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开杀戒
夏静月走进院子,院子收拾得挺干净的,只是——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
内院有晾晒的衣物,屋前、屋后、角落里,都放着有日常所用的东西,这院子明显有人正在居住着。
夏静月看在眼里,不发一言,径自走到院中的正堂。
堂厅中,家具摆放得齐全,一色的红木家具。墙上还挂着两副字一副画,乍一看有几分风雅。但仔细地看,就不伦不类了,那字写的是悼念先人的诗句;而那画,还很新,画上一美人,旁边提了几句艳词。
夏静月走到正位坐下,初雪与初晴分站在她两边,而马老大微躬着身站在一旁,使得不知道他的人一眼看去,只道是哪个卑微的老奴,压根不知道此人可是睿王府的高手。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小丫头来奉茶。
夏静月又打量了几眼,两个小丫头都长得清秀干净,手脚也十分伶俐。她刚进来时,还看到有小厮在院中干着粗活,瞧这日子,刘彪小俩口过得不错嘛。连奉茶的丫头都有两个了,日子过得比她这个大小姐还更滋润呢。
夏静月只给了初雪一个眼神,便悠闲地坐在椅上不说话。
初雪领悟到大小姐这是要考验她了。
初雪悄悄深呼吸了几下,走了出来,肃着脸对红芳说:“这院子是给东家建的,哪个大胆的奴才敢住进东家的房子?”
红芳呵呵一笑,不用夏静月招呼,便自顾自地坐在下座。听了初雪的问话,她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再慢慢搁下茶碗。
做足了派头,红芳取出帕子拭了拭嘴角,方笑道:“大小姐这就不知道了,太太来庄上都是在清平庄住的,只需奴婢去请安就行,并不往这边来。至于这院子嘛,太太说了,反正空着也空着,就赏了我俩口子住。”
初雪冷眼看着红芳的做派,说:“你可知道,如今清平庄与清乐庄都归了大小姐,大小姐才是两座庄子真正的东家。”
“太太已经着人告诉我们了,我们也已经知道了。”红芳不冷不热地回道。
初雪一拍案桌,怒斥道:“既然如此,谁教你这般无礼不识规矩的?在大小姐面前,毫无尊卑,大小姐不曾发话,你便自顾自坐下喝茶,你这是当你是奴婢呢,还是当你自个是主子?”
初雪怒声斥喝,威势十足,把红芳唬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
回过神来,红芳想自己刚刚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给唬着了,立即恼羞成怒,指着初雪也斥骂道:“大小姐还没发话,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就敢当着主子的面拍桌大叫,你的规矩又是谁教的?这儿可是夏府的地盘,正五品官员的庄子,不是哪个乡下旮旯,由得你大呼小叫的!小丫头,老娘好心提点提点你,到了京城就把你乡下的土气收一收,免得一身的土味熏得整个院子都闻到了!也免得连累大小姐被人嚼舌头,说什么,呵呵,有其仆必有其主!”
初雪听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这明着在骂大小姐呢!
初雪又气又怒,但是忍住了。
千万不能给大小姐丢脸,这是大小姐给我的考验!
定了定神,初雪清醒下来,轻轻一笑,说道:“可不是嘛,我这乡下丫头今儿总算是大开眼界了,见识到了豪门贵族的宁阳伯府教出来的下人是怎么样的。啧啧,一进门对主子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只训了一句,就甭出来百十句,就是我们乡下泼妇也自愧不如呀。怪不得宁阳伯府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更是落魄到要靠女婿来供养,敢情都是烂在了根子里的。你刚才说得好呢,也教得好,有其仆必有其主,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红芳一听怒了,这死丫头是什么东西,竟敢把宁阳伯府骂了,真是反了!宁阳伯府是你们这些下等人可以侮辱的吗?
“死丫头,你敢侮辱宁阳伯府,老娘我撕了你的嘴!”
红芳仗着人高肥大,欺负初雪长得小小瘦瘦的。心想着这丫头片子几巴掌打下去准头破血流,哭爹喊娘,正好杀鸡儆猴,吓破大小姐的胆。
初雪见红芳扑过来,不躲不闪,一把擒住红芳扇过来的巴掌,捏住手腕一掰。红芳顿时疼得手跟断了似的,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初雪将红芳的手反扳在后面,“你要撕谁的嘴呢?”
“我——哎哟!疼死我了!死丫头,你快放手!”红芳哪里晓得这般瘦小的小丫头,两个都没有她一个胖大,却可以如此轻轻易易地就制住了她。
气怒之后,红芳想明白了:大小姐是有备而来的,难道大小姐已知道了太太要对付她的事?
想及此,红芳心头有些忐忑。
眼珠转了转,红芳不愧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深知不能吃眼前亏,立即示弱道:“大小姐,奴婢不敢了,求大小姐饶命!您饶命哪!”
夏静月在一边看得正热闹,真是出乎意料呀,初雪这丫头平时老老实实的,不爱说话不吭声,这一爆发起来还是个小火山呢!
嗯,这段时间的教导,初雪学得不错,不仅是胆识上,连手上的功夫都学得很好。
她挥了挥手,让初雪放开红芳,说:“知道谁是你主子了吗?”
红芳揉着疼痛的手腕连连点头说:“知道了,奴婢都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立刻搬出这院子,把里里外外都给我打扫干净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红芳说完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初雪疑惑地看着红芳慌张的背影:“小姐,就这么放过她吗?她会照办吗?”
夏静月似笑非笑道:“不放她出去,她怎么招救兵?”
不让去招救兵,她又有什么理由大整顿呢?
真好,连借口都不用找,就可以大开杀戒了。
初晴这暴力妹子更是兴奋了:“小姐,她这一去是要找救兵来打我们吗?”
夏静月没好气地瞪了初晴一眼:“知道别人要来打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高兴?”
她到底教出了什么怪胎啊?
这到底是欠虐狂,还是虐人狂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