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看到你平平安安就好。”赵柯欣慰地笑起来，转身对孙氏说：“我的女儿回来了，我就说，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孙氏点点头，勉强地笑了笑。

“孩子回来就好，这么多年，你的心愿总算了了。”

孙氏也知道事有蹊跷，当年那个孩子，恐怕凶多吉少了。

但是，这么多年来，赵柯的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已经是半疯癫，但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孩子还活着，有一天一定会回来。

这样有什么办法，孙氏劝了再多，也是没用的。

今天来的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但看紫时的动静，就知道不会是赵柯的女儿。

但是，既然她愿意这么相信，那么让她自欺欺人一次又何妨？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如今都是灵魂了，做人时的心愿能在做鬼的时候实现，也算很不错了。

“是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回来，你终于回来了。”赵柯拉着华曦的手，不知道多么的开心。

华曦也配合地笑着，赵柯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事无巨细，连这么多年来怎么长大，读了什么书，学了什么东西，都不厌其烦地告诉她。

赵柯听得如痴如醉，好像十五年来，就是她陪着这个女儿一起长大。

山洞里，其他的灵魂都被迦若安排了，错过了轮回的时间，他们只能被净化了。

但在沉香的请求之下，迦若还是答应把这些灵魂收在一个葫芦里，等着沉香一起带去鬼界轮回。

山洞里，只剩下两对母女的温言细语，场面很感人。

“原来她还给你取了名字叫华曦。”赵柯早就听到紫时叫她的名字。

华曦索性也就顺水推舟地点点头。

赵柯眉目之间染着忧郁和愤恨：“虽然她养大了你，可是我不能原谅她！她怎么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她也有迫不得已地苦衷，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悔恨自责中。”华曦安慰着她。

赵柯别开脸，心中还是愤恨难平。

“母亲，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也不能重头再来，不如放下，我送您去轮回，来生，幸福地生活。”

赵柯一怔，忽然目光闪烁地看着华曦：“你刚才叫我什么？”

“母亲啊。”华曦掀开袍角，在她面前跪下来，“我养母说，如果我见到你，一定要跟你磕三个头，第一个替她赔罪，第二个和你相认，第三个，便是我的心意。”

她认真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啊，第三个头，是她向那个孩子赔罪。

那是墨华曦欠下的，她一并还了，再也不相欠什么。

赵柯怔怔地看着她，说：“她把你教的很好。”

“她不敢奢求您的原谅，我也只是希望，您能放下过去，去重新轮回。”华曦的眼睛有些红。

也许这一刻的感情是真的，从云雷国皇帝的记忆里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就决定要替她做这些事了。

替她孝顺生母，或者，赴汤蹈火，送她去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