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五月的晚风轻轻浅浅的在空旷的场地上刮着,夭夭的马车已经在城外等了一下午了。
送夭夭来的马车夫着急着回虞城不想待在前线,夭夭便给了他多些银子,并且让他将马车的马卸了骑回去。
所以现在马车里就只剩下夭夭和瑾儿,还有些水和干粮。
仲长予人和夜炽讨论完军事便来到了城门上,看着一辆卸了马的马车显眼的停在城下,问一旁的士兵“这马车是怎么回事。”
士兵回答“马车上的姑娘给了车夫一些银子,让后车夫就将马车的马卸了骑车了。”
仲长予人看向马车的神情像是要看透马车里面的人一样,良久对身边的东方说“让人牵一匹马送过去,就说将军让她尽快回虞城。”
高大的厚重的城门吱呀的开了一条小缝,从城里走出一个牵着马的士兵来到夭夭的马车前,对着马车里面的人说“姑娘,将军让我来给你送马,让你赶快回虞……”士兵还未说完就感觉自己手中的缰绳被马车里冲出来的人夺了去,定睛一看是位长的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
城楼之上的仲长予人见夭夭夺马进城,眉头一皱厉呵道“关城门!”
楼下的士兵听了慌忙关城门,在夭夭就快要冲进城内的时候,城门哄的一声被关上了。夭夭及时勒住缰绳,那马被勒的措不及防,前身翘起仰天长嘶,在安静空旷的城外显的异常凄凉。
夭夭看着城楼上转身离去的白衣男子,眼里是弄不明白的神情。
为何不让她进去。
因为城门被关,士兵也同夭夭她们一起被留在了城外。夭夭本想从那士兵口中了解一些现在城中的形式,没想无论她哄骗还是威逼那士兵都未向她透露一分军中的情况。
看来她爹爹对手下士兵纪律管的很严。
“小姐都亥时了城门还没开,要不我们先找一处客栈先住下,明日再来!”瑾儿看着这关的严实的城门显然今天是不会开了。
“不行,要是我们找客栈住下,他们就更不会开城门了。我们就在这等着,哪里也不去,我就不信他们不给开城门。”
她要赌,不管输赢她都要赌一把。
夜间,夭夭和瑾儿在车上熟睡,忽然感觉马车开始颠簸起来,一掀车帘,只见那士兵将马已套在了马车上赶起了车。
“你带我们去哪?”夭夭发现这马车不是往城里赶,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
他这是要将她们送回去。
赶车的士兵见夭夭竟然没被迷倒,吃惊的看着她。
夭夭发现士兵的诧异,转过头去查看瑾儿,发现瑾儿已经昏迷过去了,他们为了让她走竟然连迷药都用上了。
夭夭叫了两声让士兵掉头,士兵都不掉头,一脚便把士兵踹了下车,自己牵过缰绳将马车又赶到了城楼下。
城楼上看着马车走了又回来的的夜炽恼火的从鼻腔内猛哼了口气。这个丫头从来都不听他的,什么事要和他对着干。
“夜伯父您也不要生气,夭夭在下面等不到就会离开的。”仲长予人安慰道,事实上他也没想到夭夭会这么倔。
“但愿吧!”虽然将夭夭留在城外有些舍不得,但是他不能让一个姑娘家跟着他们一起在前线这么危险的地方,所以只好让她在城外受些罪,让她自己受不住了就回去。
夭夭在城下一连等了两天,带来的水和干粮早都给了车夫她们就只留了点水,到第二天的时候,已经饿的有点晕晕乎乎的了。
“姑娘,姑娘。”一同被关在门外的士兵从城外的树上找了些野果回来,在车外喊了几声,想将果子给点给她们,就听见瑾儿在车内饿的有气无力的叫着夭夭。
士兵一看车内,瑾儿推了夭夭半天不醒,扶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她身后的衣裳已经被伤口流出的脓血浸了个通透,瑾儿这才想起她在不周山受的伤还未好呢!
