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郑天柱的面相,我感觉他不是一个野心特别大的人。”
“秦边,这个世界上有野心的不一定都是能力强的人,很多一辈子碌碌无为之人其实也很有野心,只是这些人没有能力翻腾起大的动静,郑天柱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一辈子看人眼色做人做事,夹了一辈子的尾巴,如果真的认命了就不会托人改命,所以这个人绝对有野心,而改命这件事就像去澳门赌博,你指望赌场的人提前告诉你十赌九输的道理吗?”
“可是……”
“没有可是,从他产生这个想法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承担风险。”
“好吧,我承认被你说服了,这件事里到底有怎样的玄机呢?”
“要改命首先就得知道这个人命里有什么缺什么,这就得从他的生辰八字推算,郑天柱是1950年生人,其实只有四十三周岁,但看起来像六十三岁的,这其中有他心情郁闷的主因,也是他五行命里金旺而缺水,金旺之人住杀伐果断,所以当办事员时他一定会做的非常突出,因为行事干脆勇猛,但事业心重必然忽略外形相貌,而且要在领导面前表现出劳碌风尘样貌,时间长了缺保养所以外形老呛,白发居多。”
“而辛日壬辰时生,是暗金沉水底,也就是说无论你做事能力有多强,野心有多大,都无法放开手脚,因为会受到环境制约,所以郁郁不得志是其一生的基调,而且他的名字也与五行相冲,明明命理缺水,却还取了一个木子边的名。连水都没有木头还能飘起来吗?”
“难怪当时你让他改名字,原来是这个原因。”
“是啊,看人的生辰八字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两个方向,一是与喜神、用神、忌神、仇神、闲神、救神方位对应。这些是为了命理格局分析。二是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刑冲克害等一般原理上判断吉凶祸福,郑天柱命里暗金沉水底命犯闲神,五行缺水又起了个木字边的名,这种人不一辈子当副职就得进监狱,相对而言他的命运和他的运势相比其实是很好了,但这人偏偏不知满足,还想要当正职,结果官降一级,这就叫天命不可违。”
“其实我已经做了补救错事,先让他换个名,但他不干,我只能让他去祭水神了,那天的黄历我算了,是上佳吉日,适合出门办事的好日子,按道理说应该能催旺他的命理运势才对,不应该被降职啊。”
说罢宁陵生出神的想了很长时间,才道:“如果实在没有疑点可想了,我估计问题出在那四扇猪肉上。”
“猪肉能出什么问题?”我不解的道。
“当然有可能出问题了,要不然这样吧,你去黄楼市一趟,告诉郑天柱让他查一下禽肉批发市场,我估计能找出问题来。”
我也是没辙,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黄楼市,见到王乃胜他对我的态度可想而知,再也没有“哥们朋友”的客气,扳着一张死人脸,恨不能把我关起来。
我当让能理解这样一个“讲义气的人”所有的反应,于是将宁陵生的顾虑告诉了他,让他彻查一下黄楼市的禽肉批发市场,尤其是我那天购买猪肉的摊点。
凡事就怕领导认真,尤其这次领导还怒了,于是一场大规模的食品安全检查工作迅速展开,结果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黄楼市当地的禽肉市场里别的肉类品种暂且不说,但就说猪肉就充斥着注水、无检疫猪肉、病死猪肉、老母猪肉这些问题猪肉,而且占比达到惊人的百分之百,也就是说每个摊点都销售问题猪肉,无一位猪肉老板幸免。
而我上次购买猪肉的摊点是当地最著名的老母猪肉销售摊点,其每天贩卖的老母猪肉保质保量,如假包换,也算是这行里的“品牌老店”了。
得知这一消息我立刻打电话给宁陵生汇报了情况,他语带讥讽的笑道:“用老母猪肉祭河神郑天柱能活到今天就算是祖坟冒烟了,他还想咋样?”
挂了电话我脑子忽然一阵激灵,顿时变的清明起来,这事儿百分百是宁陵生有意为之,否则如此重要的祭祀活动他怎能让我随便去当地禽肉市场挑选贡品?以宁陵生的聪明才智他能犯这种低级失误?
一瞬间所有疑点在我脑子顿时清晰起来,真想笑啊,笑死我了。
再见到王乃胜我理直气壮的把原因告诉了他,他只能是长叹一口气道:“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再叫你一声王哥吧,无论你是不是愿意听,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强求,尤其是权利、地位、财富,这些东西你想要就得拿命去换,一个人能太太平平的配老婆孩子一辈子难道不是幸福吗?”
“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王乃胜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十分诚恳。
临走前他又给了我五千块钱的辛苦费,无论如何让我拿着,但是曾经吃过一次亏,我这次也就多加小心了,回去后第一时间就问宁陵生如何处理这笔钱,他道:“这是你应得的辛苦费,守着吧。”
虽然来回黄楼市耽误了三四天的时间,但是龙王庙的修缮工作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因为首先这庙保持的非常好,不像有些破庙,如果找不到问题还可以粉刷墙壁,修补破处,但是在这座龙王庙“出老千”的可能性都没有。
我也曾经怀疑过风水问题,但王殿臣否定了我的说法,他道:“如果真是风水问题大哥能看不出来?你当他天天绕着庙转是为什么?所以虽然我不懂风水,但可以肯定当地没有风水问题。”
这事儿就定在原地踏步踏了,好在敬友村的村民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没人催我们,反正钱就那些,你耽误一辈子他们也无所谓。
而我们住在敬友村这段时间也下了几次雨,但都是和风细雨,比放屁的动静都小,我们也去白龙河河道专门看过,鱼类资源极其丰富,仅凭这一点就能断定这段河道里是不可能存在大型生物的,最多也就是体型稍大点的鱼。
于是我又想到了一个可能存在的问题,对宁陵生道:“宁哥,会不会就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只是当地人过度解读了这一现象的命题?”
“目前看有这个可能性。”宁陵生说罢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段时间走背字儿,运道是要低沉一段时日了。”说完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了,天又开始下毛毛细雨。
我们躲进了帐篷里,大家心情都不是太好,我趴在帐篷入口处百无聊外的看着毛毛细雨在落叶上凝结水滴流淌在泥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身侧树林中传来“耍啦”一声轻响,循声望去只见一片灌木丛中趴伏着一只体型肥硕的灰毛老鼠一动不动,黑暗中小眼睛闪闪发光。
我天生膈应老鼠这种脏东西,但自从见了洛叔养的耗子,对这种害虫又有了全新的认识,而且看这耗子似乎是颇有灵性,与我对视却并没有退缩之意,难道洛叔来了?
我有心要看这耗子到底怎样,于是一动不动的“潜伏”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细如牛毛的雨丝终于渐渐停住了,这是一阵微风传来,两只麻雀落在地下蹦蹦跳跳的寻找食物。
我的注意力暂时被这两只麻雀分散了一下,当我再要转向灰毛老鼠那儿时,就见草丛里乌光一闪,那只灰毛老鼠从隐藏之地一跃而出将麻雀压在身下张开满是细牙的尖嘴,一口生生将麻雀脑袋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