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袁忘来说，画一个人就是一个圆圈加一个八字。画女人，圆圈加八字加几笔头发。冉月看过初稿后震惊数秒，不忍看袁忘，招手：“阿龙。”

保镖阿龙立刻小跑过来，冉月道：“袁忘你指导一下动作。”

袁忘狐疑：“你下部戏不是拍医生吗？怎么变成动作戏？”

冉月反问：“你不知道我在拍单元剧，饰演三号女警吗？”

“你跑龙套？”袁忘惊。

冉月：“友情客串，几集出现一次。”

袁忘站起来：“好吧，辛苦阿龙你。”

阿龙点头：“袁先生客气了。”

“我们先来一个扫腿。”袁忘扫腿后，阿龙跟随学。袁忘边演示边道：“首先要预判双方重量，如果我比阿龙重十公斤，这一腿我可以抱住，然后由上而下肘击膝盖。膝盖是人体练不到的地方，打击点精准，力量足够大的话，可以直接击碎膝盖滑骨。”

袁忘：“以伤换残的搏击方式是一种很有效的搏击手段，最主要要明确人体的脆弱部位。打击点要精准。”

冉月记笔记，她感觉动作袁忘演示的几个动作都不好看，要拍摄必须加入局部特写和子弹时间，以此来突出暴力美学。冉月有心叫停，不过她不希望袁忘知道自己的动作不受电影待见，仍旧很认真边看边学边问。

冉月对晚餐内心抱有期待，期待更了解袁忘这个世界。

……

可是冉月失望了，作为同桌宾客，冉月根本没发现袁忘对刘铭做了什么。两人反倒是就现场急救学进行了一番讨论。刘铭对袁忘也有一些戒备之心。但刘铭与冉月犯了同一个错误，他们关注的对象不对。

袁忘只是吃饭和聊天，拿走刘铭手机的是服务员阿娜特。到了八点，刘铭称接到了诊所电话，要赶回去，向两人告辞，先行走人。

阿娜特完成工作后上了肖邦来接她的车，袁忘和冉月也很快结束了晚餐。袁忘和冉月告辞上了另外一辆车。现在大家都在等叶夜的数据筛查结果。

“孙甜，四十八岁，第一医院外科病房护士长。三年前因投资对冲基金亏损导致个人破产。又因为竞争力不敌年轻护士，被安排到办公室做资料工作。多个原因导致孙甜离职，加入了慈善机构。从记录看，孙甜曾经在慈善机构要求下，协助刘铭在诊所完成过三次手术。他们之前很少联系，近期每天联系一次。”

肖邦问：“孙甜用的不是预付费电话吗？”

“不是，刘铭用的是预付费电话。”阿娜特道：“孙甜手机位置在孙甜的住所? 三区108街2280号。不排除孙甜没有在龙啸天身边的可能。”

袁忘问：“孙甜这人怎样？”孙甜应该没有卷入事件。

叶夜道：“孙甜这人有点复杂，她首先是教会下设慈善机构的义工，主要在玛丽亚医院帮忙? 偶尔也有被临时安排抽调协助刘铭这样的事。同时? 她在一年前被捕? 原因是她为非法移民孕妇提供护理服务，最终地检没有起诉她。以我理解，孙甜主要工作是在教会做义工? 零活也接? 她正在努力还债。”

袁忘：“奇怪？如果她私自接龙啸天的护理工作，刘铭和龙啸天应该会叮嘱她不要使用自己的手机号码。医院是什么情况？”

叶夜道：“玛丽亚医院是隶属教会的一家非营利性慈善医院，医疗条件并不算好。好在他们什么病人都收。而后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决定是留在玛丽亚医院? 还是由慈善机构联系公立或者私立医院。”

阿娜特道：“刘铭也是这家慈善机构的成员? 慈善机构帮助刘铭的诊所添置了外科手术设备。假设刘铭让自己的病人到玛丽亚医院疗养? 玛丽亚医院应该不会拒绝。也就是说? 刘铭给龙啸天动了手术后? 送到玛丽亚医院进行术后疗养与护理。”做手术很伤身。

叶夜查询后道：“从玛丽亚医院的记载来看? 刘铭经常送病人到玛丽亚医院做术后后期护理与观察。”

柳飞烟：“能查到龙啸天资料吗？”

