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里正和自己下棋的男人,沈墨言转头朝身后的小丫头看了眼,淡淡一笑,“看来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
凌维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脸怨怪:“还不都是因为你,抄什么近路更快,到头来还更慢!”
“我哪里知道那条道正在修路,早知道我也不至于拉着你往那边去的嘛!”本来是想抄近路过来的,没想到还得绕回原路去,刚好碰上下班高峰期,无一例外的被堵在了马路上,这才导致他们姗姗来迟。
执着棋子落子,凌御行抬眸看了眼朝这边走来的两人,把玩着冰凉的棋子,“老三,推卸责任可不是你的绅士风度。”
“好吧,这事是我不对,连带着让丫头你跟着我受累了!”凌御行这么一提醒,沈墨言这才笑着拉下脸来跟一旁的丫头说着好话赔礼道歉,“乖,别恼了,休息一下,喝口茶,等会吃饭了!”
“我虽然是吃货,可不是二货!别拿吃的you惑我!”轻哼了声,薇薇安坐到一边,拿着杯子倒了杯桔花茶,懒得搭理他。
“……”沈墨言看了看赌气的小丫头,再看看盯着自己看好戏的凌小五,无奈的耸了耸肩,坐到他对面拿起一旁的白子,“小五,杀一盘?”
凌御行抬手看了看时间,偏头看向一旁如牛饮水的喝着桔花茶的丫头,淡淡一笑,“薇薇安,你去跟老板娘说一声,可以准备晚餐了。想吃什么自己跟她说,我想吃的已经点好了。”
“好!”对着家里头的长辈,薇薇安倒也没敢使性子,捧着茶杯乖乖站起身来往厨房走。
落了一子,沈墨言从外套里抽了张请柬过来递了过去,把玩着棋子,思虑着下一子该往哪里下。
淡淡的瞥了眼桌子上放着的请柬,烫金的奶瓶状,请柬正面还有个抱着奶瓶子的娃娃,可爱又呆萌,不用看他都可以猜到这是谁家发过来的请柬。
“周家的小祖宗满月酒?”落了一子,凌御行淡淡的开口,不像是问句,反倒是肯定句。
“嗯哼,听说老爷子高兴,请了整个圈子里所有的人,每家每户都在名单上,大张旗鼓的比周一那小子结婚还热闹。”一想起自家老爷子说起这事的时候,那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如果不是知道他即将要回北京,这会儿肯定不会放过催着他结婚的念头。
“长孙嘛,老爷子肯定是高兴的。”轻笑了笑,凌御行挑眉看了沈墨言一眼,“你家老爷子没催着你?他跟周叔叔可是好战友,人家都升级当爷爷了,你家老爷子还要操心你的终身大事,肯定也急。”
“他就算急也没用,还不到时候。”沈墨言无奈的笑着抬起头,“我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真把那丫头以未来沈太太的身份带回去,我还担心老爷子给吓坏了呢!”
虽然大院里,开他们俩玩笑说她是他的小媳妇的长辈不少,可他也清楚,在长辈眼里,这种事从来就当不得真,可偏偏,他当了真。
“我们家薇薇安也不是小家小户的孩子,你想把她带回去,先别说能不能过你家老爷子那一关,就凌家,你也还得过三司会审呢!我是支持你没错,不过我六哥就那丫头一个宝贝女儿,你们俩还差了那么大的岁数,他肯定不会同意。”
“也就差了那么几岁而已,是你老了,我可没你那么老!对她来说,我现在是最理想的黄金年龄。你们家老六跟你不也差了那么大的年纪,当我岳父年纪正好,出去也不会丢他脸面!”
虽然跟那丫头有点年龄差距,也有代沟,但是他们一起长大,她是他看着长大的,比任何男人都要了解她,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你那么自信,那等你回北京了,就自己登门拜访吧!再过一两年,那丫头最美好的年纪,你要是不能把她变成你的,那就有可能成为别的男人的,我的意思你明白?”
“明白。我也是想着回北京了再考虑这些问题。”最起码在北京安定下来了,两边的老爷子那边也比较好说话。
落了一子,沈墨言这才想起正事来,“我听说叶崇熙飞法国去了?他倒是挺锲而不舍的嘛!”
