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亭歌醒时,胸口还有点闷闷的疼,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伸手在身后摸了摸,猛的坐起身,外面浓烈的阳光洒在雪白的被子上。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谢亭歌按了按胸口,从床上下来,匆匆的下了楼,盲目的推开能触及的所有门,都平静无比。
当他走到厨房前,脚步终于慢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里面忙碌的走来走去,身上穿着一件蓝色围裙,白皙的脸上落着几滴汗,目光专注。
谢亭歌走过来,把人重重的搂在怀里,感觉着怀里的温度,终于安心的长出了一口气,连清被吓了一跳,侧脸看见是谢亭歌也松了口气,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让他放心。
他不会做什么东西,可想着总吃外面买的东西,也没什么营养,就从网上抄来了一份食谱,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还没敢试手,就先煲个粥看看,从每种米的挑选,到细节都无比细心仔细,煲粥最讲究的就是火候和时间,连清也弄得不是很明白,只能把火放到最小,等它慢慢熬,这一等,竟也忘了谢亭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你没事就好。”谢亭歌在他耳边呢喃一句。
连清贴着他的脸,蹭了一下,很有撒娇的味道,这让谢亭歌很受用,双手搂的更加紧了。
想着之前被狠中的一击,眉头又皱了起来,眼中戾气更慎,恶狠狠的说,“没想到他还有这样大的本事,竟是小看了他。”
连清他说话,也对那人的身份很好奇,从在宿舍里救走女鬼,再到这次竟然伤了谢亭歌,都足够让人对他刮目相看了。
谢亭歌沉默了一会儿,见连清一直不说话,疑惑的问,“你怎么了?从我醒来还没见你说过话。”
连清看向灶台,轻轻的搅拌着粥,“额,没森么。”
“你舌头怎么了?”谢亭歌直觉不对,扳过连清的脸来,就要掰他的嘴。
连清赶紧扭头,装做不在意的看向别处,手下不停的动着粥,“我没寺啊。”
“还没事?!”谢亭歌皱眉,这明显骗人的话他怎么能信,连清什么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说着强硬的捏着连清的下巴,掰开了他的嘴,舌尖上在向外渗着血。连清见瞒不住了,也只是闭上嘴,默不吭声起来。
舌尖连着身上的很多的重要器官,平时就是破了,也是疼痛不已,周礼说他若是想帮谢亭歌,必定要放舌尖上最纯净的精血,也就是心头血,这血不能少了,多少适度?就看谢亭歌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就是可以了。
连清想让他咬破舌尖实在是太难了,他虽不矫情,也是怕疼的,干脆用刀割了一下,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好在口子不算太大,但血也是止不住的向外流,就这样嘴对着嘴喂给谢亭歌,谢亭歌不知道的是,他醒来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连清也在喂完他血后,沉睡了一夜,早上才醒过来,舌尖上的口子也愈合的差不多了。
谢亭歌何等聪明,看见他舌尖上有伤口,心里也就明白了,脸色难看起来,捏着连清下巴的手渐渐放了下来,“都怪我,我不该跟他斗气,高估了我现在的能力。”说罢狠狠的在桌子上砸了下去。
“不怪你的,别想太度。”连清舌头疼,不能说太多的话安慰他,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的抱住他,双手抱着他的背,只要真实的感觉到这个人在,他就很安心了。
谢亭歌似乎是受了打击,一起提不起精神来,就连吃饭时,喝着连清亲手熬的粥,脸上也没有高兴的表情。
连清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宠溺的笑,“好吃吗?”
“下次不要这样了。”谢亭歌严肃的说,低着头嘟囔着,“若是下次要你心头肉,你也真的要割吗?”
“要割的。”连清笑着回答,粥放在嘴边吹了半天,却不敢喝,怕伤口再裂开。
谢亭歌闻言错愕的抬起头,愣了半晌才说,“傻瓜。”
说完也低头笑了起来,连清见他终于有了高兴的样子,也觉得这一刀值了,把吹凉的粥放到他嘴边,“额~~”
谢亭歌抬眼看了看勺子,甭着脸僵硬一下,“拿我当孩子。”说完还是张嘴把勺子吞进了嘴里,连清怕他把勺子也吃下去,赶紧抽了出来。
谢亭歌看他紧张的样子,终于大笑起来,勾过连清的脖子,使劲的吻了上去,连清吓了一跳,舌尖触碰到一起时,连清瑟缩着撤了回来,不敢跟谢亭歌的碰到一起,谢亭歌却灵活的勾了过去,重重的吸了一口。
“额!”连清吃痛的皱眉,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肩膀,两个人渐渐抱在一起。
一口结束后,连清重重的喘息着新鲜的空气,谢亭歌撩拨着他的发丝,笑着说,“是不是不那么疼了?”
