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双倍的钱,出了理发店以后,刘建明径直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八仙饭店。
他拿手在头上抹了一下,短短的,非常的爽快,老板的手艺真的不错。
一阵冷风吹来,刘建明脖子缩了一下,爽虽然是爽了,但是相对于秋末初冬的天气,从长发一下子剪短还真的有点凉,估计得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或者买个帽子戴戴也是个好主意。
刘建明望了望不远处的一家服装店,走到了八仙饭店的门前。
吱呀!
门打了开来,有两个食客从里面走了出来,和刘建明擦肩而过。
“还真甭说,你推荐的这家饭店口味真心不错。尤其是叉烧包。”
“那你说的,吃货的世界你懂的。不过,今天的叉烧包尤其好吃,跟昨天的口味一样。啧啧啧,估计老板又改良配方了。”
艹!真有这么好吃吗?要不要自掏腰包买两个尝尝呢?
刘建明推开透明玻璃门走了进去。
里面高朋满座,现在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点,十几张桌子座无虚席。
每张桌子都至少有一到两个食客。
没有看到老板,只看到一个长的苗苗挑挑的年轻女人在忙上忙下,还要附带收钱。
年轻女人长的不是太漂亮,但是也绝对不算太丑,属于对得起吃瓜群众眼睛的那一类。
“老板,再来一笼叉烧包!多放点辣椒和醋。”
一个食客坐在那里举着筷子大叫。
“稍等一下,稍等一下。”厨房里传来粗声粗气的应答声,声音低沉,像老狗熊一样。
不一会,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穿着围裙,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血污,还有黑漆漆的油渍。
鼻梁上架着一个堪比酒瓶底的眼镜,头发剃的比自己还短,脸上还有麻子。
假如说话声音像狗熊的话,那么本人的长相更像一头大狗熊。
他把一盘蒸的雪白的叉烧包端到了那个食客的桌子上,还冒着缕缕白色的热气。
“要辣椒和醋去那边自己加,想加多少都行。”他说。
“老板,我要买单。”
又一个食客大叫。
老板王志恒大声说:“阿月,你去收钱。其他的我来。”
“好的,老板。”李华月快步走到收银台那里,刚好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刘建明。
她问,
“你好,先生,请问你要吃点什么?”
刘建明说:“来一盘叉烧包吧。”
虽然在去理发店之前吃了一碗牛肉面,但是既然这里的叉烧包好评如潮,那么顺应潮流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好的,哎,先生,你去那边坐啊。”李华月一边在收银台翻找零钱一边向刘建明说。
刚好有一桌食客吃完站起来走向收银台买单,刘建明就往那边走了过去,拉过被屁股晤得温热的塑料凳子坐了下来。
“老板,十三号座叉烧包一份。”
李华月在收银台那边冲厨房里喊。
“叉烧包没了,等明天吧。想吃其他什么的再点。”
低沉的狗熊声从厨房传了出来。
同时,王志恒在厨房里面小声嘀咕,“真想不到这么好卖,可惜只够再卖明天一天的了。”
“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李华月送走了一波买单的食客,才有功夫快走过来招呼刘建明。
“先生不好意思啊,那个叉烧包今天没了,您看要不要换点其他的,墙上面的壁纸有菜单,您可以随着点。”
刘建明其实也不是怎么饿,吃叉烧包只是想跟风尝试一下,既然今天没有就算了。
他往墙上的红色壁纸上扫视了一下,基本上都是一些家常小菜西红柿蛋汤紫菜蛋汤,还有炒饭炒面啥的。
刘建明对那些兴趣不大。
他说:“其他的就算了。我坐一会,等你们老板忙完,我……有点事。”
李华月问:“你有啥事呀?老板现在很忙,你先跟我说说呗。”
“听说你们这里招打杂的?”刘建明说。
“你……要来应聘?”李华月看着刘建明,表情有点惊奇,还有点欣喜。
“是啊!有什么不行么?”刘建明问道。
看得出来这个收营员小女人很开心,毕竟自己到时候帮她分忧,她也能轻松不少,不是么?
“行啊。当然可以。”李华月拉过一张塑料凳子坐到刘建明面前,“王老板人很不错,给的工钱又高,急用的话,工资还可以日结,还包三餐,还……”
再往下刘建明耳朵已经开启自动过滤功能了,话从左耳朵进来,然后从右耳朵出去。
因为他知道这个喋喋不休的小女人是迫不及待的要拉自己入坑。
一个店老板的身上怎么可能全部都是闪光点,没有一点糟点,真把自己当凯子耍啊?
“阿月!”王志恒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刚好看到她和一个食客拉着凳子坐在那里扯皮。
大狗熊的嗓音立刻大吼了起来,“有这么闲吗?不知道来给我帮忙啊?还有空聊天……白给你一天那么多工资了。”
“不是的老板。”李华月立刻喊冤,嘴巴委屈的像个倒V,“这个人他想要应聘我们店里打杂的,他是问我一些情况,我只是跟他说说而已……”说完还向刘建明挤眉弄眼猛使眼色,猛放电。
刘建明站了起来,跟大狗熊说:“确实是这样的老板,我听说咱们店里招打杂的,所以我就过来问问。刚才听这位阿月小姐说了一点咱们店里的情况以后,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咱们店里的工作。”
王志恒走了过来,酒瓶底下的眼睛笑眯眯的,他把熊掌在肚子上的红黑相间的围裙上擦了擦,像赶苍蝇一样向李华月挥了挥手,“你去收银台那边等着,这里没你事了。”
“哦。”李华月逃也似的跑到了收银台那里,还偷偷的伸长脖子往这里看,给刘建明打鼓励的手势。
“坐吧。”王志恒向刘建明示意了一下,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刚才李华月拉过来坐的那张塑料凳子上。
刘建明也坐了下来,他人生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客气两个字。
“你想到我这里干也行。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里的活又脏。”王志恒抖了抖自己的血迹跟油渍混杂在一起的围裙。
“又累。”他拿胳膊抹了一下额头,满是黑色汗毛的手臂上汗珠汇聚成沟渠直往下淌。
“你能受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