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就行动,慕清没再耽搁,立刻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租房信息。

现在是一四年,水果手机才出到六,但上网已经很方便。

她原本是漫无目的的找房子,但在找的时候,突然看到南江大学附近的租房信息,心里一动。

南江大学是她的母校,她这时候才刚毕业一年,那时候会和柳尚林闪婚,也是因为当时谈了一段三年多的校园恋情,结果也没逃脱毕业就分手的恶咒,在毕业后分分合合痛苦挣扎了大半年之后,依然还是分了。

失恋的事,对于当时才二十二岁的她来说,简直人生当下最痛苦的事,实际上时过境迁,再回头看当年觉得痛不欲生无法面对的事,都已经如过眼云烟,风轻云淡。

既然决定好离开,她当下也不耽搁,立刻买单,一边打电话约房主看房,一边打车去南江大学。

南江大学学校后面就是教职工公寓,住在此处不论是安全、环境、交通都非常好,饮食方面,也可以直接在南江大学食堂吃饭。

南江大学的食堂号称是全亚洲最大的食堂,干净卫生,相当不错。

在教职工公寓和学校之间有一道围墙,围墙上开了两道小门可以穿行,如果有招租信息的话,也会贴在这里。

她先是过来看了几个招租信息,打电话约了看房,正朝教职工宿舍方向走呢,忽然听到有人喊:“这不是慕清吗?这是准备回来考研啊?”

慕清抬头一看,居然是教职工宿舍外面水果鲜花店的老板,她已经完全忘记这位大姐信什么了,但看到她的脸,她还能隐约记得,当年她经常来大姐家买水果。

因为女生宿舍和大姐家水果店只有一个围墙和一条马路的距离,那道围墙上的小门就对着水果鲜花店。

因为忘记了大姐贵姓,就走过来笑着称呼了声:“姐!”

大姐笑道:“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真是你,我看你站在围墙上看租房信息,是要租房子啊?”

“是啊。”

两个人正说话呢,里面一位怀里捧着一束鲜花的阿姨走出来,打量了慕清一眼,笑眯眯地问:“你也是咱们南江大学毕业哒?”

慕清笑着点了下头:“是啊。”

这位阿姨……或者称老人更加合适,她大约六七十岁左右,面部保养的很不错,面色红润,皱纹也不多,目光清亮睿智,上身穿着一件有几分古风细节的白色棉麻上衣,搭配一条黑色阔腿裤,,怀里抱着一束花,很瘦。

让人瞩目的是,她一头发丝全白了。

老人笑呵呵地说:“我家倒是有房子空着,两百多平,只有我孙子一个人住,孤单的很,想给他寻个室友,没事能和他说说话就行,这孩子,太宅了,我都怕给他宅出毛病来。”

说到她孙子时,鲜花店的大姐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异样神色,眼底有些可惜。

老人看着她,和蔼地笑着说:“你要是有意,我就带你去看看房子,就在楼上。”

慕清看了眼大姐,老人立刻笑着说:“我爱人是生物系的席立东。”

如果是真实的二十三岁的慕清,她或许知道这位生物系大牛的名字,可惜她都毕业十几年了,只记得自己本院系的一些老师教授的名字,其他都忘了。

但听她这么说,知道是学校老师的家属,还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鲜花店大姐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就是生科院的席院长。”

老人微笑的看着她,慕清点头道:“那就麻烦您了。”

老人笑道:“不麻烦,我就喜欢和你们年轻人打交道,年轻多好啊,看到你们就让我想起了我们年轻那会儿。”

慕清跟着老人进了教职工公寓的小区。

老人没说错,还真是楼上,就在刚刚水果鲜花店那间门面的正楼上,八楼,八零一。

老人开门带她进去,房间有些幽暗。

老人拿了双干净的一次性拖鞋给她,在她换鞋子的功夫,老人已经将手里的鲜花放在茶几上,拉开了窗帘。

整扇落地窗的阳光透过玻璃墙照射进来,将客厅环境照的纤毫毕现。

客厅非常大,大约有六七十平米,全木地板,只简单的放了一张大沙发、茶几、跑步机、自行车等物品,干净又整洁。

有一面是照片墙,墙上挂满了照片,大多数都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夫妻俩带着一个有着洁白牙齿的阳光少年,老人走过来,看着照片上的一家三口,露出些许忧伤又怀念的笑容,指着上面笑容灿烂的少年说:“这就是我孙子,帅吧?”

慕清肯定的点头:“很帅!”

“他呀,最喜欢打篮球,骑单车,每年还参加马拉松比赛。”她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借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她走到茶几旁,将茶几上快要凋谢的鲜花拿出来装到袋子里,将花瓶里的水换掉,滴了两滴不知什么的液体在里面,又将刚买的还打着花骨朵的鲜花分束插在花瓶里,一边说道:“我孙子上课去了,来,我带你看看房间。”

她打开其中一件东南朝向的房间门,啪嗒一声将灯打开:“就是这间了。”说着,就进去拉开了窗帘。

“这房间一直空着没人住过,但每周都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干净的很,拎包就能入住。”她又去打开滑动的柜门,柜子里空荡荡的,只上面放了几床被褥,五扇门的橱柜,中间一个柜门后藏着液晶电视。

房间大约有四十平米左右,相当大,其中一面墙都是橱柜,还有一个飘窗的阳台;洗手间是用玻璃墙隔开的,浴室和洗手间一体,非常方便,玻璃墙上挂着水晶珠链的帘子,美观的同时还能遮挡部分视线。

看到这个房间,慕清心下已经非常满意,只是不知这房租怎么算的。

老人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似的,笑着说:“房租你就给一千块一个月好了,我本意也不是为了房租,而是给我孙子找个室友,男女都无所谓,不过女孩子爱干净,也是正巧,碰上你了。”

之后她又带她去观看了客厅的洗手间,书房,厨房,还有她孙子的房间。

就在她隔壁,正南朝向,和她房间一模一样的布局,只是里面更多了些独属于他的少年气息,地上的篮球,桌上的书籍,烟灰色的床单,还有很多的绿植,房间看上去干净又整洁。

老人将书桌上花瓶里的花换上刚买的鲜花,又拉开了窗帘。

虽还未见面,慕清就已经对未来的这位室友有了两个基本的判断:爱干净,喜欢将窗帘都拉上。

慕清很满意,但没有马上定下来,说考虑一下,明天给她打电话。

老人也不勉强,“行,你决定好了给我打电话,不过你要快点,不然房子说不定就租给别人了。”

和老人分开后,慕清回到鲜花店,鲜花店大姐看到慕清,知道她是来打听席教授家情况的,也不隐瞒,“唉,也是可怜。”

听鲜花店大姐说完,慕清才知道,原来是席教授的儿子媳妇家出了火灾,是晚上,儿子媳妇全都在火里丧生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算,孙子也在火里大面积烧伤,脸也毁了,虽然也做了整容修复,可哪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样?

“那半张脸,每次出来都会吓到小孩子,吓得那些孩子哇哇大哭,自那以后,席教授的孙子人就孤僻了起来,很少出去,就是我看到他那张脸都有点心里害怕,何况小孩子。”鲜花店大姐说:“席教授估计是怕他孙子总是一个人,憋出病来,才想给他寻个室友。”

慕清了解情况后,总算安下心来,又看了几个之前打电话约好的房子,经过各方面对比之后,最终还是决定租席教授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