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袁忘打电话：“需要帮忙吗？”

肖邦很高兴：“哈雷路亚，我确实需要帮忙，我考虑过给你打电话，但我希望第一天能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我正在盯梢。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打车过来，顺便带点吃的。我不喜欢中餐，我喜欢面包，牛肉。泰国菜也可以，但不要加咖喱，泰式咖喱简直就是一坨屎，最可恨的是这坨屎非常贵……”

袁忘打断问：“热狗？”

肖邦：“热狗再好不过了。多加起司，如果有辣酱最好，香肠我比较喜欢法兰克福，德式香肠我都很喜欢。相对来说英式和美式……喂……喂……”

袁忘掏钱对流动小餐车道：“两个热狗，打包，谢谢。”

……

“你真是我的天使。”坐在驾驶位的肖邦接过热狗，狠狠吃一口，发出让人想踹他的满足声，满口食物堵不住他的嘴。袁忘坐在副驾驶座一声不吭，因为他知道肖邦会自己说。

这里距离毒神酒吧不远，是著名酒吧一条街。汽车停在酒吧街对面的停车场，汽车正面的是一家叫卡萨布兰卡的店夜，广告牌做的很有意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故意闪烁，留下卡卡两个字。久而久之，这家酒吧就被人称呼为双卡或者卡卡酒吧。

双卡酒吧老板是一位自以为有姿色实际很有姿色的三十七岁女子，不知道是真想买毒神酒吧，还是想买老毒，曾经有一段时间一直泡在毒神酒吧内。

肖邦：“看见吧台侧面的那个女人吗？”

这是问句，要回答。袁忘：“蓝色套装，裙子裂开到大腿处的那个女人？”

肖邦：“搭档，那是故意露开的，并且故意朝外……”

袁忘：“我知道，她什么情况。”第一次讨厌自己多嘴，为什么要说裙子裂开呢？

“不不不，是他，不是她。”

“你说她是女人。”

肖邦：“是的，他是泰裔，你懂？”

袁忘：“我懂。和赵龙有什么关系？”在法律上她是女人。

肖邦道：“她是帆帆酒店住客，在赵龙失踪当天，她也退房。这是我查她……他他他……他的一个原因。你看……”

肖邦拿手机给袁忘看视频，是酒店监控视频，一辆白色SUV开出酒店地下停车场。肖邦问：“看见了吗？”

袁忘摇头。

肖邦将画面放大，一直到马克赛的出现，肖邦见袁忘还是摇头，道：“挡风玻璃有一张纸条类东西，你认为是什么？”

“通行证？”

肖邦点头：“对，进入特定机构所需要的车辆通行证。这辆车很可能是官方车辆，或者是某些机构和企业的车辆，是一辆公车。这位他履历不符合这个条件。按照护照信息查询到一些明面资料，他叫香波，是泰国一名模特。五天前进入纽唐，入住了这家酒店。入境目的写的是旅游。他使用的车辆却是一辆公车。”

肖邦：“追击这辆公车信息，发现车牌是假的。车牌属于一辆黑色小轿车，不是白色SUV。”

肖邦：“叶夜帮助我定位了香波在酒店留下号码的手机，我就找到了这里。”

说到这，袁忘看见了一名身高一米九左右，体重一百公斤左右的壮汉。壮汉穿着很精致，西装皮鞋，头发也有特意的打理。壮汉坐在香波身边，两人靠近说着话。然后香波和壮汉离开位置朝外走，走向这边的露天停车场。

肖邦一按按钮，两人座椅朝下躺平。汽车中控屏幕出现监视器画面，车头和车尾。监视器中，香波两人很警觉，慢慢散步，四处查看。一起上了一辆黑色厢车。

黑色厢车内开始震动，袁忘看肖邦：“这……”以为抓到大鱼，没想到……

“看节奏。”肖邦很确定做了一个摔巴掌的动作，道：“在打人。”

大约一分钟后，汽车停止摇动。五分钟后，香波下车左右查看一会。接着下来的是一个瘦瘦的男子，衣服散乱。香波面对他，帮他拉好衣服，用手梳理整齐头发，拍拍他的脸。看得出男子很害怕，不敢走快，不敢回头，一直延着道路一直步行。