“他等了那么多年的机会,如今毫无障碍的可以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哪能这么轻易放弃?”戏谑的勾了勾唇,凌御行静静的看着棋盘,暗沉的眸底风起云涌却被掩饰得波澜不惊。
沈墨言吧嗒吧嗒的抓着棋盒里的棋子,感受着那入骨微凉,“你还能这么淡定的待在国内,真不容易!”
“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彼此信任,我这是给她我全部的信任,我不后悔,也相信她不会让我后悔。叶崇熙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看他现在这阵势,我估计撞了南墙都不一定会回头,那我就给她时间,让她自己看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换做是我,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自信。”落了一子,沈墨言看着棋盘上已经分出胜负的棋局,随手把棋子扔回到棋盒里,“不下了,每次都赢不了你,没意思。”
“不是赢不了,是你的心没在这里。”低垂着眸,凌御行淡淡的笑了笑,抬手优雅的把棋子一个一个捡拾回棋盒里。
倒了杯桔花茶,沈墨言突地想起了什么,搁下杯子看了某人一眼,“我听卓风说,你最近在查袁麟恺?怎么,出什么事了?”
“暂时没出什么事儿,只是怀疑袁家是江家背后的靠山而已,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袁麟恺那小子不简单,不能打草惊蛇了。”
听他这么说起,沈墨言顿时沉下脸来,原本疏懒的神情也渐渐变得认真严肃,“如果说江家背后还有强硬的后台撑腰,势力直达京城的话,恐怕也只有袁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袁麟恺对江艺苑的心思,那可是二十年都没变呢!虽然这几年身边女人无数,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还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江艺苑这些年心思都在你身上,看着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死心塌地的,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袁麟恺一直都隐在幕后,也许五年前的意外,也是他的计划之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和他之间这笔账,恐怕就不得不算一算了。”
“真要算账,你也还是要先顾好你家那只小狮子,袁麟恺可不是善类,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他的小狮子是他的软肋,肯定不会放过打击他的机会,现在他做任何事,都要先三思而后行了。
“走着,吃饭去!那丫头来的路上就嚷嚷着饿了,我们边吃边说。”
“好。”收起棋盒,凌御行缓缓起身。
夕阳西下,拉长的身影在地上脱出黑色的影子,光影交割,切出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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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京会遇上袁麟恺,凌御行似乎并不意外,又或者说,他特地回来,就是为了会一会这个隐藏了太久的男人。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回京的飞机上,遇到同样受邀参加满月宴的江艺苑。
出现的如此巧合,甚至还是同一班航班,这就有些巧合得太过明显了。
凌御行也懒得戳破她那蹩脚的掩饰,坐在头等舱里,静默的看着手上的设计图稿,庆幸的是两个人的位子不是排在一起,一左一右靠窗的位置,中间隔着两个位子,也省了他虚假应付。
下飞机后,取了行李,江艺苑再也按耐不住绕了过来,厚着脸皮缠在凌御行身边,笑着提议:“小五,等会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好意思,等会我要回家一趟。回来北京不回家,老佛爷会不高兴的。”目视前方,凌御行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有些多余。
沈墨言和薇薇安提早了一天回去,约好了第二天去机场接他,只不过小丫头看到江艺苑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了看站在车旁的薇薇安和沈墨言,凌御行偏头看了眼朝自己看来的女人,淡淡的开口:“先送你回去吧!”
“哦,好啊!”既然他开了口,江艺苑也不客气,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
碍着凌御行这个长辈在不好发作,薇薇安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着一起上了车,忿忿的瞪了沈墨言一眼,有气无处发。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坐进车里,沈墨言淡淡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试图转移注意力:“等会带你去吃谭家菜好不好?”
“我要去吃厉家菜!”小丫头闹腾着性子,用着特立独行的方式发泄着对后头坐着的女人的不满。
“可以,不过我得先去取现金,厉家菜那边不能刷卡。”拿她没办法,沈墨言只能耐着性子哄着,替凌御行收拾着烂摊子。
把江艺苑送回了酒店,薇薇安转头看了眼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沮丧的叹了口气,“墨墨,我们还是回家吃饭好了,老佛爷在等着呢!”
