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玛利亚先是一怔,旋即就笑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酒爷早就堪破了这个生死局,既然是必须要死一个人才能解开的局,他反正也打不过玛利亚,干脆闭了自己的九感。
这一避,与死无异。但这样一来,玛利亚也杀不了他。
没有人可以杀死一个身体已经死亡的人。
他早准备用自己身体的死亡来换玛利亚这条命。
玛利亚笑了笑,脸上的神情却迷惘了。
这是死局,她好像也解不了。
这种铁链中蕴含着神之力,她无法用自己的意识去破开她。
这就是她的结局吗?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玛利亚抬头看着顶壁越来越快落下的沙尘,直到那沙尘将他们两人埋葬,直到沙尘落入眼中,她也没有闭眼,也没有想明白。
尸横遍野。
第六殿的拱门处,佣兵和苍狼小队战士们的尸体混杂在一起,血染红了大殿的地板。
凌欢每走一步,心都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怎么就落到了这般地步?
那个玛利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人?
凌欢想为苍狼小队的战士收敛尸体,却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你好像很愧疚?”
脑域里,小凤凰询问道。
凌欢不说话,他现在没有一点点说话的欲望。
“愧疚是良善之人才会有的品质。”小凤凰又说了一句。
“我是恶人,他们的死,我应该负责。”
“那你也不是恶人。”
“我现在要去找恶人了!”凌欢坚定自己的心态,他扶着高君出了大铁门,眼中的杀意要比这冰原还要寒冷。
死了这么多人,不怪玛利亚太强。只怪圣教不说清楚。
如果圣教早一点开诚布公敞开心扉,他带来的就不是高君和老酒爷两个天道境高手,而是暗影联盟的大军,是联合国异人军团!
玛利亚来时的飞机就停在冰原上,凌欢上飞机,很快就朝着巴萨市行驶了过去。
第六殿,黑蜘蛛从尸骸堆中爬起来,他想了想,朝第七殿走了过去。
……
“凝儿,带九儿来一趟巴萨。”飞机上,凌欢拨电话给高凝。
聪明的高凝一下子就听出了凌欢语气里的不对:“出事了?”
“一点小事。”凌欢倒是没敢把高君的伤和老酒爷的死说出来,只是压低声音道:“让齐天安排一支部队来巴萨。”
“部队?”
“我和圣教有点事情要谈。”
“那也用不着部队吧?”
“要的,如果他们不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我不介意把他们灭掉。”
高凝沉默了一下:“这事情先缓一缓,孤来了再说吧。”
挂电话,远在哥本哈根的高凝扶额:“孤这个不省心的老公啊!”
“嗯哼?”
“他又要搞事情了!莉莉安,安排飞机,孤要去一趟华国了!”
莉莉安耸肩:“ok,小姐姐!”
高凝又无奈的叹气,她内心实在是很想吐槽,凌欢是山大王当习惯之后走哪儿就横到哪儿。
如今都立国了,就不能再按照黑色世界的方式办事了。
你一个不高兴把军队扎在母国土地上是几个意思?叶总的脸往哪里搁?
再说了,再有多大的事情还需要把圣教给灭了?
高凝直觉凌欢太二,她很大人的打电话给叶总:“叶总,凌欢有些不高兴,好像是圣教惹着他了,你看要不要派点人过去看看?毕竟我们现在带人去华国,联合国那里也不好交代。”
前面一句话是客气,后面一句话就是弹琴听音了。
叶振龙何等精明人物,一听就知道极藏那边出事儿了,他应声:“好,我派人过去。”
挂电话,叶总叫秘书:“小苏,安排一下,我要去巴萨见一见凌欢。”
……
“你说叶总要见我?”极藏军区医院,凌欢看前来探视高君的仁次道。
仁次表情有些便秘的点了点头:“是。”
“你通知的?”
“不是,是你夫人。”
“我知道了,让叶总到这里来见我。”这话就是逐客令了,凌欢心情很不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跟任何人都不想客套。
仁次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点点头走了。
“女婿娃儿,这事不能怪仁次。”高君见凌欢表情难受,开口安抚道。
凌欢应一声:“是,这事怪圣教。”
“也不能怪圣教。”
“是丹朱那个老匹夫不说清楚,让我们去了试炼堂,如果他,如果他哪怕是多提点一句,我带足了人,就算玛利亚能把天捅破了,爸你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岳丈他也……”
凌欢说不下去了,一拳砸在墙上,把水泥墙给砸了个打洞。
“你这是懦夫的行为。”高君毫不客气的道。
凌欢不说话,闭眼。他抛弃老酒爷从试炼堂逃命,这难道就不是懦夫吗?
人往往过不去的,是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高君叹气:“我知道你有火要发,圣教……圣教虽然也是江湖人,但自古以来和我们也不是一条心,这次出了这事,也许能让他们明白点儿什么吧!”
“我该怎么和九儿和凝儿交代?”凌欢抬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无助的神色。
高君忽然就不说话了。
他断了一条腿,他能看的开,可老酒呢?老酒连尸骨都没存下。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高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凌欢沉默一会儿,转身出了门:“爸,你好好休息吧,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不管是鹰领,还是圣教!”
另一间病房,李妙妤和苏妍已经醒过来,两女共处一室,屋子里还有一个转来转去闲的很焦躁的班觉。
班觉一直想出去,无奈这两女的压根就不放行。
一见凌欢进来,班觉当即就走了过来:“赤鹰教官,高师傅他……”
“先不说他,说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圣子是怎么回事,圣教到底想干什么?班觉,我建议你好好想想自己该说什么,我不喜欢对自己人动手,但你也要明白,这是血仇,我必须要报!”
班觉的脚步硬生生顿在地上,看凌欢那张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儿来的脸,没来由的就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