厢车旁边，壮汉和香波点上一根香烟，站立在湖边堤岸护栏，面对湖水两人交谈着。不时的他们会回头扫视，显然戒备心很强。

肖邦自言自语：“离开，快离开，离开，快离开。”

肖邦念咒的原因是，他想追上那个被打的男子。但是现在开车离开，必然惊动香波和壮汉，所以肖邦只能着急念咒。

肖邦看袁忘，袁忘在掏枪，肖邦一头问号。

袁忘：“我们可能已经被发现。”从裤子口袋抽出一个口罩，询问看肖邦。

肖邦见口罩上有黄色污渍，摇头。袁忘：“花生酱。”

肖邦用双指嫌弃的接过去，袁忘一拉卫衣，内衣包裹了脸部，只露一双眼睛，再把卫衣的帽子拉出戴上。

肖邦惊叹：“好酷，这就是猎人基本装备吧？”

袁忘不和他讨论这问题：“他们应该在查我们的车牌。”

肖邦：“没有问题，我们车牌是叶夜额外登记的。你知道的，交通罚单是多么让人崩溃和厌烦，每当你早上起床，带着一个好心情打开门，拿起报纸，想着在美好的早上喝一杯咖啡，看一份报纸时。你却发现，跟随报纸在一起的还有邮寄来的罚单。那个感觉就如同你吃苹果，咬了一口后发现这个苹果相当好吃，可是你低头一看，发现苹果内有半只虫子。不仅让你……”

袁忘摇下头，有点困！自己下午睡的很好啊。

肖邦说话间，香波和壮汉回到了厢车上，径直开车离开。肖邦看袁忘，袁忘抢先开口：“他想让我们跟踪他们。”

“那我们……”

“暂时不动。”袁忘拿掉蒙面布，拨打电话：“漂亮的老板娘，能不能到停车场来一趟？”

“袁大头？你想干什么？我是老毒的人。”

“去死，你几个月没去毒神酒吧。你过来一趟。帮我应付下监控，装着卖东西给我。”

“来了。”老板娘：“你要和老毒说一下，我也不是很差，对不对？我都这么倒贴追他了，他一点颜色都不给。我也有自尊。”

袁忘：“老板娘，你这广撒网这套不行，爱情在于真诚。”

“嘿嘿，小毛猴，要你来教我爱情？”

老板娘挂断电话，从卡卡酒吧正门出来，走到露天停车场。袁忘下车，背对着监控和老板娘凑在一起，似乎在窃窃私语。并且在交易什么。老板娘很会演戏，左右回头看，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袁忘回到车内，肖邦开车离开。

肖邦问：“伙计，如果没有人通过摄像头观察我们，你刚才做的那些事会不会很尴尬？”

袁忘：“没人观察我们，就没人知道我做了尴尬的事。”

肖邦眼睛一亮：“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位很憨厚的诚实的人，没想到……你更愿意自己憨厚，还是精明？我认为憨厚挺好，无论是伪装还是真实的自己……我好羡慕你，说睡就能睡着。”

袁忘惊醒：“我是不是得了嗜睡症？今天怎么这么困呢？现在去哪？”

肖邦指手机道：“叶夜设置的手机定位，你可以吗？”

袁忘：“我没问题，应该没问题。”

一分钟后，袁忘又入睡。肖邦很专注的开车和讲话，说的是夜间生活，多是他当探员时候接触的夜间案件，同时因为案件接触的人和事。内容非常丰富。说一个小段后，肖邦会看一眼袁忘：“嗨，搭档。”

袁忘梦中回答：“在。”

肖邦看见下一个夜间场景，又会触景生情，开始述说这个场景的故事：“你一定没想到，这么幽静的公园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袁忘：“嗯。”

就这么嗯到了北城郊，袁忘没一直睡，不过一直在嗯，能糊弄过去就行。不讨厌肖邦话多，肖邦说的人和事都挺有意思的。只是插不上嘴。

汽车先熄灯，借助路灯开到一边，看手机定位位置就在他们脚下。公路下面是北城郊的房车营地。

房车是美国比较常见的家庭或者多人旅游交通工具。房车也需要修整，比如汽车一些小故障，补充食用水，食物，处理卫生间等。房车营地孕育而生，通常旅行者到达一个城市后，先到房车营地，一来是补给，二来可以换乘交通工具进城游玩。有些房车就是本人唯一住所。

