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人拿着火把刀剑,很快便把客栈空间挤的满满,包围住张浪十来人,场面极为杂乱。地上呻吟的喽啰也艰难爬起来,退到人群中去。
“想群殴打混战吗?”张浪坐在椅上,忽然把头转过来,两眼犀利如电扫过每个山贼脸上冷冷道。
“蹬蹬蹬”离张浪最近的几个小喽啰,受不了他发出的强大无比气势,脸色胆颤的连连后退数步。
张浪冷笑一声,收回眼神,若无其事的从桌上拿起茶杯,然后神情自若品尝起来。
这时喽啰自动分开,从中间进来一个看似有点份量的盗贼,手上拿着吓人的大砍刀,脸色不善,有几条纵横交错的疤痕,想来是个狠角色,一付趾高气扬的样子。
拿对铜锤的大愣青,见他进来,神色转怒为喜,舞着锤子对吕翔哇哇大叫,活像孩子见到老妈诉苦一样道:“当家的,你老来的正好,这厮难缠的紧,刚才还对俺二愣子使耍阴招。”说完睁着牛眼,狠狠瞪了吕翔一眼,一付你小子死定的样子。
盗贼头目两眉一皱,几条刀疤轻轻跳动,煞气满身,然后对着一脸嘻皮笑脸,吊儿郎当样的吕氏兄弟恶狠狠道:“你俩个小杂种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大爷饶你不死。”
吕旷故住害怕样子,发抖结巴道:“别,别,这位老爷刀下留情,刚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几位大爷,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二愣子咧嘴大笑,十分得意道:“小子你知道害怕了吧。那不过来磕三记响头,然后叫声爷爷,事情就算了,要不然,老子一锤把你砸的稀巴烂。”说完还提着铜锤,张牙舞爪,十足的愣头青一个。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妻小,都还在等着小人挣钱下锅呢?大爷你叫可怜可怜小的吧。”吕旷苦着脸,唱做具佳,只差点一把鼻子一把泪哭诉起来。
张浪众人个个强忍笑意,想不到这个吕氏兄弟还是活宝一对,挺有演戏的天份。
客栈里的喽啰都有几分得意之色,倒是那头目好似感觉到一丝不安,因为今晚感觉实在奇怪,如果是以前,只要自己兄弟闪出家伙,把人包围起来,哪一个不是哭爹喊娘,跪地求命,乖乖献上东西。而今夜十来,除了那两个长相颇像的兄弟外,其他人出乎意料的冷静,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而最让自己不安的是,那个坐在中间的年青人,总有一种识曾相认的感觉,偏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四当家沉思片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冷冷道:“这叫自做孽不可活,不过大爷晚上心情好,你们只要把所有値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大爷也就算了,不然的话,哼,别怪兄弟不客气了。”
“是吗?”张浪猛一抬头,两眼如闪电利剑,直刺盗贼当家头目心里深处,不客气道。
“啊”那当家身躯巨震,在张浪灼灼目光下,整人如掉冷窖,全身发冷。接着好似想起什么,身体明显发抖,神色复杂脱口而出道:“你可是张浪?”
此语一出,众鹰卫震惊的互望一眼,手中钢刀同时出鞘,一时间杀气大起。
张浪也满脸疑云望着脸色发白的盗贼头目,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此时可是非常时期,自己身份一旦外泄,只怕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为了保密起见,今夜应该杀人灭口。
盗贼头目从张浪眼里感觉到散出的浓浓杀意,顿时魂飞魄散,手中砍刀已握不住掉在地上,就在鹰卫要开始实行大杀戮时,急忙跪地连连磕头道:“顠把子,你老千万不要误会了,小的是韩山啊,是在以前华山苍龙岭韩天寨的时候见过你老大爷啊。”
“是你?”张浪也满脸惊讶道,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以前韩莒子的喽啰。
韩山大喜过望,以为张浪还记的自己,兴奋不得了道:“正是小的啊。”接着连连粗着脖子对边上喽啰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拜见总顠把子。”
那些喽啰一下傻了,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个总顠把子,特别是那个二愣子,傻乎乎道:“顠把子不是他吗?他什么时候成了新把子了?”不过见众人都乖乖的下跪高呼,也不敢怠慢的跪了下来。
众人中也只有杨蓉知道此事,吕氏兄弟和赵雨则一头雾水的望着脸带微的张浪。
“你们起来吧,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张浪站起身来,示意韩山起来道。
韩山恭敬道:“多谢顠把子恩典。”
张浪哭笑不得道:“韩山,你不要叫什么张口闭口顠把子,好像我真的成了山贼绿林一样的。”
韩山红着脸,边说边摸了把冷汗,支唔道:“是是是,张……张将军。”
张浪脸色一整,从新坐下,严肃道:“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没有?还想在这样下去吗?假如你们腻了这样的日子,你们可以追随我下江东,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张浪也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韩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扑通一声再一次跪地道:“多谢主公恩典,韩山这辈子是把命卖给主公了,从此车前马后,绝无怨言,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韩山这段话说的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听的众人频频头点,大赞其血性男儿。
张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起来说话吧,等会你去和众人商量一下,愿意随我的,就开始准备下江南,不过现在非常时间,我不方便与你们同路而去,到时候我们江南在见。”
韩山哪里有意见,连连点头,然后机灵对众喽啰道:“谁敢把晚上见到张将军的事情泄露出去,韩山第一个要他脑袋。”然后疤脸一转,吼道:“听到没有?”
