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襄阳王赵爵造反,官家祭出金龙镇压之,却不料被金龙反噬收了内伤,没有三四五个月是不会好了。朝臣们在心里齐齐翻了个大白眼,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官家一边装病一边跟着被钦点为巡按御史的包拯溜了,剩下名列官家亲爹嫌疑人榜首的八贤王#子债父偿#的代理起朝政。
原本以为官家这一溜就真的可能溜到过年才回来了——是的,他们知道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七个月呢,一不上朝七个月什么的发生在官家什么的难道很奇怪吗?——可没想到官家仅仅离宫一个月就回来了,还带回一个西洋人回来,说要立为皇后。文武百官当下集体失声,看着官家带回来的西洋人,突然很想叫御医来给官家看看眼科,说好的貌美如花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身为汴梁第一美的官家不是立志要找一个比自己长得好的姑、娘做皇后的吗?怎么一夕之间立下的规矩全抛到脑后了,果然是爱情的巨轮说开就开吗?
等等,重点是官家的审美观而不是那皇后她是个歪果仁吗?当然了,如果这个歪果仁真的是个‘她’的话。
这桩爱情故事可就要从官家随包大人出巡说起了——
——这西洋人她,他就是万里迢迢来寻夫的咨询罪犯莫里亚蒂了!
这够长话短说的吧?也够神转折的吧?更有趣的是莫里亚蒂他从英国来到中原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家男朋友,现在是万万人之上大宋朝皇帝的顾青,而是自卑心作祟,并不,是兴致勃勃的重操旧业了,想要给他家男朋友一个爱的惊喜。
这里说的重操旧业,不仅指得是莫里亚蒂当起了咨询罪犯,给他家男朋友的子民们策划犯罪,还有他又男扮女装起来了,在这方面他可是比他家男朋友没节操多了。不对,莫里亚蒂有过节操这东西吗?
这件事顾青并不知情,他那不是有展昭展御猫,和白玉堂白五爷依花伴美的么。在见到他家正宫前,他们正遇到了一起案件。这很正常,鉴于顾青在出宫后就似乎开启了走哪儿哪儿有命案的模式,更不用说还有个青天大老爷包拯呢,这个更厉害,走哪儿哪儿都有人拦轿子喊冤。不正常的地方在哪里呢,当他们抓到凶手时,凶手却说是别人教他这么做的。
“你的狡辩之词可真的没什么说服力。”白玉堂倚着门框懒洋洋的说。
“我相信他,”官家开口了,他的神情非常奇怪,轻飘飘的看了那凶手一眼,“瞧瞧他,自尊低,智商低,还命不久矣——是的,命不久矣,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小腹部在半夜时会有针扎般的疼痛——他这样的人会有能力和脑子策划这么一起精巧的罪案?很明显是有人在帮他。哦,别理我,这推论真是蠢透了,我要出去呼吸下聪明的空气。”
包拯:“……”官家,咱不是这么#爱民如子#的吧!
展昭:“……”这是什么?在继经常用错成语后,现在连一般的词汇都用错了么。
公孙策二话不说,就上前给那犯人号脉,片刻后神情有些纠结的说:“病入膏肓,没几日可活了。”
犯人:“……!!”
白玉堂挑了挑眉,他倒不是太惊讶官家又一次说对了,在过去一个月里,他们还真是深切见识到了官家的断案如神,只是吧官家先前的表现有点不对劲。
岂止是有点不对劲,简直是很不对劲,顾青也是安(单)逸(身)日子过多了,在这桩案子截止到现在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又或者他曾经想过了其中的违和感,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要当真,以及顾青还曾暗自思索过这宗精妙的案子,只是发生在他思维宫殿里的,又或者他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犯下的。现在看来,他确确实实还是一个好人,咳,是真的有人不乖了。
顾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嘴角已经先一步翘了起来,刹那间姹紫嫣红开遍,随后……又有手帕瓜果的掷过来了,在这其中就有一颗红苹果很精准的砸到了顾青手里,而且这还不是一颗完整的苹果,上面都还有啃过的痕迹呢,以及还是很矫情的“i[心]u”形状。
顾青顿时就露出了…极度嫌弃的表情,但他也有口嫌体正直的时候,嫌弃归嫌弃,却还是很精准的找到了丢给他那么一颗红苹果的…少妇。
顾青在看到做古代外国贵女打扮的莫里亚蒂,他家男朋友时,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要往外走。
“小蜜糖,你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吗?”莫里亚蒂的眉头拧起来,做出#西子捧心#的表情,“还是说在我不在的时候,你给你自己找了,唔,两条金鱼?果然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仍旧是那样像是舞台剧念白般夸张的调子,还是那般甜腻的语气,顾青他就没有再往外走,转过身来…就是不看他家男朋友现在非同凡响的装扮,不仅如此,他还露出个倾国倾城的微笑来:“他们不是金鱼,如果让我说,我会说他们是锦鲤。”
“好,非常好。”莫里亚蒂抬高了音调,下一刻他就拎起了裙摆走到窗边,一副要英勇就义,不,是跳下去一了百了的架势。湿漉漉的大眼睛里还真的就汇聚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很是入乡随俗的念起一句诗:“君若无情我便休——”
顾青对他要跳楼的举动也只是扬了扬眉,很无情的说着:“汉话说的很标准,恭喜你。”
莫里亚蒂眼泪是说掉,说收就收,听顾青这么说,他眨巴掉眼泪就朝顾青抛了个媚眼,“人家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冤家~”唔,中文他还真是掌握的不错。
对此,顾青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再接着很冷酷的说:“怎么不跳了?我在等着你纵身一跳,横尸街头呢。”
莫里亚蒂这次是真恼了,他…往里面一跳,再拎着他那繁琐的裙子纵身往他家男朋友身上一跳,泄愤般的咬住了顾青的耳垂,用上了他的小虎牙,直到嘴里有了铁锈味了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还记得吗,小蜜糖?见一点而血,这是我的情趣~”他完伸出舌头,舌尖轻轻从顾青脖子的一侧扫过,令顾青敏感的微微一颤,呼吸有那么点不均匀。
莫里亚蒂可没有错过他家男朋友的反应,好啦,这次他是真的得意了。
所以有了这只半路杀出来的狐狸,顾青这做皇帝的很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也不跟着包拯一队人继续出巡了。怎么觉得“爱江山更爱美人”用在这里怪怪的,那就换个更容易接受的说法,顾青之所以会跟着包拯出巡,也不过在宫里呆的无聊了,现在莫里亚蒂来了,他就找到了新的乐趣:纵观历史,可没有那一届的皇帝会立一个有外族血统的女人为后,这里的外族还不仅仅指代的少数民族,是#天的那边海的那边#的西洋人。开创先河的事,顾青从来都是很愿意去尝试的。
因而也就有了前文说的官家从外面带回来一朵野花,要立为皇后。
可惜顾青数十年来的调-教把大宋朝的文武百官给调-教的矫枉过正了,以至于他们第一个想法想到的不是“皇上三思”“陛下这万万不可”“官家您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云云的,而是“官家您的审美观喂了狗了吗”“官家她到底好看在哪里啊”“官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家花不如野花香#吗?”