一眼看去，最少有五十辆房车停靠在这个营地。营地很热闹，有年轻人篝火音乐会，有烧烤派对，也有家庭露营。

肖邦看信号定位：“人员过于密集。”

袁忘下车，步行了一会后回来拍窗户，然后用手机照射肖邦眼睛，指引肖邦朝黑暗处开。肖邦胆子很大，虽然看不见，没有心理负担的朝袁忘开去，最终把车停到了黑暗中。

袁忘上车，副驾驶座位置可以直接俯瞰整个营地。既然定位派不上用场，只能是用人眼去寻找壮汉和香波。

肖邦通过定位判断：“应该在三点到八点这块区域。以我多年探案经验判断，将人囚禁在房车并非一个很好的手段。一旦人开始挣扎，房车会跟随抖动，容易引起外人的怀疑。赵龙如果在某房车内，要么是被控制，要么是昏睡。假设需要在房车内审问赵龙，最好是让房车动起来。”

袁忘：“我下去看看。”

肖邦阻止：“太危险，我们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是从他们做的事情来看，这类人心狠手辣是基本的心里要求。几年前我和FDA合作办案抓人，遇见过这类人，这类人他们非常敏感和小心。如果你的可疑上升到一定程度，他们不在乎杀错人。FDA告诉我，他们曾经有一位卧底就是莫名其妙的遇害，抓到凶手后审问，凶手竟然说直觉，直觉觉得卧底有问题。”

肖邦：“他们是惊弓之鸟，通常受到惊吓的小鸟他们会吓死，会高飞，会逃离。但他们首先反应是反击……喂，你真去？开电话，保持联络。”

坐车坐久了，走走路很舒服。夜风清爽，烧烤味迷人，加上知道对方底细，不会有太大危险，袁忘还是很轻松的一路步行到达了房车营地。营地边的停车场看见了白色厢车。袁忘继续步行进入营地。

虽然房车外的人不少，但是没有动静的房车更多。袁忘很快就看见了12345牌照这辆房车。房车内没有灯光，无法肯定里面有没有人，更无法知晓赵龙是否在其中。

两男两女大学生模样的人围着篝火在弹吉他，听吉他。袁忘凑了过去，坐下，露出徽章：“你们好，我可以坐一会吗？”

一名男生很识货：“你徽章没有联邦鹰。”没有联邦鹰就不是官方执法机构成员。

袁忘拉开外衣，清楚露出皮带上的徽章：“猎人，赏金猎人。我可以坐一会吗？”

四人互相看看点头。

女子问：“猎人先生，你在抓逃犯吗？”

袁忘点头：“你们别回头，别四处看。请问距离你们不远的蓝色某牌厢车上都有谁？”

女子刚要开口，一名男子道：“我知道有线人费。”

哈哈，袁忘从口袋拿出几张钞票在手指上一卷，右手一拉，将卷成卷的钞票送了过去。男子悄悄接过钞票，道：“二十分钟前，两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上了房车。有一个男的非常高大强壮，女的也有一米七五左右。”

袁忘问：“房车内还有其他人吗？”

“没看见。”男生补充：“我认为车上没有其他人。”

“为什么？”

男生道：“我们下午到达营地我就注意到这辆车。24BL型C型房车，这是一辆豪华房车，我舅舅有一辆，里面非常宽敞和漂亮。3.0V6柴油发动车，最大功率188马力，最大扭矩440牛米……”

“停，你为什么认为车上没人。”学生说出汽车技术参数，说明他确实注意到这辆车。

男生道：“在烈日暴晒下，汽车没有发动，没有空调。这类车虽然是以燃气为生活能源。但是车厢内有一台，只有一台高功率央中空调，必须使用发动机作为电力能源。如果当时车内有人，我想应该已经被晒死了。你看，看见没，现在汽车是处于发动状态，噪音很小，加之其本身五吨的自重，几乎看不出抖动。但可以肉眼看见有空调冷凝水排出。说明车上空调在工作。”

袁忘点头，卷了几张钞票过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