身边,冷冷地说:“适可而止。”

她好歹还挂着靳家大少奶奶的头衔,被蒋丁林玩弄一次又一次,成何体统?

蒋丁林揉着酸疼的胳膊,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警告意味,抿了抿唇,瞥着看台上的费腾。

准是那小子告的密!

感受到蒋丁林忿恨的眼神,费腾倏地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看着蓝天白云。

想了想,靳乔衍好意提醒他:“如果你是这样追求翟思思的,那么你现在开始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了。”

说罢,没有再理会他,径直朝终点线走去。

蒋丁林身边从来不缺女孩,不论是清纯动人的,还是妩媚妖娆的,总会有枚不胜举的女人前仆后继地缠在身边,无一例外,所有的女人都是看中沧澜集团,与其说是看中蒋丁林,倒不如说是看中蒋家老爷子的保险柜。

那些女人看在钱的份上,都会对蒋丁林言听计从,往往会像哄孩子一样对蒋丁林千般好万般宠,哪有一个会和他对着干?

偏偏,翟思思就是这样一个例外。

所以蒋丁林会被她的傲气所吸引并不出奇。

蒋丁林知道过往的那些女人图的是什么,也就一直没有动过真心,对翟思思算是情窦初开,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和翟思思相处,过往都是别人极力讨好他,现在轮到他要讨好翟思思,却是选择了普遍男孩最常见的那套方式。

对着干。

不论翟思思要干什么,他就和翟思思对着干,企图引起翟思思的注意。

就像初中时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总会带着一脸痞气,坏坏地扯掉小女孩的长辫,或是恶意把小女孩的东西全砸了个稀巴烂,利用各种各样调皮捣蛋的方式去引起小女孩的注意,用着错误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喜欢。

可他们往往不知道,女孩最害怕的就是被欺凌,越是欺负她欺负得厉害,女孩就越是以为那个男孩不待见她,会下意识地保持距离,更遑论在一起。

有些话靳乔衍也不好多说,帮着兄弟去追自己“老婆”,于情于理都会让人笑话,况且有些道理还是得自己弄明白,才会记得深刻。

蒋丁林扶着腰,冲着靳乔衍的背影大喊:“哎!乔衍,你倒是扶我一把,疼死我了……”

“吁……”

越过终点线,翟思思拉住缰绳,人和马在靳乔衍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下。

靳乔衍星眸微抬,看着她浑身脏兮兮的泥水,身后是蒋丁林的哀嚎声,想了想,走上前对翟思思伸出一只手。

他的手很白,手指很修长,在春天明媚的阳光下,仿若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就如同他一般,在人群中总是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但翟思思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抓着缰绳挺直腰,右腿往后一甩就要下马,身体一动,刚才摔伤的地方立即传来剧烈的疼痛。

“嘶……”

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保持着站立的动作,踩在挂环上好半天都没动静。

丹凤眼眯了眯,修长的手指扶上翟思思的腰,稍一使劲,直接将翟思思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疼!”

翟思思吃疼地喊了声,随后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往后摔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摔进泥潭里,靳乔衍稳稳地将她抱在了怀中。

把人抱下就走,双眼平时前方,朝着出口边走边说:“倔犟止不了疼。”

都疼成这副模样了,还非倔着要自己下马自己走?

翟思思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横抱在怀中,她能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这是靳乔衍第一次抱她,也是她第一次被人抱在怀里。

饶是这个男人再令人讨厌,但到底也是个男人,如此的亲密接触,还是忍不住脸红耳赤。

费腾远远地看着两人亲密的身影,眼神中全是满意之色。

这通电话没白打,其实他们俩也挺般配的嘛,男才女貌,女才男也貌,两人都这么完美,不凑在一起,往后还上哪找这么契合的伴侣去?

只多看了几眼马上离开看台,走到靳乔衍身边道:“衍哥,我去开车。”

靳乔衍嗯了声,半秒后想到什么,交代道:“马场内有医疗室,你去买一些活血散瘀的药酒。”

费腾看了眼窝在他怀中好不自在的翟思思,连忙点点头。

一上车靳乔衍就把翟思思的外套给脱了扔掉,车内有矿泉水,递给她一瓶,让她自己清理一下。

翟思思咬着牙举起手整理脸上的污秽,浑身脏兮兮的她不敢随便乱靠,要是弄脏了靳乔衍的真皮沙发,这佛爷一动怒起来,又不知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按照靳乔衍的意思,费腾将他们送回靳家,一下车靳乔衍就把翟思思抱在怀中,步伐稳重地穿过入室花园。

翟思思极其不自然,搂着他的脖子商量道:“我不疼了,把我放下来吧。”

靳乔衍完全没有要商量的意思,直接说:“抱好,要是再摔一次,明天不能亲自接待上面的人,你要怎么向医院交代?”

翟思思嘴一撇,没再反驳。

他总有理。

张阿姨远远地就看见靳乔衍抱着翟思思走进大门,马上跑到门边将玻璃门敞开,恭敬地喊了声:“大少爷,大少奶奶。”

靳乔衍略微颔首,跨进屋内。

“我的天,怎么弄成这样?”

翟思思一直望着自己的膝盖出神,没好意思去看别人,慕容珊的一声尖叫,倒是让她回过神来。

循声望去,慕容珊正焦急地跑过来,靳远正在打室内高尔夫,闻言将球杆杵在地上,双手交叠压在球杆上。

他的身边,是一个蓄着短发,涂抹着大红色口红的女人。

翟思思人还挂在靳乔衍身上,双颊微微泛红,说:“学骑马摔的。”

倪安妮正从楼上下来,手中抹着润手霜,嗤笑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学什么骑马,瞧给摔的。”

丢人现眼。

慕容珊心中冷笑,表面热情地说:“只要有心,学什么都不晚,不过你这怎么穿这么少?虽然是春天了,但现在天气还很冷,别冻坏了。”

翟思思不明白个中关系,还以为慕容珊是在关心她,便如实回答:“衣服上全是泥水,给扔了。”

倪安妮像是掐着嗓子喊了声哟,走到她面前:“我记得你今天穿的那件外套得要好几万,还是前些日子才买的吧?这才刚当上靳家大少奶奶,就开始挥霍了?以后怕是整个靳家也不够你败的!”

慕容珊和倪安妮四目相对,一切尽在眼神中。

靳乔衍转头看着倪安妮,一如北极的冰山:“我扔的,你有什么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