叶夜回答：“玛丽亚医院和刘铭一样，不强制要求病人说明伤因、病因与个人资料。最少在明面资料中没查到龙啸天。但是在一周前，刘铭送一名叫郑腾的人到玛丽亚，郑腾年龄与龙啸天相仿，写有一句话? 因交通事故导致肋骨骨折。”

就是他。柳飞烟：“外勤组? 开工了。小心有鬣狗跟踪伺机抢夺猎物。”

“明白。”

袁忘作为外勤指挥? 在看过玛丽亚医院地图后? 道：“三人两车。肖邦，你到A4位置，这里是医院地下停车场出口? 也是唯一出口。你作为暗哨，观察和盯梢周边情况。不排除有猎人或者杀手抢食。假设有，你在这位置有可能可以发现蜘丝马迹。记得，人车分离，人不要留在车上。”杀手都是亡命徒，万一是他们先发现肖邦，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袁忘：“阿娜特，你脸生，在C3路口下车，步行购买一束鲜花前往病院。”

……

袁忘开车进入医院地下停车场，指挥部的人开始紧张。柳飞烟看半透明的医院蓝图：“打开蜂鸣器。”

袁忘开启蜂鸣器，屏幕出现绿点，叶夜在绿点标注1号。这不是阵地雷达，是通过无线网络反馈信号直观显示。叶夜只能依靠为数不多的监控和信息，为袁忘提供支援。

叶夜：“电梯直达四层。”

袁忘：“收到。”

柳飞烟：“肖邦，周边情况。”

肖邦：“很安静。”

柳飞烟：“阿娜特，报告位置。”

阿娜特道：“进入住院大厅，准备等电梯。”

叶夜道：“监控中看见你了。”叶夜放大一张监控图。

柳飞烟确认阿娜特点下头：“有没有发现？”

叶夜：“没有发现。”

柳飞烟：“袁忘，是否有人跟踪。”

袁忘到达四层，朝B区走：“未发现。”

袁忘的目标在A区五层，袁忘转一个大圈一来是观察是否有人跟踪自己，二来是给支援者阿娜特时间。

“飘带。”叶夜一指：“医院门口树上不知道被谁挂上飘带。”

柳飞烟：“暂停行动。”

叶夜立刻调动影像，在袁忘开车进入地下停车场时，有一个戴兜帽的人将飘带用图钉钉在医院门口的树上。

阿娜特：“远程狙击手通常两人，副狙击手除了补枪之外，还担任侦查和后勤工作。狙击手已经到位。从现在情况来看，这名狙击手并不是跟踪袁忘到达病院。”

阿娜特道：“如果对方获得与我们同等信息，知道郑腾就是龙啸天。他们应该知道杀龙啸天用狙击手是一个最次的手段。除非……除非龙啸天病房附近有陷阱。”

袁忘道：“龙啸天受伤无法离开纽唐，但是欧陆的亡命徒没有受伤，他们可以来纽唐保护龙啸天。我认为阿娜特说的很有道理，龙啸天布置陷阱并不是为了威慑和杀敌，而是为了警报。”

这是一个建筑风格很单调的医院，有点学校的味道，一条长长的走廊护栏，另外一边是一间间病房。

袁忘道：“郑腾在504病房，假设找郑腾的是警察，警察肯定会先礼后兵，人去少了，拿不下龙啸天，龙啸天趁乱逃跑。人去多了，必然惊扰龙啸天的暗哨。杀手也是同样道理。狙击手背后有一个成熟的团队，不仅确认龙啸天化名住在玛丽亚医院，甚至知道房号，而且他们似乎还识破了陷阱。”

阿娜特：“病房门口有长椅，提供给卧床病人每天走动休息的资源。”能在户外长椅上坐，肯定比卧床好。

阿娜特：“这条走廊被远处多处高地盯死。”

柳飞烟：“对方不知道袁忘来了，狙击手助手在布置飘带之后，应该会回到狙击手身边，或者是找一个适合观察的地方。侦查手一定会发现通过走廊，走向504的袁忘。”

叶夜：“肖邦，无人机升空。我没有走廊视角。”

袁忘不反对，他现在在四楼上五楼的楼梯，拿着电话，背对着人，似乎在很认真打电话。

无人机不能盘旋，否则肯定会被发现。肖邦离开汽车一百米后，操控无人机根据叶夜所需图像，降落在玛丽亚医院隔壁教堂的钟楼上。叶夜自己调整无人机摄像头，终于是看见了这条走廊。

