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夙小心翼翼的移步到床边,画上的女子近在咫尺,哪怕是睡颜,如仙的面容那画也难描绘出万分之一,他屏住呼吸薄唇紧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晴希看,好像眼睛一眨,床上的人儿就会消失一般,他探出手想要感触那抹真实度。
快要接触到那抹娇白的肌肤时,他眉头微微一皱感受不到实体,他又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没有温度没有实体,就这样穿过了表层。
心跳扑通扑通的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心跳加快,是为他梦里的人和画上的姑娘出现而心跳加快,可惜没有实体,一时间担忧、紧张、欣喜各种情绪涌了上来,最后一番计较,他装作不知道解开外衫,躺在晴希边上,阖眼入睡。
无数次梦里相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他都做过,何况只是挨着她睡觉,他心安理得的认为是他梦里的姑娘来找他了。
晴希调养了五个小周天才清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古色古香的轻纱帐子,屋内的摆设在微露的晨光下染上一层淡淡的光。
意识到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了,迅速往旁边一瞥,俊美的五官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帘,她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他回来了还睡在自己旁边?
又想起她此刻的形态是灵体状态,他自然是看不见自己,才放下心来。
他安睡的俊脸在晨光下多一份安然无害,晴希想起昨天严夙的话,忍不住对他有些好奇,内心里她也奇怪明明不认识他,却对他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想起他看不见自己,于是她忍不住用指腹在他脸颊上按了按。
晴希舔了舔唇,手感真是不错,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她又忍不住按了按,小声的亲唤道:“起床啦,真是一个睡美人。”
晴希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募的沉睡的人顿时睁开了眼睛!他漂亮的眼睛直直的和晴希对视,她吓的呼吸一窒没了反应,要不是他黑亮的眼眸透着初醒的懵懂,她真会以为他看见自己了。
于是她迅速起身挪在一旁,脸上也烧的厉害,她为什么这么急色,竟然吻了一个陌生人。
严夙面色不显,内心却是激荡不已的,仙女竟然吻他了,早在她摸自己的时候他就醒来了,只是他想看她想干什么,她一定是来找自己的吧,不然怎么会吻自己,他害怕吓跑仙女,压抑着心中的喜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摸不到她,但她能摸自己,这个认知让他高兴,也许只有自己能看到她。
夏天的京城天亮的早,庸朝是卯时(6点)上朝,严夙洗漱完毕就步行去上朝,晴希自然没忘记任务,她飘在严夙身边一路跟随,朱红的门牌告诉她这是镇国候府,也就是说严夙是侯爷世子。
经过层层高大城墙,威严气派的宫殿终于来到金碧辉煌的太极殿,殿下站着黑压压一片整齐官服的官员早早候着。
严夙爵位高站的位置也是靠前的,他垂着眼睫,余光却是观察晴希的,他发现晴希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每个人都打量了一番才回到他身边,找人的举动让他有些不满,回到他身边这个动作让严夙很满意,至少晴希下意识觉得他有安全感。
太监一阵惊呼:“皇上驾到!太后殿下驾到!”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皇帝大概10岁,整个人却没有孩子的灵气暮气沉沉的坐在金銮殿上,他机械的抬手示意:“众亲家平身。”
“谢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比起小皇帝,太后才是真真的光彩照人,气场十足,她一言不发的坐在小皇帝身边监政,目光往下扫视了一圈才开口道:“挑些重要事情启奏,无事退朝。”
晴希用天眼看了看年轻的太后,太后身上并没有显示她是妖或者灵怪,诡异的是她周身有淡淡的黑气萦绕,她的眼波不住的往严夙这边飘,有时候也会飘像殿下其他几个俊美男子,让晴希有些反感。
晴希想到被挖了心的委托者,太后并不是妖怪,可是她周身的黑气显示出她的不同,这条线索只能说明或许她保持这么年轻是因为练了什么邪功?不知道需不需要挖少女心脏,她先前把各位大人的脸记了下来,说不定那位孙贤也是在座的一位。这会把太后也列为和委托人相关者之一,谁让她没附身在委托者身上,并且除了孙贤这个人名其他一无所知。
晴希想她可以变成委托者的样子在皇宫出口外游荡钓鱼,只要认出委托者的人想必就认识孙贤。
于是早朝开到一半的时候,晴希决定离开,她还对着严夙说:“我去找人了,也许不回去了。”
晴希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听不到也想和他打招呼,大概是觉得严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而且她忍不住想亲近的人,她打个招呼好像严夙就是她的朋友一般,不会觉得孤独。
严夙眼底微微诧异也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
晴希找了个地方化出了实体变成委托者的模样,在皇宫外面的商业街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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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留下!其他无事退朝。”郑韵儿(太后本名)一声退朝,百官谢恩纷纷离开。
苏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光跟着郑韵儿来到了御书房,一到御书房郑韵儿一把拉过苏贤,红唇狠狠的贴了上去吻他。
郑韵儿感受到对方的配合和用力很是受用,可她过于沉醉看不到苏贤好像因为发泄或者忍受什么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
直到两人吻的气喘吁吁郑韵儿也没离开,她抱着苏贤幽幽的说:“贤哥,为什么你明明可以住到宫里,却一直不肯来,就算你的妻子和你同甘共苦,可她早已背叛你,你对她这么多年的照顾也是仁至义尽,可是真正朝夕相对的确是她,我都要嫉妒了。”
苏贤安抚着她窈窕的背脊,轻笑道:“我住进来,不怕宁丞相吃醋?”
