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他。”我连推开宁华辰的力气也没有,只是喃喃说道:“我要去找他,不可以让他一个人……”
“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这里,我会向族人宣布你的正式回归。”宁华辰说道:“还是,你也想成为背叛者?”
我看着宁华辰的脸,无力地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他脸上划过一丝清楚的得意与欣喜,我轻声说道:“他们真的都死了?”
“还需要我证明吗?”宁华辰说道:“我会带你去见他们的尸体。”
“不,不用了。”我的声音在颤抖:“我不要看。”
“你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事实。”宁华辰的手扬起来,打了一个响指,萍姐走进来,瞅了一眼我的脸,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少爷。”
“好好照顾她,我要出去一趟。”宁华辰的眼睛都笑了起来:“眼见为实,我也要去亲眼验证一下。”
宁华辰刚走,萍姐立刻将屋子里所有尖利的东西收起来,看她忙前忙后,我呆若木鸡,只是靠在床上,“不用收了,我不会就这么死去的。”我冷冷地说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以防万一。”萍姐说道,最后,就连指甲剪也被拿走。
她忘记了窗帘,我想,利用它也可以了结自己的性命,但我真的没有这个念头,双眼仍是又干又涩,照片上支离破碎的现场和凤皇了无生气的脸交替在脑海中出现,心痛到没有任何感觉,我走到窗边,那些人影依然在,远处传来的瀑布声似乎在宣告它的存在,我也必须存在,双拳握了起来……
宁华辰去了很久,一直到下午才回来,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我坐在摇椅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吃饭了吗?”他坐到我的对面,从他的表情就可看到成就感,这对我无疑又是一重打击。
“吃过了,我不会饿着自己的。”我说道。
“杜氏集团与时代娱乐准备对外封锁消息。”宁华辰说道:“凤皇的遗体摆放在blue会所,杜宾……很糟糕,因为没有全尸,所以现在被放在殡仪馆,等待遗体的修复。”
“不要再说了。”我站起来,双腿晃了一下,宁华辰扶住我:“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们一个也不能活,留下你的孩子,已经是最后的仁慈,我下一步的目标是慕容长风和凤飞。”
我已经麻木了,眼前的宁华辰不再是那个让人摸不透的少年,而是雄心壮志的杀人狂魔,我推开他,独自上楼,回到房间后跌坐在地板上,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我经历了三天的低迷期,如同行尸走肉般,每天在萍姐的帮助下进食淋浴入睡,她几乎不怎么说话,一改之前的好奇,默默地呆在我身边,也绝口不提蓝姐和丛扬,三天以后,我终于苏醒过来了,与其说是苏醒,不如说是觉醒。
我开始主动进食,一改之前的颓废,这三天,宁华辰并不完全呆在这里,每天下午他都会外出,直到晚上才回来,他会过来和我扯几句,无非是他行动的进程,从他的语气里听得出来,他并不怎么顺利,凤皇和杜宾早就让族里的人转移到秘密的地方,而慕容长风和凤飞也不是轻而易举能够对付得了的,他越颓然,我越兴奋。
我必须将内心的真实感受掩埋,假装自己已经麻木,甚至表达出消极的顺从,在娱乐公司呆过,见过那些艺人如何人前一面,人后一套,如今也派上用场了。
宁华辰乐得我越来越顺从,我像一只被囚禁于牢中的麻雀,是的,只是一只麻雀而已,宁华辰对我的态度十分复杂,他时而像一个控制一切的帝王,时而像一个爱撒气的孩子,有时,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弟,而现在,他似乎想表露出纯粹男人的一面,这让我有些害怕。
我坐在窗边,宁华辰焦灼地在我身边打转,我继续一声不吭,与侠族的对垒并不那么顺利,若我开口,只是激怒他罢了,他最近已经打碎了不少杯子和盘子,就连洗手间的镜子也没逃过一劫。
“不能和我说说话吗?你很少抬头看我,因为我身上有凤皇的影子?”
“不要提他的名字。”我并不抬头,只是盯着手上的书,一本关于复仇的西方名著,“你现在对这样,无非是因为我流着和你一样的血,虽然只有一半,还有,你在我身上找到了蓝姐的感觉,不要被这种感觉迷惑了,它其实不堪一击,因为我从未真正地关心过你,只是客气而已。”
宁华辰拍掉我手上的书:“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我知道,现在连真实想法也不能讲出来吗?好,明白了。”我站起来,重新站在书架前,挑选适合我的书。
有这么一种人,内心缺少了一块,想要努力弥补,却因为过多的欲望而沟壑难填,这种人还拥有过盛的野心,我现在能抓住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就算我态度冷淡,偶尔也会给宁华辰倒杯咖啡,或是在他躺在沙发上时盖上毯子,这些举动会让他心生希望,我会加入这个家族,回归自己的血统,这只是我制造出来的错觉罢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替凤皇和杜宾复仇。
我的内心焦灼,终于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萍姐叫来了医生,开始打点滴,两瓶药水下去,身体的温度依然灼热,我开始想念凤皇,想念他冰凉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可以让我感觉到安稳,又想念杜宾的身体的炽热,令人沉稳安心的怀抱,我在冰与火之间辗转反侧,直至昏睡过去。
一只手在我的脸颊脖颈间游离,我睁开眼,看到宁华辰的脸,他俯身下来,有片刻的犹豫,似乎在极力地控制自己,我吃了一惊:“你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直接吻上我的唇,我气极了,用力地咬过去,血从他的嘴角冒出来,滑进我的口腔中,挣扎着起身,宁华辰按住了我,那口血便滑进喉咙,滚入胃中,我感觉到极度的不适,抽手出去,被他握住:“这是你的回礼吗?”
“你疯了,你把我当成什么?”我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