“快进城禀报,就说小姐旧伤复发,现在昏迷不醒急需医治。”瑾儿虽已无气力,但是话语间听的出来她有多着急。
士兵见到眼前的场景立马丢了手里的野果,朝城上的士兵笔画了几下城门便开了。
不一会,远远的看见一几个人骑着马朝她们飞奔而来,当中有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冲在最前头。
仲长予人飞身下马冲进马车,见夭夭脸色煞白,手指冰凉,朝车外喊了一句“进城。”
城门早已打开,夭夭的马车一路到将军府的门口才停下来,仲长予人将夭夭抱起匆匆的往府内走。
夜炽听闻消息也是赶了过来,一看到夭夭这个样子心内又是愧疚又是着急。
“妖王您不必担心,以我家主山的医术,必定能医好夭夭姑娘的伤的。”东方安慰道。
屋内仲长予人只留下一个侍女扶着瑾儿在旁,其他人都赶了出去。他将夭夭放置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背面被脓血浸透的衣衫眼里划过一丝阴霾。
“她除了后背上,还有哪里有伤?”仲长予人一边拿起剪刀在夭夭的背后沾有脓血的那块布料用剪刀剪下来,一边问瑾儿。
“还有左肩膀上。”瑾儿的内力还未恢复,又饿了两天,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毫无力气。
仲长予人朝边上的侍女说道“带她下去休息。”
“我们家小姐就拜托三皇子了。”瑾儿看了一眼长床上的夭夭,一脸担心的被侍女扶出了房间。
仲长予人看着夭夭背后的伤,伤口是先前愈合过的,不过因为又用内力就又撕裂了,没及时处理导致伤口化脓了。
这应该是回皇城的路上在客栈遇刺那天受的伤,没想到这道剑伤竟然这么长这么深,是他没照顾好她。
处理完夭夭背后的伤,仲长予人又将夭夭左肩头的布料剪了下来,白皙消瘦的肩头留着一个大大的伤口,伤口没有处理好,有些皮肉还外反着。
在虞城的时候他听说她被黑耀蛇咬伤了,他就要帮她查看的,只是她一直都说没事,他便以为真的没事了。
现在看到这个伤口他真的想杀了那个为她包扎的大夫,她可是女子啊,要是留疤了该怎么办!
处理完伤口,仲长予人怕她翻身在压倒伤口就让她这么趴着。看着睡着的她,仲长予人回想起那日月牙湖她晕倒在自己怀里的画面。
无论是她七八岁孩童的模样还是她少女亭亭玉立的模样,他的视线好像都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
只是他说好要保护她,可是现在的她早已是遍体鳞伤,他到底该拿什么样的方式去对待她,才可以不让她再受到伤害!
仲长予人刚打开门就被夜炽围了上来“夭夭她怎么样了?”
“她已无大碍,稍作调养身体就会好起来,您可以进去看看她。”
“好好。”
夜炽大步来到夭夭床前,心里一阵懊恼“早知道你身上有伤,爹爹就该早点放你进来。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要不告诉爹呢!”
见平日里总爱和他唱反调的夭夭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任他说,也不反抗,心里不是滋味。
门外一个士兵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他,他临走时嘱咐房里的侍女好生照看夭夭,等她醒了弄些吃的给她,然后就匆匆去了议会厅。
会议厅里仲长予人已经到了,正和两名副将讨论这次幻影国再次聚集兵力来犯的对策。
其中一个副将说道“敌军来势汹汹,而且连攻下五座城池,士兵士气大涨,如今八万大军后天一早就能到达城下,而我军只有四万如何能打赢这场仗啊!”
另一个副将反驳道“陛下已经向玉涯国要援军了,听说他们剿清边乱就会派三万的兵力支援我们。”
“只怕等他们感到我们都已经战死了!”紫衣副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
夜炽看在眼里,大喝一声“扰乱军心,自己下去领十下军棍”那紫衣副将一愣。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我派人压着你去吗?”又是一声怒吼。
紫衣服低着头一咬牙说是,然后走出了房间。
会议厅里的气氛有些僵,夜炽问一旁的仲长予人“三皇子可知玉涯国那边是什么情况?听说玉涯国的恒帝死了,现在好像是恒帝的弟弟在管理国家,你说他会出兵来帮我们吗?”
仲长予人苦涩一笑“没错,现在管理玉涯国的帝王是恒帝的九弟元叶,他来不来帮我们我不知道,但是他要是知道有一个人也在前线的话,那他便一定会出兵来助我们。”
“谁?”夜炽虎眸一敛,他想不出这城中有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一个帝王为他们出兵。
“您的女儿,夭夭。”虽然仲长予人也不想拿夭夭来做筹码,但是仲凰国危机时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费尽心思一定要留在前线不也是想要出一份力么,如今玉涯国的帝王是他们的老熟人,也只好打一下感情牌了。
“夭夭?玉涯国的帝王怎么会认识她?”仲长予人这么一说他更是不懂了,夭夭自小就一直被青丘和他么红山看管着,从来没有去过邻国,怎么会和玉涯国的帝王认识。
“夜伯父稍安勿躁,你若是见到他便会知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夭夭在前线的消息放到玉涯国的帝王耳朵里,然后将与玉涯国里应外合围剿幻影国的策略一并送上。”
“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派人去送信。”
夜炽虽不知道这事到底能不能行,但是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不必了,信两天前我就已经送出去了,如果没错的话,玉涯国的军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当他知道玉涯国的新帝王是千叶的时候,他便想到了这个计谋,当日他曾为夭夭和他红过脸,所以他相信不管夭夭在不在城内,千叶都一定会借兵给他们。
因为千叶和他一样,不希望夭夭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