——可不是呢,自从官家到了适婚的年纪,朝臣们以及八贤王哪一个不是为了官家的婚事,为了皇后,为了江山社稷操碎了心。官家自己长得貌美如花,那后妃自然是不能长得丑了,可汴梁城里能找出比官家长得美的,还真是没有啊。所以官家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官家如今都二十五了,后宫还是空空如也,不知多少老臣去宗庙哭过真宗←经过襄阳王造反一事,老臣们也意识到他们的眼泪白流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官家现在竟然找了个那么丑的(相对来说,还有中西审美观存在着莫大的差异),这让就差全大宋朝选美的朝臣们情何以堪!这,这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自家的好白菜叫猪拱了,不能忍坚决不能忍。不过还不等大臣们痛定思痛要劝谏呢,官家就说了:“咦,竟然没有人反对?怎么会这样?”
是的,官家的语气里带了浓浓的不满,这好像不太对吧?以及官家还说了:“这皇后呢,朕是立定了,但是你们每个人必须得劝谏反对,不然那多没有意思啊。”
朝臣们:“……”竟然还能这么玩?太好了,官家还是那个特立独行到没朋友的官家,没有被什么人做了妖去!不过想想官家有金龙护身,何方魑魅魍魉敢近身,是不。不过吧,谁让官家带回来的是个西洋人,谁知道他们那边都要什么幺蛾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现在确定官家没问题了,至于劝谏,那就劝谏呗,笔杆子耍起来。
好像朝臣们的重点又跑偏了,但里面有人跑偏的方向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那就是我们自认为知道真相以为官家是天上真龙下凡来为宋朝江山保驾护航,又被其他朝臣盖上了“天下第一大尾巴狼”戳子的八贤王。
八贤王就纳了闷了,官家这是真龙下凡尘,原先不立皇后不纳妃子就很好理解了,毕竟种族不同(?)怎么谈恋爱不是。可现在官家又要立一个西洋人做皇后,好像还是铁了心的,这又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那西洋人也是什么仙人的转世?再想想龙凤呈祥,难道是凤凰下凡?可为何会成为一个西洋人?
百思不得其解的八贤王又在朝会后,要单独和官家谈谈了。不出意外的后背上又迎来一波炙热的光芒:事关官家终身大事,八王爷当然得和官家谈谈了,人家可是官家的亲爹呢,有些老臣莫名就想去哭一哭真宗了,#生恩不及养恩#,先帝您泉下有知就去找八贤王算账罢。
八贤王:“……”
八贤王那一贯儒雅的气度都保持不下去了,可真的是事关官家终身大事,还有大宋朝的江山社稷,如何能不问个清楚。
八贤王在御书房里私会的官家,很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的疑问说了。
官家盯着脑洞大开后就堵不上的八贤王看了片刻,冷不丁就哈哈大笑起来:“八叔,朕真是爱惨你(的想象力)了。”
八贤王生受了官家的热情,差点没心肌梗塞脑溢血而撅过去。
官家打了一榔头就给了一颗大甜枣,他把世界地图拿出来给坚强挺住的八王爷看,意味深长的说:“朕的皇后是西洋人也好,是如八叔所说的凤凰转世的西洋人也罢,可看看我大宋朝如今的版图,再想想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可不就等着我们去征服吗?”官家还嘀咕了一句什么,大概是西洋话吧,八贤王不懂得西洋话,可官家甜枣甜的很透彻了,一心爱国爱家的八贤王顿时就安定了。
正要离开时,官家的女人莫娘娘(?)到了,人家可是歪果仁,比官家要热情太多了,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叫了官家一声“宝贝儿”,然后就当着八贤王的面,么么了官家两口。
八贤王木然往外走,在过门槛时还如履平地呢,如果不是内监王琳眼疾手快扶住了八贤王,八贤王就要摔个狗啃翔了。王琳面露戚戚然的理解之色,八贤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得回王府里静静。
莫娘娘(?)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半眯着眼睛望着官家拿出来的世界地图,很是心有灵犀的说了一句和他家男朋友先前咕哝的那句拉丁语一模一样的话:“我来,我见,我征服。”
——他们俩强强联合,可不是#我来,我见,我征服#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世界你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