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争风吃醋,没想到牵引出更多东西,虽然连清对降头术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也堪堪听过这个东西的厉害,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而且非常容易反噬。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天在树林里的场景,童谣手上的红色印记,难道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胎记,而是被反噬后留下的?再一想她当时行色慌张,确实是有可疑的地方。
前排的同学接着又说,“虽然我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也不信降头真的有什么用,但是到底是咯应人,谁被这么诅咒也想骂娘了,童谣可真是。”
宁远猛的抓住他的胳膊,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是降头?”
那同学被宁远的目光吓了一跳,疑惑的看了看他,有些迟疑的说,“大家都这么说的啊,那女生从童谣的宿舍里找出一个古曼童,而且听说不是一般的古曼,是什么加了料的。”
连清和宁远的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降头术属于旁门左道,它厉害之处就在乎当它反噬的时候,不止是施降的人,连它周围的人都会跟着倒霉,或多或少造成伤害。
宁远拽住连清的胳膊,坚定的对他说,“这件事我们不要管。”
连清原本是想否定,想着同学一场,而且小鬼如果放出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遭殃,但是一想到他自己最近的情况,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去管别人,最后点了点头,他知道宁远很关心他,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管了。”
听他这么说,宁远才微微松了口气,但也不能放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事情造成的影响非常坏,当时很多学生都在围观,话题一直在散播,甚至有外校的人都知道了,惹的学校原本想低调处理,也办不到了。
童谣自从那之后就没有出现在班里,连清也只是听其他人的话,得知她的消失,据说被停了课,在寝室里等着学校的处分,而引起这件事的源头,竟然是一个低年纪的学弟。
连清的美术作品在市里拿过奖,这也是让他成绩加分的地方,导师也说过,让他再交一副作品,在学校领导评估之后,可以加分,温思良死后,他已经没有再动过画笔,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他有些唏嘘。
其实他是个长情的人,他一共有过两个模特,一个是跟了他两年的学长,另一个就是才刚刚入学半年的温思良,眼看着他即将毕业,也不知道再找谁当模特合适。
转身下了楼,连清长出一口气,想起家里的谢亭歌,这几天两个人都在吃各种垃圾食品添补肚子,想起今天也该吃顿好的了,这么一想,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脚下加快步伐,他目光猛的定在一个人的脸上,一张漂亮的女人脸,此时却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神情恍惚,目光略显呆滞,连走步都很木那,这种黑色雾气他并不陌生,他常从一些即将死亡的人脸上看见,连清属于是灵媒者中的一种,能够看见阴间的东西,跟一般的灵媒者不同的是,他体质非阴,不会被阴体入侵,像他这样的类型,是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个。
连清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微微张开嘴,却见那个女人猛的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目光阴毒,嘴角向两边扯去,几乎拉到耳根,露出一口锯齿型的尖牙,浓重的口气喷出,连清惊的脚下一顿,再回过神却发现那个女生还是原来的样子,了无生气,而周围的人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有说有笑。
他的心情再一次跌到谷地,他知道他又惹上麻烦了,即使他可以躲开,也依旧是麻烦不断,匆忙的回到教室,把东西收拾好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学校,这个时候,他只有在谢亭歌身边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而他不知道,就在离他不远处,一个身影正藏在那里,血红的印记已经蔓延了半个身体……
连清心情不净,把原来想要出去吃饭的计划也取消了,六神无主的买了些速食品,打算对付一阵子再说。
才回到家里,就听到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还有脚步声,连清提着的心才算放心,让他知道这个大房子里不止有他一个人。
谢亭歌穿着拖鞋出来,看了眼连清,目光向下移动,看见那些食物后挑了挑眉,不太满意的又走了,连清无语,以前谢亭歌还不会太挑食物,但是自从吃了三天方便面之后,就成了这样……
这么一想,连清还有些愧疚,居然有种娶了媳妇,没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感觉,把东西放进厨房后,匆匆换下衣服,谢亭歌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他最近爱上了这个。
连清把围裙带上,方便面塞进冰箱,拿出两袋速食水饺,颇有些欣慰的想,至少这个比方便面强吧?水饺他还是会煮的,把水做上之后,他就开始慢慢的等。
谢亭歌正看搞笑节目,脸上偶尔露出几个表情,倒是目不转睛,越来越熟悉这里的生活,也开始喜欢上了,像电视,电话这些东西,他也渐渐上了手,连清不在的时候,他如果想吃东西也会打电话叫外卖。
等着连清端出香喷喷的水饺,谢亭歌立刻转过头,目光随着那盘水饺移动,那样子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孩子,连清看的哭笑不得。
把盘子放在桌子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要醋吗?”
谢亭歌想了想,“我要蒜。”
连清瞬间黑了半边脸,坚定的说,“不可以!”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起水饺,是牛肉馅的,肃然做的不如家里,但是比起他们两个这种厨房笨蛋来说,也是美味了,一边吃着一边看电视。
电视上是一个新出的节目,主要是一些在网上很火暴的搞笑视频,连清不是很常上网,看起来也觉得笑点连连,两个人是边吃边笑。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里播出一个国外的整蛊视频,一对情侣回家,才上电梯一会儿,电梯就发生了故障,瞬间黑了下来,两个人惊慌的拍着电梯门,等灯再次亮起时,两个人身边出现了一个拿着洋娃娃的长发小女孩。
连清被吓的手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子上,谢亭歌突然站起身,刚才轻松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对着电视伸出手。
那一瞬间连清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手忙脚乱的想要阻止他,“你,你等,你等等!”