蹩见她红晕的脸颊继续安慰道:“当年和你的事本来就传的风言风语,先帝才走多久,我就住进来,容易生是非,对你执政不利,也难挡悠悠众口。”
郑韵儿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妖娆的身姿贴了贴苏贤:“贤哥吃醋了?”眼神波光流转的媚意:“贤哥,你真的不想当皇帝,独占我一个么?现在他们都死了,不如你来皇宫陪我吧。”
郑韵儿当年最爱的人可是苏贤,为了追他可是费尽千辛万苦,甚至连皇帝、侯爷、神医都可以放弃只要他一个。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练的功法注定她不能只有一个男人,她有这样的美貌和那本神秘的功法注定她天生就是祸国倾城的女人!现今大庸朝各种出色的男人只要尝过她的味道,都会念念不忘守身如一,连皇帝都为了她废了后宫。
征服最俊美痴情的苏贤过程是麻烦了点,还是拜倒她的凤袍下,只是两人明明很亲密,却偶尔觉得他离自己好遥远,郑韵儿坚信他对自己绝对痴情,
她的不安和心虚来自于当年弄死他的妻子田灵画,常常她觉得像他这样痴情重义的好男人如果知道现在的妻子是假的,当年贤惠漂亮的妻子早就被她弄死,后果一定不堪设想,苏贤是她人生中不敢赌的变数。
苏贤溺宠的在她额头吻了吻,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我只要你开心就好,只有你的后宫和谐,大庸朝就会好,而且你舍得宁丞相?听说前两天还单独见了严世子?”最后一句他说的很逗趣,眼底没有生气反而是挪揄的兴味。
郑韵儿的脸瞬间通红,她有些尴尬的敷衍道:“毕竟是清风的孩子,清风死前托我照顾他,我是想他要不小了,想指一门婚事。”
苏贤笑而不语的看着她,看的她头皮发麻:“好啦,我有那么急色嘛,他想去边关打仗力练,到时候你安排一下吧。”
“好,都听你的。”
郑韵儿看着苏贤离开有些遗憾的想先暂时放下严夙吧,她为什么一直对苏贤不会腻歪呢,也许和他外表的一身正气的禁欲气质有关,哪怕如今他已经爱上她,依然非常有原则绝对不在皇宫和她欢/好,以前皇帝和严清风活着的时候,她也只能讨好皇帝一个月出宫一次,在将军府和他幽会,如今他们都死了一年多,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这反而更让她欲罢不能。
苏贤离开皇宫,一上轿子他就不停的漱口擦嘴,侍卫小钊早就见怪不怪,他曾经以为这款漱口水还不错,偷偷在管家那匀出一点,结果苦的他只觉得黄莲的苦也不过如此,不知道他们家王爷怎么会有这个爱好,不过也有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漱口完毕之后王爷的脾气一定是暴涨的,下人要小心翼翼,士兵会被狠狠训练。
其实小钊不知道的是,苏贤的漱口水是越来越苦,并且也是他自己的要求,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嘴里的苦涩不及他心底的万分之一的苦,可是很快的,很快的,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