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几乎就在进门的那一刹那,余渊臻的声音就传来。
余辜的脚步一僵,面前是余渊臻微笑的看着他。饭桌上是跟从前一样摆满了饭菜,等候着他的回来。
余渊臻语气平淡,眼神温柔,“来尝一下炸麻花。我炸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不吃。不喜欢。”
“……”
硬邦邦的回绝让余渊臻脸上的微笑跟余辜的脚步一样都短暂性僵硬了那么一瞬间。紧接着对方毫无起伏的声音又继续补充道,“咬不动。”
“……”
“……好,那就不吃。”
余辜没什么反应,然而余渊臻的眼神一直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看,他想了想,“嗯。”
厨房里不知炖着什么,发着阵阵香味,勾的人食欲都冒了出来。
余渊臻问他,“饿嘛?”
余辜无端觉得对方的神色有些怪异,并且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的天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寒冷阴沉,现在这个点就已经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低沉了下来。
余辜似乎还隐隐听见雷动的声音,不紧不慢的犹如将下的雨点敲击在他心上,折磨着他不安的神经。
客厅里的光线也好不到哪儿去,余辜懒散的躺在沙发上,而余渊臻就探头含笑的望着他问出刚才的那句话。
饿么?
瞳孔就不着痕迹的紧缩了下,连带着手也轻轻颤动,而头顶上方那张含笑的脸还在笑吟吟的看着他。
余辜这才惊觉出什么不对劲,这房子安静的吓人,安静的让他连外面的风吹草动都能听个清楚。
背后的冷汗一点一点的渗透了衣服。
今天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余渊臻缓缓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说着伸出手要擦拭去余辜额上的冷汗,被他起身的动作给顺势避开。
余辜不去望他的眼神,他的余光瞥见厨房的灯光昏黄而温馨的垂落在地上。他低声道:“我去楼上换个衣服。”
身旁并没有动静,但他从地上的影子里窥见余渊臻的身影微微的动弹了一下,随即而来的就是听了千百次不厌其烦的好。
那一瞬间余辜想的是,余渊臻能看得到他在观察他嘛?
这也许就是余辜知道答案却不敢去看余渊臻的原由。
要下雨了,雷声涌动的时候,花草也被风刮出哀鸣,刺耳的使人厌烦。
余辜回到房间去关窗户的时候,叶子泛黄的含羞草轻轻的触碰他的手指。
原来是被风刮动的即将枯落,在紧要关头发出了求救信号。
他神色微怔,犹豫了一下就伸手去把那对他而言有些过于沉重的盆栽给搬进来,紧紧的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抱在怀里。
盆栽抱在怀里过于的冷了。
即使关了窗户,自然能听见外面打雷下雨的声音,时而被风凌虐的所剩无几的草木瑟瑟发抖的颤抖着。
窗帘也被拉上,这样就看不见外面的肆虐。
房间应当寂静的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心跳声,所以逐渐缓慢清晰响起的脚步声是多余的。
“阿辜。”锁眼被转动的声音光明正大又清清楚楚的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显得如此突兀。
余渊臻眯起眼,发现余辜怀里还是抱着那个盆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轻声道:“去吃饭吧。鸡汤已经炖好了。”
原来炖的是鸡汤。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要这么一想,恐慌的情绪就蔓延了上来。即使柔和的笑容落在他眼里也是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是以余辜反而还瑟缩了下,闷闷拒绝道:“我不饿。”
“不行。”余渊臻的口吻不容拒绝的温柔,“先吃饭再休息。”
余辜闷闷道:“你把我的份吃了也一样啊。”
余渊臻哄道:“今天的菜做的很好吃,你会喜欢的。”
余辜不情不愿的被拉扯了下来,然而手上却仍旧紧紧的抱着那个盆栽,这大概就好比是护身符一样能慰藉的存在。
今晚的菜的确是很香,尤其是鸡汤,当被余渊臻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鼻息间都充斥着这股腻人的气味。
“我从下午就开始炖了,炖到你回来。”余渊臻说,“小心烫。”
余辜嗯了声,用勺子盛起的时候,手还微微发着抖,低头尝了口。虽然食不知味,但不得不承认这只鸡炖的惊艳到了他。
……味道的确是蛮不错的。
“下午去哪儿了?”
“晒太阳。”
“去哪儿晒太阳?”
“……”
除了雨声,碗筷之间清脆碰撞的声音也很清晰,甚至是不紧不慢的响起。
余渊臻对他笑了下,渗人的紧。夹了块鱼肉给他。
余辜慢慢的喝着鸡汤,听余渊臻说了句话。
“今天好像没太阳吧?”
勺子一不留神就掉碗里了。
余渊臻直接给他换了碗汤,然而余辜已经没什么闲情逸致再吃了。
对方却要求他喝完再去休息,也许是因为不想自己一下午的成果被浪费。
余辜随意的舀了一勺汤往嘴里送,忽然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冰凉冷硬的提醒着它的存在。
风把窗户刮的一颤一颤的。
余辜低头,吐出那枚被他抛弃的戒指。
余渊臻笑的温柔的说,“阿辜,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