“砰!!”一声巨响后,连清觉得他心碎了……
才买了不到一个月的42寸壁挂电视已经粉碎性骨折,连带刮伤了下面的桌子,连清手抖到停不下来。
谢亭歌平静的把他抱在怀里,握住他的手,“没事的,我在。”
连清默默的转过头,将脸埋在谢亭歌胸口,真真是心碎了无痕……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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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种事,就是吃两盒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心灵上的创伤,连清虽然不理财,但也不是对钱没概念的人,不过谢亭歌是真心保护他,他又怎么会怪他,安静的把空盘子收拾了,就抱着一颗受伤的心上床睡觉去了。
谢亭歌对连清的表现相当不理解,难道他刚才的表现不是非常英勇,必须得有点什么奖励的吗?在床上转悠了半天,也是想不通问题所在,最后气的钻进被窝把连清抱在怀里,顺便把腿压在他的身上。
第二天连清是被噩梦折腾醒的,全部都是谢亭歌砸了这个又砸了那个,最后还把房子给人道毁灭了,他惊的全身是汗,等起来时发现才8点,原本是想继续睡的,但是又想到电视要换新的,早就跟谢亭歌说好的买新衣服,也该兑现了,就干脆起了床。
他悄悄的起床,趁着还早,还能买到新鲜的早餐,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清新,连清站在外面顿时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连困意都消失了,人也精神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站在并不强烈的阳光下运动了一下四肢,舒展全身的关节。
小区才建成不久,没有什么商家,他只能走到外面去24小时超市,有现做的煎饼,小米粥,还有茶叶蛋。
“唉,你是……”连清叫了两份煎饼在旁边等,转眼见一个少年走进来,觉得特别眼熟,仔细的想了一下,“你是住我隔壁的邻居吧?”
少年似乎也忘了他,听他这么一说,才哦了一声,“是啊。”
连清自从搬家过去那次见到在个邻居,之后就再也没碰到过,不是他惦记着,而是这个少年身上确实有着一种吸引人的地方,具体让他说,他又说不出来,五官长的格外细腻,特别耐看,看久了就会让人有些欲罢不能的想着他。
“你还在念高中吧?今天放假吗?”连清友好的打着招呼。
少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连清吃了一惊,这少年明明只有十八岁的样子,居然比他还大……“啊,不好意思,你长的真的很年轻。”
少年没计较,看了眼已经做好的两个煎饼,“给我也来两份煎饼,不加葱。”
连清见少年不再理他,有些暗暗自讨没趣的感觉,无奈的耸了下肩,接过做好的煎饼和粥,走时还是对少年说,“我先回去了。”
“恩。”少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连清心知是他说了人家不喜欢听的话,也怪不了别人,拿着东西走了,也没有再去想,毕竟和人交往就是这样,并不能事事都随自己的心。
回到家的时候,谢亭歌已经起来了,连清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拿出碗来装,耳边传来脚步声,他转过头,手下就是一顿。
谢亭歌微微眯着眼睛,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神色庸懒,长发披散在身上,隐约的挡住胸口,腰间围着白色的浴巾,身上精壮的肌肉暴露出来,线条硬朗又不失柔韧。
连清呆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谢亭歌的身体,不激动那是假的,这具身体任何人看见都会有气血喷张的感觉,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你怎么了?”谢亭歌还没睡醒,嗓音带着暗沉的沙哑,撩拨的人受不了,连清忍不住抖了一下,匆忙的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你等我一下!”连清走过谢亭歌身边,原本是想拍他一下,结果一看对方身上的肌肉,就没下的去手,屁颠屁颠的跑进卧室。
谢亭歌看着连清,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但是也真的听话没有动。
听着卧室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好一会儿连清才出来,手里拿着巨大的画架,一双眼睛闪着精光,看着谢亭歌果然没动,嘴角露出皈依的笑容,放下画架,在上面涂涂画画。
“还找什么模特,这不是现成的么。”
谢亭歌歪了下头,脑袋里浮现出一些东西,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再睁开时眼内的睡意已经消失不见,他觉得不理这个蛇精病。
直起身去倒粥,他要吃饭,他好想吃!
连清一看谢亭歌动了,急的赶紧去拉他,“你别动啊,我很快的,一会儿就好,你坚持一下就好了!”
谢亭歌翻了个白眼,无视他,坐下开始吃粥。
于是连清的计划只能暂时作罢,抱起画架的时候还是不甘心的又看了眼谢亭歌,见他吃的正开心,只能把东西放回去。
煎饼和粥还冒着热气,两个人很快解决完早饭,连清去洗脸刷牙,谢亭歌站在他旁边,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已经一个星期,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能早晨一起吃早饭。
连清把牙刷放进嘴里刷牙,上刷刷下刷刷,镜子头出现谢亭歌疑惑的表情,他看了眼旁边的人,匆忙的刷完,把嘴擦干净,对谢亭歌说,“像我刚才那样,你也要刷牙。”
谢亭歌拿着新的牙刷,连清给他挤牙膏,“放在嘴里。”
谢亭歌照办,把牙刷放在嘴里,喉咙一动,“然后呢?”
连清看着光秃秃的牙刷,嘴角抽了抽,“你不要吃!要这样!”
总之,不要管为什么,就是连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帮谢亭歌刷牙!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捏着他的下巴,拿着牙刷帮他仔细的刷牙。
其实谢亭歌就算不刷牙,不洗澡,身上也不会有别的味道,但是他却愿意去接受,这样身上才会有跟连清一样的味道,才能熟悉他的生活,
总算解决完,连清拿毛巾给谢亭歌擦了擦嘴角,闷闷的说,“只帮你刷这一次,以后都要自己刷牙。”
谢亭歌看了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矫捷,连清突然有种中计的感觉,手一抖,牙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