走廊有南北两端楼梯，504在中间，无论是从哪个楼梯上来前往504，都需要步行二十米左右。504门口，一名东欧长相的人如同病人家属，坐在长椅上认真的翻阅报纸。

前有狼，后有虎，袁忘进退两难，一时间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上。

阿娜特：“建议驱赶猎物。”

阿娜特解释：“当武装人员借助平民保护自己时，不能再使用小股力量作战，必须动用压倒性的威势将武装人员逼离平民。报警，由警察驱赶狙击手和龙啸天保镖，逼迫龙啸天撤离病院，我们再衔尾追击。”

“好办法。”袁忘赞成。

柳飞烟：“我报警，袁忘你分配追击战术。”

袁忘问：“叶夜，能管控附近监控吗？”

叶夜：“能，但是这位置接近城郊，监控分部存在很多盲点，如果对方朝南逃窜，追击的难度会很高。“

袁忘看手机上的地图，朝南去南城郊，可以一路南下离开纽唐。也可以走西南互通干线，前往西南城郊。

阿娜特道：“提供虚假信息，告知联调局龙啸天会朝南撤离。联调局必然先安排几辆车在南线做堵截准备后，再进入医院搜查龙啸天。我们可以提前撤离医院，做好伏击准备。”

这丫头脑子很清晰，有一定战略眼光，难道之前吹自己是战略家职业是真的？

柳飞烟道：“我们的车辆都不是特种车辆，要拦截车辆难度高，危险大。”

袁忘：“跟着。”

叶夜说明：“道路上存在很多交通监控盲点。对方很可能利用盲点撤离离开车辆。跟踪时间越长，丢失猎物的可能性就越大。”

袁忘回答：“安全第一，暂时就这么决定了。”

……

一切如阿娜特预料，联调局来了不少人，先封锁南下道路，而后进入病房。人来多了，自然就惊扰了龙啸天。狙击手迫不得已也只能撤离，因为联调局的狙击手已经进入病院附近建筑多个高点位置，准备与其对线。狙击手杀死联调局狙击手没有任何好处，联调局狙击手一旦发现狙击手位置，狙击手难以逃出生天。在交通便利的城市，一分钟不到，车辆就能到达千米距离。

龙啸天撤离，无人机随后盘空追击。联调局带队的李寻发现了无人机，立刻下令击落无人机。两名探员从后备箱拿出电磁枪，对着无人机一通射击，无人机如同惊弓之鸟直坠落地。

叶夜大怒：“草XX，李寻你TM给我记着。”

没有了无人机的协助，交通监控成为了追击龙啸天唯一也是最有利武器。

不走南线，走其他线距离城市中心越来越近，好消息是越接近市中心，监控就越密集。坏消息是，车流和人流量剧增，追捕难度陡然提高。

目标两辆车，确认龙啸天在白色旅行车内，除龙啸天外，还有四名成年男子分乘两车。

柳飞烟道：“龙啸天是老江湖，狡兔三窟。他们很清楚自己要去哪。”

叶夜道：“他们要去集装箱堆放码头。”

柳飞烟：“嗯？”

叶夜：“他们都不是纽唐人，即使是我们开车出门也需要导航。他们使用的是车载导航。在我知道他们汽车信息的情况下，我通过第三方的汽车服务商进入他们的车载电脑，一直获知他们目的地是集装箱堆放码头。”

柳飞烟：“给袁忘绿灯，你来导航，让袁忘他们先到达集装箱码头进行伏击布置。”

……

柳飞烟不仅有计划，也有了布局。在叶夜帮助下，一个集装箱码头建模图出现在电脑。集装箱码头如同迷宫加城堡，通过得当的指引，可以有偷袭、突袭等多种战术。

袁忘作为外勤领队，和柳飞烟进行沟通，进一步完善了伏击计划。

但是他们都忘了龙啸天命犯交通。

叶夜：“车翻了，旧港高架桥，多车追尾。”

大家齐声问：“什么情况？”

叶夜本想通报现在情况，听大家语气，回去看监控，道：“一辆七座厢车前轮爆胎，挤压左边车道，撞击高架桥左边护栏。而后又甩向右边，连撞四车。龙啸天两辆车在后面，第一辆车司机猛刹车，结果被追尾，整辆车翻过去，四轮朝天的压在一辆红色汽车上。龙啸天所在的汽车被挤压在车祸中间。”

叶夜道：“龙啸天的车左边挤压在高架桥护栏，右边是两辆车车屁股，车身变形严重，我想他暂时无法离开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