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务必在一晚上将这三道密咒都给记进脑子里,好在老头对我还是有些耐心的,见我一遍没记住后面又给我说了一遍,直到我记住为止。
一直折腾到了半夜才休息,而且还属于只识其形不知其意的阶段。
天亮后,我们在这家用了早饭,随后留下了一道保家驱煞的茅煞总符以结善缘。
至于人家是否选择挂在门头上,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入春后的早晨还是有些凉意的,上山的途中难免刮擦露水,以至于我这身新道袍难免弄湿,搞的我心疼不已,老头却不以为然,说我俗世念头太深,再好的衣服不过都是身外之物,没必要这样。
我当时就反驳他说我也没准备出家啊?就算将来真的成了道,那也是居家道士。
老头听了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顺着狭长盘山小道翻了两座山,中午在深山中的一座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歇脚,顺便跟村民化缘。
来到最近的一户茅草屋前,瞧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正低着头在门口劈柴,我抖了抖身上的道袍,上前行作揖礼:“无量观!”
那中年汉子好奇的抬起头,而当他抬头的瞬间,我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就见那汉子黝黑的脸上居然有一块硕大的瘤子,几乎占据了左边半张脸,那瘤子隐约散发着一股子恶臭,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爆开!
中年汉子面露些许痛楚的呻吟了两下,操着本地的方言朝我道:“仙家有事儿?”
我朝身旁的老头看了看,老头面色凝重的朝他凑了过去,继而朝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这才开口朝他回应道:“我跟师父路过这边,想跟掌柜的讨口水喝,如果方便,顺便化个缘。”
中年汉子放下手里的斧子,拍了拍手,示意我俩进屋。
进门后,便朝房屋里喊了一声:“人呢?这都啥时候了还不起啊!”
屋子里似乎并没有人回他话,汉子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拿了两只杯子过来,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我跟老头俩接过茶,老头这才开口朝那中年汉子笑着问道:“敢问掌柜的这脸上是?”
中年汉子吃痛的摸了摸左脸,轻叹了口气道:“也就去年下半年才长的,去年冬月的时候就长了,当时也就杏子那么大,我就去县医院瞧,医生说是瘤子得开刀,后来花了好几千块钱给割掉了,没成想刚过完年又长出来了,我看这怕是瞧不好了,索性也就没再去折腾。”
我喝了口茶,当即开口道:“掌柜的,有病得瞧啊,你这瘤子再长下去怕是就有危险了。”
中年汉子朝我摆了摆手道:“家里的钱之前开刀都给花光了,哪还有钱啊,我啊,连棺材都给自己打好了,哪天要是去了,就让我儿子从学校回来给我收尸。”
老头闻言,哈哈大笑了一声道:“掌柜的,你倒也挺乐观的。”
我瞧着老头这时候居然哈哈大笑,本能的觉得不太礼貌,刚准备开口帮他圆场,却听着老头接着道:“掌柜的,你要是信老头我,你这瘤子我帮你瞧,保证能够根除。”
老头的话刚刚说出口,房屋里居然传来了一阵咯咯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在嘲讽老头的话一样。
老头皱了皱眉,朝房屋方向看了一眼,中年汉子无奈的解释道:“是我那婆娘,脑子有些不对劲。”
老头若有所思了下,朝中年汉子点了点头道:“掌柜的,老头我刚才说的话可是作数的,你呀,帮咱准备点吃的,下午我帮你瞧瞧你这瘤子。”
瞧着老头一连说了两遍,中年汉子这才正视了起来,惊诧的从板凳前站起身,朝他道:“老仙家,你莫不是还会外科吧?”
老头闻言,朝他摆了摆手道:“这你就不用多问了,先去张罗吧,咱师徒俩可都饿的不行了。”
中年汉子瞧着老头并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这才撸了撸袖子,就去旁边的厨房忙活去了。
中年汉子一走,我便忍不住开口朝老头问道:“师父,啥情况啊这是?”
老头下意识的朝房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故意提高嗓音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世上就没啥事儿不能谈的。”
那房屋里再次传来了一阵嘲讽般的笑声,即便是大白天,听着也感觉有些渗人。
我心里不禁疑惑了起来,难不成这家的女主人被上了身不成?
老头听着那笑声,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而是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自顾自的点上了。
我的视线顿时都被那道木门后面给吸引住了,直到中年汉子期间进来给我跟老头俩敬了根烟,我才收回视线,转而跟老头俩搬着凳子来到门外晒晒太阳。
刚在门口的廊檐坐下,便感觉到后面的窗户有人在盯着我们。
我下意识的扭过头,却发现帘子居然是关上的。
老头拍了拍我搭在膝盖上的手背附耳小声道:“别琢磨了,吃完饭瞧着师父是怎么做的,自己回头记着就成了。”
听老头说的这么风轻云淡,就像是在给我上一堂课一样的简单,我之前担忧的心理开始放松了下来。
半个多小时后,中年汉子做好饭后,便招呼我们去厨房里吃。
说实话,这汉子菜做的确实不错,可当我看到他脸上那瘤子时,怎么着都感觉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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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却吃的津津有味,顺便还从米口袋里掏出了一瓶我们在丁镇上买的酒跟汉子一起喝上了。
喝酒的时候,老头居然没有多问一句话,而是跟汉子聊一些走南闯北的趣事,一顿酒足饭饱之后。
老头抬手将酒瓶子里剩下的小半瓶子酒一口给吸进了嘴里,照着中年汉子的脸就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