下面喽啰哪里敢多话,个个小心道:“小的明白。”
张浪这时忽然语锋一转,道:“对了韩山,你知道李催军队应该就要到达这里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转移?还有,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经过这个穷乡僻野吗?”
韩山低着头喏喏道:“属下们知是知道,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要知道泰岭三崤山脉,支脉众多,大山磅礴雄壮,地险峰高,山连群云,洞壁连天,除了我们这帮兄弟为生活所迫,无奈啸聚山林外,谁还会往这片毫无人烟地带钻去,谁会和自己过不去啊。”
张浪大感有理,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韩山接着见张浪脸有悦色,不由暗喜,壮了壮胆接着道:“而李催军为什么会来这里,好像为了追扑一名叫徐晃的将领。此次领兵的叫头领张延,好像手下有着三千士兵,多半是陕西军马。”
张浪一振道:“那你可知道徐晃现在藏在哪里?”
韩山摇了摇头道:“山里如此之广,一时间不知在哪。不过主公如果想知道,其实也会不难,属下兄弟多半惯了山里生活,在山里找人还是有些把握的。”
张浪大喜道:“如此甚好,你快回去和准备一下,我要你调出所有人手,在最短时间内给我找出徐晃行踪。越快越好。”
韩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重视徐晃,不过既然是自己新主子下的命令,那便没什么好的说。马上带起张浪一帮人和一大堆喽啰回山寨去了。
到了山寨,天已近明,东西出现鱼肚白,虽然张浪众人精力过剩,不过还是有少许疲劳,韩山恭敬的把张浪众人安顿好,让一行人好好休息。然后在山寨大堂里招聚所有帮众,竟然也三四百人左右,简明的下放命令,让大伙或三五一组,或数人一队,一起去找徐晃。
所谓人多力量大,只发一个上午不到,一组人手发现南面山部好似有人休息过的痕迹,地上灰草明显燃烧过了,而且不远的小溪处竟有动物皮毛,而且看样子是最新剥落的。众人大振,一路沿着丝丝线索跟踪下去,竟然不断发现一些生活垃圾,破衣碎布,看来徐晃就在不远的前方。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山林明显足迹多了起来,而且草木杂乱许多,有造饭生火痕迹,地上满是木碳材灰。一头目隐隐感觉不妙,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明显不止徐晃一人,也许李催人马也追了上来。想到此时,急忙叫人快速回报张浪,让他早点做好应变准备。
当张浪得到极有可能是徐晃的踪影时,竟然中午饭只吃了一半,便急匆匆叫韩山聚集所有人手,然后跟那个人带路而去。一路上听着那名喽啰的回报,张浪可是心急如焚。照许晃的目前情况来看,估计他现在极为落迫,也许还有伤在身,想想自己几次落单之时,哪一次不是伤痕累累?如果这个时候碰到李催兵,只怕凶多吉少。想到此时,张浪几乎想飞奔而去,恨不住一下找到他。
山路越来越难行,荆棘密布,地势越来越险,张浪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
忽然,“主公,你看……”一鹰卫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张浪随眼望去,却见一名兵丁七窍流血,身体斜靠着大树,两眼睁的大大死去。死状极为恐怖。
张浪心中一懔,急性带人跑过去,一鹰卫动作利索的开始验起尸体来。
半响,那鹰卫回报结果道:“主公,此人刚死不久,身体还末僵硬,血迹末干。全身上下只有脖子左侧有道伤口,却也是最致命的,照属下估计来看,应该是被人一击而死。而且好像不是偷袭等。”
赵雨吐了吐舌头道:“那这样说来,应该就是那个叫徐晃做的事情喔。”
张浪侧头沉思半响,不理赵雨问题,对鹰卫道:“估计死了多久?”
那鹰卫想也不想道:“看他尸体肌肉僵化程度,绝对没超过一柱香时间。”
张浪沉声道:“大家散开仔细搜查,一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通知我。”
众人轰然得令,四散开来,仔细搜查。
赵雨却嘟起小嘴,有些不开心的拉起张浪手臂摇了摇,气呼呼道:“浪哥哥,小雨在问你话呢?”
张浪笑道:“小雨,这个就不好确定了,不过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吧。”
“主公快看。”这时一鹰又指头不远处的一大岩石上大叫,原来边上也死了个兵丁。
张浪目光自然延伸,却发现前面草丛山坡等地方,断断续续躺着七八个人的尸体,一直消失在前面一座松木林里。难道徐晃被他们发现了?一路苦战下去,然后躲在松林里?张浪冷静想道。
这时鹰卫众人已顺着尸体方向,快速的前移,见地上脚印杂乱,而且还有血迹一直延伸而去,而且明显有一帮人跟踪踏地而过,张浪示意,众人轻轻的摸往对面的松林。
很快就进林子,张浪只带吕氏兄弟、杨蓉、赵雨、韩山和鹰卫六人进入里面,而大帮喽啰在外面。
当张浪踏进林子时,一下感觉天空暗下不少,四周全都是参天古树,树枝盘根,青色使然。
张浪心里暗赞徐晃聪明,懂的利用地型环境和对方打游击暗袭。因为这林子枝大叶茂,把光线都遮的差不多,一般的视力大受影响,这样一来,被发现的机率就大大减小。而对方人多的优势无形中也降低不少。更方便藏人暗杀等。
张浪数人都猫着身子,努力使自己不要发出声响来。
不远前方的林子中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接着一有人仰天怒笑道:“徐晃,看你这次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