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突兀得让墨问完全措手不及。

她第一次如此主动地亲近他,柔软的身子偎进他怀里,那张他尝过好滋味的唇正贴在他的唇上,连呼出的气息他都一丝不漏地感知着……但,墨问并没有因此而觉得高兴,他满怀疑窦。

是,她是会吻的,从前有过经验,并不显得过于生涩,双臂吊在他身上也安稳自若,显然被多次调教过。他这些日子每每情动,龌龊心思一起,就盼着她能心甘情愿像现在这样与他亲热,只要她起了头,他定不客气地生吞了她。但这热情来得太过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他不会蠢到以为才一日不见,她便念着他像是隔了三秋之久,忽然发现自己爱上了病怏怏的夫君,一见他就赶不及地投怀送抱了。

确实是投怀送抱,还送得相当彻底,墨问以为她发疯,吻过了便算了,没打算当真,谁知她居然敢伸出舌头来勾着他,舌尖蛇一般又滑又腻地扫着他的唇瓣,顿时把他心里的火全给点着了。

他再不客气地圈住了百里婧的腰,头压下去,将她滑腻的舌头吸住用力地咂,良久,见她难受地“呜咽”了一声他才松开,但他松开了却没退开,灵巧的舌勾着她的丁香小舌起舞,她口中雄黄酒的滋味都叫他尝了个够,才一点点就让他起了朦朦胧胧的醉意,越陷越深。

且吻且退,两人原本就离宽大的床榻不过几步远,很快,墨问便就势将百里婧压在了床上,檀木雕花大床精致而喜庆,床头雕刻着象征百年好合的鸳鸯戏水,床檐上还垂着大婚时的多子多福璎珞坠子,成双摆着的枕头上绣着鸾凤和鸣……本来在外间等候着的小厮和丫头们听见里面的响动,惊讶万分,又不敢出声询问,终于还是互相使着眼色退了出去,将这夜都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墨问的性子惹不得,一旦惹了便由不得别人来喊停,百里婧今夜也是存了心要勾得他失魂落魄,兴许把那旧情人教她的所有亲热技巧都一股脑儿示范给墨问了,人在他身下发抖,双手还捧着墨问的脸回应他的热吻。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墨问不可能再放了她,从前装的那般谦谦君子,丝毫不敢逾矩,如今这些该死的克制他一概都想不起来了,大手顺着她的腰身抚下去,解开中衣的带子,温凉的大掌隔着一层单薄的衣裳到处肆虐,再顺手解了他自己的衣衫,直至彼此肌肤相亲,温温热热的柔软娇躯紧贴在他怀里,他的情潮早已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次,她害怕,不敢看他的身子,只是敛下眉眼撇开了头,忽然,不知哪里来的风吹熄了烛火,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

墨问在黑暗中勾起了唇,熄了灯似乎更好,没了光亮,彼此的胆子都大了,他俯身吻她尖尖的下巴,吻她修长的脖颈,身下的人呼吸渐渐不稳,胸口起伏得厉害,他抱着她用轻柔的吻安慰,与此同时,探了探她的究竟。

百里婧的身子剧烈一颤,墨问笑了,收回手,贴着她的耳边用沙哑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婧儿……”

她已为他准备好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去的前一刻,身下的人忽然颤声道:“墨问……我们……也生个孩子吧……”她似下了极大的决心说服自己说出了这番话。

然而,百里婧的话刚说完,墨问的动作却立刻停了。

也?是什么意思?谁已经有了孩子?

墨问何等聪明,只消一个字他便知晓发生了什么,谁有了孩子也不能让她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竟反常地主动躺在他身下与他欢好,今日她去赴端阳夜宴,碰到的自然都是宫里的人,而那些人中除了她的旧情人,再没别的能让她顷刻疯了。

恩爱缠绵,热情或翻覆,她想怎样都可以,却独独不能是因为这种让他恼怒的缘由,他的孩子也是能随便生的?

百里婧,你许是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爬上他的床榻,等着怀上他的子嗣,你倒好,只当他是个生孩子的工具,把你自己也顺带着看得轻贱得很,着实可恶之极!若非他舍不得,必得亲手将她掐死一百遍,叫她从此再不能让他烦心气闷却无处诉说!

