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熙此刻脑子有些乱,没有去想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像机器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只能听得懂主人命令的慕一熏,一直跟在她身边,做事讲话会那么有条理,跟传闻中的守约人不一致。
她看着慕一熏,说:“所以你来我身边当我经纪人,是他吩咐的?”
慕一熏没有否认,像个机器人一样淡漠道:“是。”
官熙:“……哦。”
这声音说不上是失落,或者是什么伤心情绪。
只是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就奇怪,慕一熏能力这么出众,公司派来当她经纪人,实在是委屈了她。
官熙握着酒杯的小白手用了力。
她看着真藤宵,很平静地开口:“不知道真少主今天让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真藤宵迷人的湛蓝眼睛看着官熙,他端着酒杯,饮了口红酒,才不紧不慢笑着道:“熙,今天让你过来,还真是有几件事。一是让你陪我喝个酒,酒你已经喝了;二是关于萧九爷的事。”
官熙目光如刃,盯着真藤宵说:“关九爷什么事?”
真藤宵勾了勾唇:“萧九爷被人在暗网下单清洁,我真家接了单。可是熙,萧九爷现在还活着。”
九爷在暗网被下单,真家又接单,一直是官熙心里的一件事。
“九爷……”
官熙乍一听到真藤宵提起九爷,眉心拧了起来:“你真家接了清洁九爷的单,想要从我这里下手?”
有人下单那三千万美元清洁九爷。
真家一向中立,这次接单实在太奇怪。
她想护着九爷,让唐悦暗地里调查真家,又让唐煜帮忙保护九爷。
九爷自己身边也一直有人,这么长时间,除了龙虎山会馆那一次,九爷也没有再遇袭过。
官熙在想是真家没出手,还是因为九爷平日里安保也做得不错。
却不想,现在真家少主直接找上门来。
应该也是知道她清洁工的身份,以为是她从中作梗。
她整个人骤然凌厉起来,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杀了九爷!”
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九爷出了什么事情,我官熙,一定会杀了你!”
这句话她说得极其郑重和冷肃。
官逸寒闻言,皱眉道:“熙熙,你不要用这种态度跟少主讲话。”
“这里有你什么插嘴的余地?”
真藤宵淡淡瞥了官逸寒一眼。
官逸寒被真藤宵这浅笑的一眼看得遍体生寒,他敛了眸,低声说:“少主,是我多事了。”
真藤宵又把视线落到官熙身上,他微笑着说:
“熙,既然我真家接了单,这还是在暗网上接的单,就没有失败的道理,不然以后我真家怎么做生意,你说是不是?”
真藤宵一而再再而三表露出来的要杀九爷的意思终于激怒了官熙。
官熙定定看着酒杯,忽然,她说:“既然如此,真家少主,那我就只能在这里杀了你了。”
说完,她手里的酒杯往真藤宵脸上用尽全身力气砸过去。
官熙用了全身力气是很可怕的一股巨大力道,真藤宵离官熙又近,这么近的距离,真藤宵若是被杯子砸中脸,一定会受伤毁容。
砰,哗啦啦——
杯子砸中了,却不是真藤宵,而是忽然伸过来的慕一熏的手。
慕一熏挡在真藤宵面前,她的速度极快,素白小手伸过来,挡下了那个杯子。
杯子以极大的力道砸中慕一熏的手,碎了,有玻璃碎片割破慕一熏的手心,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官熙似乎没有想到慕一熏会过来替真藤宵挡这一下,她愣了零点几秒,想起来慕一熏是真家的守约人。
“一熏,对不起了。”官熙说,她马上攻势又跟着上前,抬起脚,重重往慕一熏身上踹过去。
慕一熏往后退了一步,两只手擒住官熙的小腿,官熙顺势借力跳了起来,另外一只脚往慕一熏的脑袋踢了过去。
两个人缠斗了起来。
真藤宵兀自站立不动。
他的唇角还是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
刚才官熙用酒杯砸他的时候,他躲都没躲,甚至连表情都未变分毫。
另外两名原本在门口守门的守约人见官熙对真藤宵出手,从楠木大门处要过来跟慕一熏一起对付官熙。
两个守约人刚动,真藤宵就懒洋洋发话:“站着别动。”
这两个男性守约人上去,还不够熏和熙一拳的。
两个守约人听到主人发话,立刻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笔挺站姿和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让他们看起来像高仿的机器人。
这边,官熙和慕一熏还在打。
一个是为了打赢然后杀了真家少主,保护九爷;
一个是为了保护真家少主;
两名守约人的战斗很激烈,就算是女性,但身体经过特殊改造,砰砰砰——打起来拳拳到肉,听着让人胆颤心寒……
真藤宵看着,他又抿了一口手中端着的红酒,笑着问站在一边的官逸寒:“你说,熏和熙,谁会赢?”
官逸寒站在真藤宵旁边,他看着动作快得几乎看不到身影的少女,眸光闪了闪,低声说:“我不知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真藤宵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个女孩儿,正确的说,他只捕捉官熙的身影。
他轻轻笑了起来:“我真家最强的守约人,只有一个!“
最强守约人,只有一个。
其他人,不过都是残次品。
官逸寒也不知道少主是什么意思,低声应了句是。
砰!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那边,官熙和慕一熏的胜负已经分了出来。
官熙神情冰冷地看着慕一熏,盯着慕一熏的表情仿佛一只处于狩猎顶点的猎人。
慕一熏被官熙抵在墙壁上,离耳边不过几公分的地方,是官熙的拳头。
官熙收回手,以她的拳头为圆心的地方,墙壁开始有裂痕,密密麻麻龟裂开来,足见刚才的力道有多大。
最后这一拳,官熙砸下去,偏移了几公分砸在了墙壁上。
若是直接砸在慕一熏身上,非死即伤。
慕一熏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墙壁,问:“为什么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