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话已至此,就不用他凌欢再说了。
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场!
贾思幽终于抬眸,那双东方人原本特有的漆黑眸子,却泛着淡淡的金色瞳圈,瞳圈中却又有着浅浅的红色,看起来让人无限迷醉。
这是三种力量交汇而成才形成的眼眸吗?
凌欢心里忍不住思忖了一句。
而贾思幽却用她的目光朝台下扫了一眼,她好像没有看任何人,但每个人都感觉到她好像在盯着自己。
无处不在,无所不在。
这就是现在的贾思幽给人的感觉!
在座的众江湖人也是大佬中的大佬,却连番被凌欢和贾思幽以威势压人,这种感觉本来是不爽的,可出奇的,在座的人都生不起半点抵抗的勇气。
当一个人比自己优秀一点的时候,也许自己会有妒忌或者超越她的勇气。可如果一个人要比自己优秀很多,优秀到让人仰望。
这种时候,就没有了所谓妒忌、反抗的情绪。
高山景止,景行行止。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绪!
贾思幽不说话,而凌欢眼中的她却已入画。
她只是站在那里,面容素颜,却有一种绝世而孤立的美感。
这种美无关情*欲,这种美来自对生命本质的尊重。
“诸位可曾听闻,我灭了宗族?”贾思幽终于开口了,一开口,依旧是淡雅的语气,可问出来的话,却让众江湖人摸不着头脑。
众人面面相觑,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威胁他们吗?
贾思幽却又开口了:“诸位可曾听我解释过一句?”
没有!
屠戮族亲,她从未解释过一句。当年他们在江湖闹将起来,叶总来了又走。不也拿她没办法?
只因她是天道境!
只因为她是天道境!
华国当初唯一的天道境,所以她为所欲为!
贾思幽道:“你们中境界最高者不过罡劲,唯一一个入了神境的……”言至于此,贾思幽忽然顿了顿。
她境界已开七感,亦有如凌欢那般不闻不见,觉险而避的本事,不知为何,她方才忽然觉得心刺痛了一下。
何故?
贾思幽瞥一眼台下人,终于还是轻声道:“何不出来现身一叙?”
眸光所致,却是寺外的一颗枣树。
凌欢心神电转,手一挥,黑金邪刀就扎了出去。
‘叮’的一声,那刀稳稳的扎穿了树干,树上抖下一人,那人足尖在黑金刀锋上一点,人就飘进了院落。
好靓的轻功!
再看那人,却是一个白发少年。
白发,不似白化病人的那种白发,也不是黑色素消退之后呈现出来的衰老灰白,而是纯白。
白如雪。
他一头白发凌乱,面容更是像个少年。
少年穿一身白衣,白鞋,手藏在袖中,凌欢眼尖,看得出他小拇指上套着绳索,这是……兵器吗?
“早闻暗影联盟之主脾气暴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少年开口,声音很磁,听着有靡靡之音的味道,可说出的话,却是逞般嚣张。
凌欢一笑:“给你建个台阶下树,倒是我的不是了?”
“也是个道理。方才得罪了!”这少年人竟不和凌欢做口舌之争,施施然施了一礼。
凌欢又点头:“猴子里面你算是机灵的。”
这话就纯粹是挑事了!
这少年人果然面色一变:“阁下什么意思?”
“可有堂会请帖?”凌欢却不回答,反而询问道。
少年人从胸口掏出一个帖子执拿在手里:“自然有。”
“有帖子却不进门,爬到树上观望,不是猴子是什么?”
少年人怔住,过了半晌,面色却又缓了过来:“的确是在下有失分寸,给诸位赔不是了!”
说着,他竟一揖到地,朝着众人欠身一圈。
这个姿态却让凌欢给愣住了。
这尼玛就是橡皮啊,他打一拳出去,人就缩回去,他收拳回来,人也弹了回来。
这小子怕是要比马文曲更不好对付!
“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
“只是凌欢阁下的看法罢了,与在下有什么关系?”
少年人起身,竟然还是一副不生气的样子。
凌欢点点头:“思幽?”
此时境况,毕竟是思幽的主场。
凌欢转头看贾思幽,却见贾思幽不知何时,眼已成痴。
什么鬼?
凌欢心里莫名就嘀咕了起来。
高凝更是扶额:“你是孤养的小狼狗吗?谁准你出去咬人的?”
贾思幽定了定心神,竟是抬头一笑:“未曾想在这里碰上,你我本能喝一杯茶的。”
“此事过了,喝茶也不是不可。”听这话,这白发少年竟和贾思幽是旧交。
凌欢挑眉,高凝却是翻了一个白眼。
看来江湖堂会一开,把该与不该的人物都给炸出来了。
“喝茶的事再说吧,你今天为何而来。”
“为你!”少年指着贾思幽:“我和你争了一辈子,你不能赢。”
你不能赢,不是我不能输。
虽然是同一个意思,但代表的含义却是不一样的,‘我不能输’代表的是曾经输过。
而‘你不能赢’却是无冕之王对自己王冠的捍卫!
这人是谁?
凌欢把眼神朝贾思幽投去,贾思幽低垂眸子,那一双似浩瀚无边的眸子像是眨了眨,情绪难分。
许久之后,她才淡淡的道:“他是我的夫君,七星之一的禄存,张禄存。”
凌欢险些没一口血喷出来。
禄存?
七星之一?
这没关系,这OK,但……但这少年特么的是贾思幽的男人?
贾思幽竟然还有男人?
还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凌欢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脑子转的很快,抱歉的朝贾思幽点了下头。
贾思幽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天下人面前把自家事剖出来,但眼下,她也不放在心上。
昔年地藏王菩萨发宏源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度人谁度人?
度人,也是度己。
金刚经曰: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人解我所说义不。不也……
她功夫大成,入这红尘,本以为心已成灯,谁曾想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击碎她数十年来的青灯古佛常相伴。也没料他朗朗一笑,就敌破她一声木鱼一香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