已经裸呈相见,心里憋着火就这么甩手走人到底是得不偿失的,墨问不会做这种傻事。他俯下身,毫不客气地咬住了她白玉般光滑的耳垂,牙齿用了些力道,疼得百里婧闷哼一声,却随即发出越发破碎的吟哦。

墨问没要她,只用别的手段来替她解决,处子之身异常敏感,显然从未被人教导过,这么看来,她那旧情人可真是十足的君子。

但他墨问不一样,他教她,什么都教她,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待她觉得舒服了满足了,再让她来帮他解决。这一次的自渎与前两次又有不同,他没什么顾忌,也不用再鬼鬼祟祟规规矩矩,他真正以夫君的身份教他的妻如何取悦他,什么力道最合适,什么速度他最喜欢,如何能让他更舒服。

大床上乱糟糟,新婚之夜该有的躁动凌乱一样不少,可墨问在满足地喘息之余,却又颇为烦躁,凡事不过三,对于送上门来的吃食,他再一次做了柳下惠,身下的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想要她便要了,有什么可忍的?箭在弦上都没有发,憋得久了只怕有天会不能人道。

躺在床榻上,百里婧的手酸痛,连拳头都握不起来,墨问从背后抱着她,身子与她贴得极紧,大手摩挲着与她十指相扣,他的长发与她的缠在一起,呼吸就停在她的耳边,他稍稍一低头就吻到她白皙光滑的后背和肩膀,看到她全身僵住不知所措的模样,墨问勾起唇畅快地想,他总算占了一样先机,傻瓜第一次知道夫妻之间的疯狂与快乐,是他教的。

这个夜晚,他们俩,做了一半的夫妻,原本他以为这个“一半”还要耗费不少时日才能做到,他已存了诸多的耐心准备一点一点慢慢来,现在倒是他占了便宜。

实在太累,百里婧在墨问怀中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睡着了,一入梦,便发现自己身处黑漆漆的山洞之中,她看到脚下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首,而山洞的正前方是一口华丽的镶金漆木棺,她不由自主地追着那口棺材往前走,然后,有人从斜刺里杀出来,许多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让她进不得退不得,他们要杀了她。

周围的场景忽然都变了,变作血淋淋的杀戮,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剑,狠狠刺入黑衣人的心脏,随后横过另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腥味,害怕得动弹不得,有人来救她,可是那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好像只是一个隐隐约约的白影子,他自顾自地走,她追不上他,抓不住他的手,她恐惧,想哭,却一声都哭不出来,她想说,“等等我,别走”,却怎么都出不了声,只能无助地哑声喊着,一直喊,一直叫,手中握着剑,对着周围空洞洞的黑暗不着边际地乱砍……

等等我,别走。

一双温凉的手拂过她的脸,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问:“婧儿,怎么了?”

似乎是墨问的声音,又似乎不应该是,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反身扑进他怀里,干哑着嗓子惊恐地答:“墨问……我、我杀……杀人了……杀人了……好多血,好多血……”

身子立刻被抱得紧紧的,她觉得安全,便固执地一直往那人怀里钻,听他说:“别怕,只是梦而已,乖,哭出来就好了。”

她摇头,拼命摇头,瑟瑟发抖:“不能哭,不能……他说我没用……”

一片混沌中,有人吻她干涩的眼睛,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乖,傻瓜,哭,虽没什么用,但我准了,放心哭吧。”

她紧闭着眼睛,半滴眼泪也没落,紧紧抱着他道:“墨问,不要离开我。”

听罢这话,黑暗中,男人完全睡不着了,怕她等不到答案又要怕,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应道:“好。”

就以墨问这个身份,能陪她一日是一日吧,他从不贪图一时的欢乐,要得到的东西必然经过长久谋划势在必得,这会儿倒好,落了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好在,时机快到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刑部的官员来请百里婧过去,作为昨夜血案的受害者和证人,她理所当然得协助他们调查此事。

百里婧睡得熟,墨问醒了也不会先起来,乐得赖在温柔乡里,待丫头进来通报,百里婧这才睁开眼,察觉到未穿衣服,顿时想起昨夜的狂乱,只觉得无法面对墨问。

墨问脸皮厚,知道她害羞也不揭穿,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拿衣服为她披上,像是洞房花烛后的清晨般温存无限,体贴入微,他身子不好,才一动便咳嗽起来,不胜虚弱,拉过她的手写道:“叫丫头进来替你更衣,待我身子好些了,再亲自替你穿衣绾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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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已经改了三遍,求教编辑哪个地方低俗了,实在不知道怎么改才能让编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