他这么一说,连清动了动舌头,惊讶的点头,比起之前,确实好了许多,“恩!”
谢亭歌目光看向别处,坚定的说,“这次的仇,日后我定要他双倍还回来!”
连清不想他这样,抓着他的手问。“那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并不稀奇。”谢亭歌回过头,拿起桌子上的粥喝了起来,“阴阳路招来的,自然都是能人,他非鬼非妖,能有这样的道行,是我轻敌了。”
“他是道家?”连清疑问。
谢亭歌点头,“我太久不理这些人,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人能得这样的造化。”
连清还有一事不解,便问,“如果他是正道,那他为什么那次要帮那个女鬼?”
“不一定是帮,这些牛鼻子都有些自傲的毛病,怕是想拿了那鬼回去炫耀吧。”谢亭歌回答,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两个人吃完饭,连清将碗刷了,出来后对谢亭歌说,“我去程文川那里看看,他的情况好象也不太好。”
“你的护身符坏了,现在出去太危险,我陪你一起。”谢亭歌起身。
连清想了一下,看了看谢亭歌的脸色,还是摇了摇头,“周礼在他那里,我不会有问题的,你在家里休息,放心吧。”
谢亭歌不放心,“不行,离阴阳路的时日越来越近,最近都不得安宁,你这肉靶子我可不放心你再单独出去了!”
见他坚持,连清也不想让他自己在家里等,干脆就点了头,两个人难得一起行动,连清拿出围巾给谢亭歌戴上,把人装扮好,才一起出了门。
路上买了些水果,直接坐车到了程文川家门前,这也不是第一来,只是连清一想到周礼在,心里就不知不觉的有些不别扭,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怎么回事。
连清按动门铃,几声过后竟然没人开门,连清疑惑的看了看谢亭歌,不死心的又按了几声,“难道不在家?”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出来人,连清又拿出手机拨了程文川的电话,对面一直响着却不见有人接,连清就更纳闷了,虽然他问周礼解决办法时没问程文川的情况,但从周礼的语气里听,就知道程文川不太好,这个时候他总不会把人带走了吧?
他正想着,就听到门里突然响了一声,连清手下一顿,不太确定的问,“是不是里面的声音?有人为什么不给我开门?”说着又开始按门铃。
谢亭歌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手掌摸向门,贴上去后就听见喀嚓一声,门开了一个缝,连清惊讶的看向他,“这样不好吧?”
“嘘。”谢亭歌把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手指拉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明明窗外就是一片骄阳,这反差实在是不寻常。
连清也猜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对着谢亭歌点了点头,两个人脚下放松动作,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客厅的窗帘全部被拉上,只能看清一点,昏暗的沙发上隐约看见一个人型,连清握紧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勾了勾谢亭歌的手指,谢亭歌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自己一个人走过去,在那人型后轻轻一拍,就见人型突然栽倒。
与此同时,连清感到身后一道冷风,他猛的回过头,眼睛正与一双黑色的眼珠撞在一起,距离近的几乎贴在一起!
“啊!”连清惊叫一声,连推几步,就见一个人倒挂在房顶!全身血淋淋的没有一丝皮,身上的液体倒顺着从脚流到地上,形成一个水洼,眼睛上没有眼皮,突出的眼球直勾勾的瞪着连清。
谢亭歌转身对着那团东西就是一掌,那东西一晃直接贴到了屋顶,身体像胶一样粘在上面,身上的液体滴在连清的脸上,他僵硬的抹下脸上的东西,鼻间是格外刺鼻的血腥味。
“你去屋里,我来解决。”谢亭歌对连清说。
连清看了谢亭歌一眼,“真的没问题吗?”
“小意思。”谢亭歌坚定的说,拍着他的后背,戒备的看了眼贴在屋顶的肉团。
连清虽然不放心谢亭歌,但他也想知道程文川他们的情况,想着便点了点头,看了谢亭歌一眼,猛的向身后的卧室跑去。
他这一跑,屋顶的肉团也速度运动,像蜘蛛一样在屋顶爬行,想要阻止连清的去路,谢亭歌一伸手,一道白光割断了肉团前面的路,连清也进了卧室,砰的一声,门紧紧的关上。谢亭歌看着门,微微松了口气,手掌在胸口按了按,再抬头看向肉团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也算双节啊,预计开篇小短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