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振龙呵呵一笑:“今天这意思么,当然也是为了江湖规矩。”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懵逼。
刚才不是说了不选盟主吗?至少不是你选,那你这话又是几个意思?
叶振龙这里却是卖了个关子:“请圣教丹朱法师!”
朱丹法师身穿绛红内黄法袍,赤着右臂,手合佛礼出现。
他一出场,皆是引得众人一惊。
要知道活佛这样的存在是要被人顶礼膜拜的,似乎从丹朱法师成为活佛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曾在公众面前出现过。
今天这么堂皇的出现,是为了江湖?
只能是为了江湖!
“诸位施主。”朱丹法师却先是与众人打了声招呼,尔后朝着叶振龙道谢:“也谢过叶施主了。”
这一声谢过并不是为了谢叶振龙买面子给堂会做司仪,而是谢过他在圣教与凌欢之间周旋。
这一声谢过,若在别的场合说了,兴许会被有心人利用,说圣教与朝廷关系如何如何,但在这个场合,反倒不用畏惧。
只不过这其中的深意,还要叶振龙自己去体会。
叶振龙一笑,行江湖礼,退场。
既然他这张虎皮的作用算是用完了,那他也乐得离开,身为政界人士,虽然也有几分江湖背景,但对于江湖事,毕竟还是少碰为妙。
丹朱道:“这一次开堂会,是想请诸位做个见证。这亦是符合江湖规矩,我多年来不入世,但错了就是错了,我必须给出一个说法,此事错在我,不在圣教,凌施主,你为圣教宿主,请上来吧!”
台下八仙桌,凌欢却是一愣。
这老匹夫叫自己宿主??他几个意思?
身边的高凝却是在嘴角上扬起了一道弧度:“没看出来,老和尚倒是真有几分赤子心。”
“嗯?”
“上去吧,孤看你表演!”高凝不由分说把凌欢给推了上去。
凌欢心情很复杂。
他本来是来问罪的,但这老匹夫张嘴就承认错误,这搞得他很不适应。
他不适应,而台下的江湖看客们却是一脸懵逼。
这什么状况?
难道是??这是审判!
终于还是有老一辈的人明白过来了。
江湖中,但凡有两个能引起江湖动荡的大门派之间发生了无法调和的矛盾,这种时候若是开展,就会波及到整个江湖。
而解决的方法就是开堂会,审判!
把对错权交给江湖众人,用谈话的方式来和平的解决问题!
怪不得这老和尚一上台就说自己错了,而不是圣教错了。他心中有大局,把这因果自己担了。但是??这老和尚和暗影联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八卦之心是无关男女的,看台下那些渴望真相的大眼睛,凌欢却有些为难了,他看丹朱:“老法师,我不知道你是这个态度,若是知道了,兴许就不会这么兴师动众了。”
老匹??哦,不。老和尚讲道理,他凌欢自然也讲道理。
现在这事情闹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就有些尴尬了。
丹朱法师却是摇头,依旧颔首微笑,慈眉善目的模样:“既然是江湖大义,就要江湖人自己去承担!”
这话出口,无异于告诉凌欢,他丹朱也要入世了!
凌欢认真的看丹朱:“法师大人,真的要把这事公之于众?”
“我们既是江湖。”
凌欢点了点头,眼神里终于有了几分敬佩。
也许老酒爷和高君的事圣教的确要负几分责任,但真正算起来,圣教其实也无大错。谁能算得准他凌欢究竟是否会把平巫咸的责任扛起来?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圣教做出后备手段,不与他交心亦是可以理解的。
凌欢看众人,拱手:“我是谁,想来不用与诸位做过多介绍了吧?”
这话说的很狂妄,但他凌欢的确有资格说这话!
至少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台下的江湖人并没有发出半点异议。若说之前没有人认识暗影联盟之主是谁,那也许是凌欢把自己藏得太深了,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在樱国、联合国那么一露脸,试问这世间谁人不识他?
谁人不知道赤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
凌欢道:“古往今来,江湖人从来都为养育了我们的这一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明末之时,清兵入关,我江湖人身先士卒,以刀马为号,奋勇杀敌。
清末之时,我江湖人成立天地会、洪门。以反清复明为大义。
如今新朝百年,我华国国泰民安,这亦是我们江湖之福,诸位说是不是?”
凌欢引经据典,说的台下众江湖人皆是点头不已。
这个时候,凌欢忽然话锋一转,语气悲怆铿锵道:“但这世道,却并非我们眼中这个国泰明安的世道。
诸位都是江湖前辈,自然听说过武行种种,圣教有佛、蛊门有巫,道家有术。我们江湖武行,也有成圣的法门。
以功夫淬炼,修炼己身,无论是外门内家,都可攀登天道境。数年来,江湖中能攀登天道境的人寥寥可数。
我岳父高君是一个,我岳丈老酒爷亦是一个。
但如今,我两位天道境的长辈却一死一残,这是仇,试问诸位,我作为晚辈,作为江湖人,这仇。我该不该报!”
“报!”
“该!”
“自当如此!”
江湖恩怨本来就是这样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杀了干净!
凌欢点头,见成功的调动起众人的情绪,这才把话锋一转,看着丹朱法师道:“这事情,就得从我本家说起了。
我凌家仗着血脉之威,曾在千年前显赫。千年前我凌家如何,想来诸位亦是清楚!”
“自然!”
凌家先祖平巫咸,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凌欢又道:“那诸位自然也知道,巫咸并没有死,他每一个纪年重生一次,九百年来,有江湖无数高手曾为此献身。想来,诸位也有听闻!”
“这……亦是自然!平巫咸者,乃称英雄!”
“是,这是英雄。而我作为凌家人,对平巫咸这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来圣教,是为了取一物,为平巫咸。然圣教明知此行艰险,却消极以对。致使我们江湖高、酒、两家天道境高手一伤一残,此事,圣教该当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