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池农说起杨柳,我就有点头大。
恼怒,怨恨,讨厌,还有点想再看见她。
“铮子,想什么呢?”池农见我不吭声,又问了一遍。
“哦,她是异五行木堂的大师,脑子也有点不正常。”我赶紧假装愤愤道:“我没怎么招惹她。”
“我看不像。”池农摇摇头,道:“那个杨柳长得怎么样?”
“漂亮!”成哥接口道:“真漂亮!不过死兽医,你怎么这么好色?你管人家长得漂亮不漂亮?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叫漂亮吗?”池农看了看成哥,道:“在里面待了这么多年,憋坏了吧?是不是看见一个女的就觉得跟天仙似的?看见一头老母猪就觉得是西施复生了?”
“你放屁!”成哥瞪眼道:“我没你那么不挑!你才天天看老母猪,因为你是兽医!”
池农道:“我天天看你,你就是老母猪。还有,我不是好色,我问杨柳漂不漂亮,就是想弄明白,这个杨柳到底为什么要派人来害铮子!”
“哈!”成哥道:“你越说越离谱了,杨柳漂不漂亮,跟她害不害铮子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是老母猪,所以你脑子不灵,所以你当然想不出来有什么关系。”
“你,老子掐死你!”
“说不过,恼羞成怒了吧,君子动口不动手!”池农伶牙俐齿道:“你要是能跟我说明,杨柳为什么派人来这里杀铮子,我就承认你不傻,你不是老母猪。”
成哥愣了一会儿,然后道:“很简单,他们来中原传教了,然后在这里搞个祭祀神火的仪式!”
“那为什么会在这里?”
“市郊就这一座山,在这里不会引人注意!”
“那为什么非要抓铮子?”
“或许本来不是抓铮子的,但是铮子凑巧出去,被他们碰上,就把铮子抓走了。而且,杨柳又认识铮子,以前想杀没杀成,所以这次等于说是赶上了。”
“这么简单?”
“咦,还这么简单,这么简单你能想得出来吗,死兽医!”
“大傻成,我这是懒得搭理你,我看是因为你脑子简单,所以才想到这么简单的理由!”
“……”
“是挺好看的。”我赶紧打断两人无休止的争吵,道:“杨柳,人如其名,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池农讶然道:“铮子,你《红楼梦》看多了吧,这是林黛玉啊。”
我道:“呃,借一句话用用。其实,她比林黛玉妩媚。”
“哦……”池农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是不是对人家动过手脚?”
“没有!”我立即矢口否认,但是脸却有些发烫了,对于杨柳,不但动过她的手,她的脚,就连别的不该动的地方,我也动过。
成哥也帮腔道:“那个女人毒的很,死兽医,别怪我说话实在,那个女人能打你两个。铮子这软手软脚的,哪里能动得了那女人。”
池农不像成哥那么粗线条,心思细腻,早看见我脸色有异,当即笑了笑,道:“大傻成,对付女人,可不是要凭谁的力气大,有些女的,就喜欢软手软脚的,那杨柳,就喜欢铮子这一号人物,就让他动了,是不是,铮子?”
“农哥,别开这玩笑……”我的脸更热了。
池农道:“不开玩笑,我从来不开玩笑,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一件事了。”
成哥道:“什么事情?”
池农道:“我刚才就在想,那个杨柳在异五行五个堂口都吃得开,又是大师级的高手,很厉害,想杀铮子,应该说并不特别难。但是她却不自己来对铮子亲下毒手,这很奇怪。”
“对,奇怪。”成哥连连点头,道:“你想明白了,那是为什么?”
“因为她舍不得嘛。”池农笑道:“她看上了铮子,舍不得对铮子下手,这么简单,还用问。”
“农哥,你尽开玩笑!”我急忙辩解道:“她要是看上了我,为什么还要杀我?”
“对呀!”成哥道:“你这信球货,老是说我大傻,我看你才傻!”
“你啊……”池农摇头叹息道:“情商值在零以下,我懒得跟你说话。至于铮子,那杨柳为什么要杀你,恐怕还得问你自己,她肯定是对你有不一般的感情,否则也不会找人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来杀你,你看那些人摆置的东西,杀你的人,还要拘你的魂,对付一般人,值当吗?但她不亲自来动手,明显是怕见了你之后,下不了手嘛。”
我愣了半天,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难道真如池农所说,她喜欢我,却又恨极了我?
为什么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
肯定不是因为我对她动过手脚,因为在我对她动手脚之前,她就要把我活埋。
对了,想到这里,我立时说道:“农哥,你弄错了,她不是下不了手,她上次就差点亲手把我给活埋!”
池农道:“那为什么没有活埋成,你到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我急道:“那是因为我用腿夹住她了,然后一直咬她耳朵,她才没得逞!”
这话说完,我发现池农和成哥都站住不走了,然后又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充满了淫邪之意,看得我浑身发毛。
我赶紧退后两步,双臂抱紧了身子,恐慌道:“你们,你们要干嘛?我,我不是那种人……”
“嘿嘿……”成哥上前一把揪住我,道:“不是那种人?那你是哪种人啊?臭小子,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来事的!”
“来什么事儿!”我看成哥笑得一脸淫荡,更加恐慌,道:“你去找农哥,别找我!”
“关我什么事?”池农也朝我笑道:“铮子,可以啊,用腿夹,用嘴咬,是不是还骑在人家身上了?”
“是--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这才明白,两人是误解我的意思了,连忙道:“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不必解释。”成哥道:“哥们儿都是过来人。”
“对。”池农道:“我们都懂,都理解。唉……怪不得那小妮子非要弄死你了,一个堂堂的大师,被你这么糟蹋,不杀你,都对不起人家邪教分子的身份。”
“你们--”我还要再说话,两人却大摇大摆地走了。
“好了,不说杨柳了!”我追上两人,道:“成哥,你在里面听说过异五行的消息没有?他们天天收集冤魂厉鬼,到处害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只是比较了解这个火堂。”成哥道:“就像那个木偶人所说,这个火堂在异五行中势力很大,甚至自成派系,对外号称神火教。据说是来自西南地区,是个秘密发展的教派组织,修炼邪术,崇拜神火,常常以活人斩头,再装上狸猫头,掩埋祭祀,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那个故事其实就是源自这个邪教组织的真实案例!故事中的那个丈夫被火堂的教义蛊惑,已经中邪,按照比较流行的说法,就是出现了精神分裂。这还是他入狱之后给我说的,那货是火堂的资深教徒,杀了好几个人,虽然鉴定出来有精神病,但还是无期徒刑。”
我吃惊地“啊”了一声,问道:“那故事居然是真的?”
成哥道:“是的。上边好像对这个邪教打击了许多年,五大队和九大队也都在积极活动,但是一直都没有彻底消灭。不但没有被消灭,现在看来,还渐渐有坐大的迹象,就冲着他们敢来中原,四处活动,就不一般。”
我呆了片刻,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山雨欲来风满楼。”
池农看看夜色道:“天,确实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