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就这样一招招的讲述着,偶尔还示范一下。
王擎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提一下问题。
师徒俩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听,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月兔西移,不知不觉中已到亥时。
玄元停了下来,看了看天色,笑道:“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也快些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继续。”
王擎恭恭敬敬的向玄元行个礼,道:“弟子告退。”
玄元刚要点头,却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叫住了王擎,“擎儿,等等,为师有一件事想问你一问。”
王擎停下将要迈出的脚步,疑惑的望了望玄元,道:“师父请说。”
玄元想了想,道:“擎儿,你与契丹方面经常打交道,想必在契丹那边也有一些情报来源吧?”
王擎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弟子确实在那边贿赂了一些官员,让他们定时提供一些情报,除此之外,还有其它一些渠道。只是师父,您突然问这个干嘛?”
玄元道:“为师今天见那些契丹人手段多而古怪,却又厉害的紧。就说那白光蛊虫,这东西在靠南的大宋都是少之又少,而契丹在荒凉的北方,基本不会有这种极度畏光的虫子。还有那阵法,不像是契丹那边能有的。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王擎想了想这些天的情报,摇头道:“师父,抱歉,弟子并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否则我手下的弟兄们也不会频频中他们的道了。”
玄元叹了口气,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旋即摆摆手,笑道:“这样啊,没关系,你先去休息吧,不然明天就没精力继续学习了。”
王擎有些愧疚的向玄元行了一礼,随后轻轻后退,只是走了没几步,却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回到玄元面前,在玄元有些惊讶的目光下说道:“师父,弟子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的来源,却知道那些兵士的上属将领是谁。不知是否对师父有所帮助。”
“哦?那你说来与为师听听吧。”
王擎点点头,道:“据今天方大哥给我的情报,这些契丹人虽然贪婪古怪,但是这些日子里来大宋频繁抢掠的契丹人,都有一个直属将领,名苏重。”
“苏重?”玄元紧皱眉头,在他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一号人物。
“那这个苏重是怎样的一个人?”
“据契丹那边提供信息的官员介绍,这个苏重今年仅为二十三岁,却已经在契丹军坛里有了一席之地,本身见识不凡。但行事爱出风头,亦是相信军队团队的力量,看不起个人武力,也从不信鬼神。”
玄元点点头,问道:“还有更详细的信息吗?”
王擎摇头道:“这就是全部的信息了,更进一步的信息即使是我们山庄也得不到。方大哥怀疑那些契丹人的东西与这苏重有关,前些日子已经着手打听这苏重的消息了,但现在为止都没有更进一步的信息。”
“苏重吗?”玄元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后笑着对王擎说道:“擎儿,多谢你提供的信息。”
王擎笑道:“能帮到师父就好,若是方大哥那边有进一步的信息,弟子再跟师父说。”
玄元欣慰着点点头,“你有心了。”
王擎笑了笑,道:“师父,若是没有其它事,那弟子就先退下了。”
玄元点点头,“去吧。”
就在玄元师徒俩结束这场教导时,河南的某一处不知名的小村庄里。
这个小村庄人数极少,整个村庄加起来仅有不到十户人家。
而在这个村庄的北面,有一户姓李的人家,一家三口,较为偏僻,是一户极为普通的人家。
只是今天与往常不同,这户姓李的人家时不时的传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而奇怪的是,其他人家听到这个声音,却是没一点反应,整个村子寂静无比。
此时,那户姓李的人家里,门户大开,平时颇为整洁的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晒好的干菜东一株,西一株的到处都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这些血腥气来自于靠墙堆着的无头尸体,其中鲜血还在涌出,染红了原本还有些绿意的干菜。
而在另一边的围墙旁,则是堆着一颗颗头颅,男女老少皆有。这些头颅表情不一,惊恐,愤怒,憎恨都有。有的残破,有的相对完好一些,但也是半边脸正常,半边脸被鲜血沾染。
此时在这深夜堆在一起,月光一照,诡异无比。
更诡异的是,在屋的前面则是坐着几个人,一脸贪婪的望着一件紧闭门户的屋子,而屋子里不断的传出浓重的喘息声。
半晌,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后,一切都安静了。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一名四十许的汉子。
这汉子穿着契丹衣袍,嘴里骂骂咧咧,“娘的,南人的女人真是太怪了,明明被我弄得快活的很,谁知一结束,她就撞到墙上,死了!真是可恨,这是最后一个女人了了。”
外面那几个闻言面上露出失望之色,半晌才有人看了一眼堆着的头颅,道:“算了,屠了这么多人,我们心里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现在要紧的是接下来怎么办?将军和其他兄弟已经死了,只有我们被将军派遣在另一面放风,逃过一劫。只是这样一来,前来南朝的弟兄就只有我们六个人了。而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回大辽,否则会被苏重将军重罚的。”
这人说到这里,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显然是对口中的重罚惧怕非常。
几人沉默,院子里陷入寂静,唯有那些怒目圆睁,表情不一的头颅在月光下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有人说道:“回不能回,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扮作南人,据山为匪。等收集到足够的钱财后再返回大辽,那样也不用担心被惩罚了。”
其余人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纷纷出口赞同。
又过了一会儿,这群人离开了这个院子,去其他人家的空房休息了。
这里再度回返寂静,唯有月光,散落一地的干菜,还有那些残缺的尸体的无声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