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语嫣和阿碧均是点点头,王语嫣说道:“段公子所言非虚,那句'向来痴,向来醉,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却是前几天我们与段公子在一起时所发生之事。阿朱阿碧,是不是?”阿碧点点头,称是。但是却是阿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阿碧拍了她一下,阿朱才恍然惊醒,连言:“对,小姐说的不错。”王语嫣古怪的望了她一眼,随后不再理会。
众人大哗,之前可以说是段誉一人的片面之词,但有人作证就不一样了。而且看这几人的样子,明显是第一次见到玄元,也没什么理由去圆满玄元的谎言。但是如果这段誉说的是真的,那么岂不是说这位道长真的能预测过去未来?
段誉感激的望着王语嫣,果然,王姑娘心里还是有我的,肯为我作证。
段誉压下喜悦的心情,继续道:“'向来痴,从此醉。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剧饮千杯男儿事,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昔时因,今日意,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虽万千人吾往矣,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前面两句与我息息相关,但从今日之事看来。自‘剧饮千杯男儿事’开始,后面说的似乎都是大哥……”说道这里,段誉的脸色变得有些担忧,前面还好,但是“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按照智光大师等人所说内容,大哥的生父在雁门关留下过字迹,可是最后一句岂不是说那字迹被人抹去?可是又有谁会特意抹去字迹呢?
这种问题,段誉想的清楚,其他人自然也明白。一时间,众人只觉一朵无形的乌云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萧锋低着头,一字一句的念着玄元所唱之词,似乎要将它们深深刻入心底。良久,他猛地抬头,向段誉道:“贤弟,既然玄元前辈说我父母有性命之危,无论此事是否属实,大哥都必须要赶回去。保重!”
说完,萧锋再无犹疑,猛地飞身而起,向远处而去。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段誉抬起手,就要用【凌波微步】追上去,余光却是无意间瞥到一旁的王语嫣,“如果我走了,王姑娘遇到危险怎么办?”念头一起,却是放缓了脚步,就在这一点时间里,萧锋也消失在视野中。
段誉只得停下,懊恼之余竟松了一口气。段誉安慰自己,“既然大哥回去了,以大哥的武功,想必伯父伯母也会没事吧。”想的这里心下安慰,然后就转身向王语嫣走去。
其他人望着萧锋消失的方向,思虑万千。
宋、陈、吴三位长老相视一眼,宋长老小声道:“帮主去看他父母,不如我们……”
“去雁门关?”陈、吴两位长老齐声道。宋长老点头道:“不论那字迹何时被抹去,会不会被抹去。我们的命是帮主救得,都应该去看一看!”
“好!”另外两人齐声答道。
王语嫣见事情已完,也对几人说道:“此事已完,我们也要离开了。还有阿朱,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这样神不守舍,到底怎么啦?”
阿朱猛地回过神,看着面带关心的王语嫣,平复了一下心情,笑道:“小姐,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说着还用力的跳了几下。
王语嫣面带犹疑的望了望阿朱,随后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也对,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阿朱应该只是被吓到了。随后不再关注,招呼着阿朱阿碧和硬要陪着她的段誉要走了。
阿朱赶紧跟上几人,脑海中却是又想起玄元念完那首《苏幕遮》后,自己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小姑娘,你的生父生母还在世上,你可于秋末冬初农历十月初四,跟你的意中人一起至河南信阳城西北三十八里半的小镜湖。你的爹娘就在那儿。记住,贫道说的话千万不要与任何人想起。”爹娘,我也有吗?阿朱有些欣喜的想到。不过,既然是玄元道长说的,那一定是真的。但是……我命中意中人是谁?
阿朱这样想着,心里突然出现萧锋的身影,脸颊上出现了一朵红晕。羞死人了,我怎么会想到乔大爷呢?不过乔大爷是何等人物,怎么会看上我呢?阿朱叹了一口气,失落的跟着王语嫣几人离开。
杏子林中的群豪见事情已完,纷纷拱手作别,各怀心思的离去了。杏子林也空旷起来,重归寂静。
话说萧锋离开杏子林后,心中挂念养父养母,一路直奔,不满两日就到达了嵩山脚下。四周都是熟悉的景色,但萧锋没时间感慨,径直朝乔三槐夫妇家里奔去。
快到家了,萧锋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小时候与爹娘在一起的画面。
小时候,爹经常拉着自己,在枣子树下打枣子给自己吃,见自己吃得急了,笑着嘱咐自己吃慢点,别噎着。回家后,娘早已做好饭菜,等着爹和自己回来;吃饭时,不时的给自己夹菜,让自己多吃点,说是多吃才能长大。当时自己一边吃着菜,一边开心对爹娘说等自己长大了,要保护爹娘。
现在虽然得知爹娘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在萧锋心里,他们还是自己的爹娘,谁都改变不了。
爹,娘,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萧锋心里这样想着,很快的转过山坡,眼里出现了三间土屋。但不同于记忆中的模样,三间土屋被被毁了一座,另一座也残破不已。
以萧锋的见识,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土屋是被人以强大的掌力一击击毁。难道,自己还是迟了?
萧锋心里一紧,眼瞳发红,疯了一般的冲向土屋。即使跌倒了也不在意,手脚并用的站起来,继续冲向土屋。
“爹,娘……”萧锋凄厉的喊着,小时候的一幕幕,都跟着这被击碎的土屋一同破碎,一切都化为悲痛和恐惧。
萧锋冲进唯一完好的土屋里,屋外既然没有爹娘的尸体,那么爹娘就没死,说不定躲在这里呢。对,一定是这样。
萧锋进得屋内,只见爹坐在床榻上,叹着气望着躺在床上的娘。娘面色苍白,但还能听到她那隐约的呼吸声,看起来并无性命之忧。
萧锋松了一口气,看来爹娘都没事。
乔三槐听见有人进入屋内,惊恐的抬头一望,见不是记忆中的那个黑衣人时,松了一口气,随后仔细用那混浊的双眼打量起萧锋来,“小伙子,你是?”
萧锋见老父面容苍老,一脸憔悴,泪珠忍不住大滴大滴落下来,多日的担忧和忧虑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猛地跪下重重的叩了一首,“爹,我是锋儿啊,我回来看你了。”
乔三槐闻言激动的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你,你是锋儿?”
萧锋的重重的点点头,哽咽道:“对,爹,我是锋儿,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乔三槐激动不已,颤抖的扶起萧锋,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焦急道:“锋儿,你回来就好了,快去帮你的朋友,如果不是他,我和你娘早已是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