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屋子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心里都觉得压抑,过了许久宁陵生道:“其实马福友很早就被枪毙了,鲁总现在是天下无敌。这里则是他唯一的软肋。”
“宁哥,马福友为什么要杀死这些无辜的村民?他这么做的动机何在呢?”
“动机就是他要让所有活着的村民一辈子记恨鲁总,但马福友却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破了鲁总的天官术,而这门法术已十年为一轮,十年之内如果没有行的人进入其中,鲁总就会运道尽失,后果不言而喻。”
“今年是十年之期?”卢十一道。
“没错,当年他以极大的代价捂住这件集体屠杀事件不让泄露出去,就是为了骗人住进这个地方来,但这些年过去他就是没找到合适的人进来。这次找到我他的目的很简单。要么替他破了天官术,要么……”说到这儿宁陵生顿了顿道:“让我把施工队的人安排进来,他保证让我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恼火的道:“这王八蛋想的美,就算我们吃几年好饭,到头来不肯定惨死在这儿吗?”
“外围已经被他封锁了,我们还有讨价还价的砝码吗?要么就顺从。要么就死,只有这两条路可选。”说到这儿宁陵生叹了口气道:“真是对不起你们几位了,让你们当了垫背的。”
一听这话卢十一脸都青了道:“宁先生,这就是姓鲁的计划?”
“是的,我们要么做他的法师为他降妖除魔,要么做他的垫背,让他的棺材下多几条肉垫。”看得出宁陵生也很懊恼,毕竟出道这么多年,以他的聪明才智居然被人骗的如此彻头彻尾,这然他情何以堪。
然而这件事里最难的就是此地周围已被鲁总的人封锁了,他财大气粗,说句不好听的话,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杀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事儿,所以逃跑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我们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危机,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一点,当一个弱者站在一个强者面前。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把控。甭说求生,想死都没有门路,道理很简单,如果我们死了,工地上的七十条生命将无一幸免,我们就像待宰羔羊,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
呆坐了很久天色渐渐黑尽,慕容御磨着牙道:“大哥,咱们和这帮混蛋拼了?”
“他既然能让你进来就有十足的把握让你无法出去,看守我们的是国际最大雇佣兵组织eo,在这些为钱不要命的职业军人面前你拿什么和别人拼?”宁陵生问的慕容御无言以对。
他的性格虽然勇猛强悍,但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虽然和同年龄的孩子相比力气大点,手黑点,但是在一群如狼似虎手持先进武器的特种兵面前,无非也就是一只兔子,甚至比兔子还要弱,因为他目标大,速度慢。
“大哥,那我们只能等死了?”王殿臣沮丧的道。
“等死?”宁陵生思索半天突然起身朝楼上走去。
“你想到脱身的办法了?”王殿臣激动的跟了上去。
“洗澡睡觉,今天先放空脑子,有事明天再说。”宁陵生说了一句让我们哭笑不得的话。
“大哥,我们还能睡着吗?”
宁陵生转身对他道:“殿臣,我们这种人遇到麻烦是常态啊,如果现在你连睡觉的勇气都没有,出去后就别跟着我了,因为将来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吓死的。”
“大哥,你别看不起我。”
“我还就是看不起你了,你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事情吗?比这凶险十倍的事情我都直面以对过,如今不还活得好好的,人的生存权永远在自己手上,当你没有放弃就一定能生存下去,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说罢宁陵生继续上楼,很快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合着这还是我的错了?”王殿臣对我们道,没人理他。
其实我的心情和他是一样的,哪来的心思睡觉,还不够怕了,但宁陵生一番话又说的我不好意思把这股情绪表露出来,卢十一倒是没有任何隐瞒,坐在那儿发愣,任凭馒头在他脚边窜来窜去恍若未见。
只有慕容御第二个上楼去睡觉了,而且看他的模样是真去睡觉了,因为从我身边经过时我看到他打了个哈欠。
其实摸着良心说他确实比我们更加信任宁陵生,每当遇到危险甚至绝境,我和王殿臣都会想到死,但他想的是只要大哥在肯定没事。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王殿臣鬼鬼祟祟走到客厅落地窗前朝外打量着,我道:“你看什么呢?”
“我看这周围是不是埋伏人了。”
“这些人藏起来还能给你看见,再说你就算看见了又能怎样?咱就不说这些人手里有枪,拼刺刀、拼拳头你哪一项有把握可以干过他们?”
“我、我……”王殿臣叹了口气道:“真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宁哥肯定有办法的,你就把心放踏实了吧。”话虽这么说,但我其实一点都不踏实,只见外面的风一阵急一阵缓,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我关了大厅里的灯,只见其余别墅里闪烁着阴暗的烛火,夜色中显得鬼气森森。
“你说为什么要在死人的房间里点蜡烛呢?”我道。
“这是给死人指引回家的路,让那些枉死之人不会成为孤魂野鬼。”卢十一终于说了句话。
他话音刚落我隐约看到槐树阴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期初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动静越来越大,于是我走到距离槐树视觉最开阔的区域,仔细望去,似乎是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微微从黑暗中慢慢伸了出来,但很快又缩了回去。
这张脸是贴着地面露出的,也就是说这女人是趴在地下的。
深更半夜,下着雨,在寂静无声中一个女人趴在煞气最重的槐树边,这能是人吗?
这些年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和鬼相比,人远比鬼可怕。
所以当我看到这长脸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打开屋门朝外走去。
然而出了屋子我就觉得不对了,屋外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虽然这周围很安静,但雨打林叶,风吹树枝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第一反应是耳朵出毛病了,可是当我再度退回屋子里时唰唰下雨声便恢复了,听的清清楚楚。
屋子里另外两人都是心事重重,没人注意我的反常举动。
可是当我出屋,一切声音再度消失,我就像是进入了一处真空环境里,但雨水和冷风却感受的清清楚楚。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是朦胧光亮中又出现了那张“躺在”地下的女人脸,这次看的更加清楚,这是一张苍白的脸,头发披散在泥巴地上沾满了泥污,她知道我的存在,脑袋尽力后仰朝我望来。
她的脸色除了白点,没有别的异常,这到底是人是鬼?于是我凑了上去想看的仔细点。
可是我刚迈出这个“躺在地下的女人”猛然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
她并不是躺着的,她的四肢被人硬生生折了个180度,所以她其实是再爬,但因为身体关节完全错位,她只能身体朝上“躺着爬”,就像是一个人形蜘蛛,这个姿势看来过于诡异,所以即便我胆子远超一般人,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只见这个四肢反向的女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朝我迅速爬来,我吓的手足冰冷,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响动,却根本无法动弹。
到了三四米的距离她四肢一顿躺着朝我扑来。
甚至我都能感觉到她黑发碰到我面颊的感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我身后传出一阵极其尖利的啸叫声,瞬间我耳朵就背了气,接着一股巨寒无比的阴风从我背后扫过,这个窜入半空的“蜘蛛姐”瞬间被阴风吹的毫发不见,甚至连细密的雨水都被寒风扫荡开。
天地间的响动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