“好!”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沈墨言也没把车子往厉家菜那边开,而是直接上了高速往泰禾红御的凌家大院驶去。
回到凌家,早早就等候在客厅里的一群长辈和晚辈,似乎都在等着凌御行回来吃饭。
最夸张的莫过于老佛爷,还有意无意的朝凌御行身后看了几眼,确定是他一个人回来后,失望的别开头。
回家来凌御行第一个就是要跟二老问安,远远的看着老佛爷那期待又失望的神色,很快明白过来她在期待什么,抬手把外套交给一旁的小阿姨,快步走了过来。
“奶奶,我回来了!”走上前,他半侧过身坐在沙发扶手上,抬手搂上老佛爷的肩膀,像个乖孙子一样讨好老佛爷,“孙儿知道您老念想着什么,不过这次很遗憾,您那未来孙媳儿现在正在巴黎出差,赶不及回来,所以就我一个人回来了!您老若是想见她,等她回来了我带她回来见见您老?您看怎么样?”
他的小狮子离婚回归单身的事,早有人捅回了家里来,压根不用他再正式宣告一番,虽然凌家并不是在乎门当户对的家族,但是却无法忍受晚辈当第三者或是踏足别人婚姻。
如今他的女人离了婚,即便是二婚的身份和他在一起,家里的长辈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只要儿孙晚辈幸福,也不会过多干涉内政。
“这还差不多。”听到他这么说,老佛爷总算高兴了些,毕竟她这宝贝孙子一直不愿意成家,他的婚姻大事几乎是成了家里头的头等大事,他家二老不急,他们这两个当爷爷奶奶的不能不急。
“哦,对了,乘乘还让我带了礼物回来,不过,只有您跟凌夫人才有。”说着,他从沈墨言手里接过两个纸袋,按着颜色分别递给凌夫人和老佛爷,“应该是她给您和凌夫人设计的衣服,早设计好了,一直放在a市那边,上次回来我都忘了。”
收到未来儿媳的礼物,凌夫人显然也有些意外,见老佛爷把礼盒拆开,她这才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里打开礼盒。
两个人的礼物都是一件设计独特的旗袍,从面料到刺绣,都极其精致完美。
按着年龄和身份分别设计的旗袍,老佛爷的暗金色丝绒旗袍,裙角和领口都绣着寓意富贵长寿的花纹,低沉而不张扬的色调,在暗金色的衬托下,显露出非凡的气质,如同岁月洗涤下沉淀出来的星沙,闪耀着低调的光芒。
凌夫人那套则是靛蓝和墨蓝柔缓染和的颜色,加上丝绒和刺绣的过度,整件旗袍在鲜亮的颜色衬托下更显贵气优雅,倒是很适合她名门夫人的尊贵气质。
都是出身豪门名门的太太们,自然清楚这样的专属设计定制的旗袍价值不菲,甚至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那丫头的心思和用心,对于他们这些什么都不缺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礼物。
老佛爷仔细的摸着这繁复而精致的刺绣,有些感慨又有些惊讶:“那丫头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奶奶,您不能质疑她的能力啊,她可是国外学成归来的顶级设计师,看过一眼都能估摸出大概的尺码,而且偏差不会大于2。”
“瞧你那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样子,也不嫌丢人!”老佛爷高兴,小心的收好旗袍,抬头朝凌夫人和凌将军看了眼,“你看看你儿子,人家女孩子是恨嫁,他这是什么?你们俩是不是也该看考虑一下孩子的终生大事了?”
“妈,我们俩不是没考虑过,是这孩子不让我们操心也不让我们过问,等他自己想成家了他自己会开口。您看看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您还担心他不想结婚娶媳妇么?”在几个嫂嫂姐姐羡慕的眼神里,凌夫人收起旗袍,吩咐小阿姨带上楼去。
对于自己的宝贝儿子,她现在反倒不担心他不结婚的问题,担心的是这小子又给自己捣腾点什么出来,那才麻烦。
对于家里最操心自己结婚大事的二老,凌御行无奈又无奈,只能陪着笑脸承诺:“奶奶,这婚姻大事您老就别操心了,真要结婚了,孙儿会先把人带回来让大家见一见,咱到时候再商量其他的,您看行么?”
“行行行,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既然他承诺了,老佛爷也不勉强,一切顺其自然。
其实,结婚的事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让那刚离婚的小狮子马上又步入婚姻殿堂,在角色上她未必能做到最好,如果是这样,他宁愿等一切都稳定了再结婚。
他给她的东西,所有一切都要最好的,不论是婚姻还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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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关于亲爹和坑爹
啃着鸡翅膀,妞妞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小恶魔,糯糯的问:“哥哥,为什么你总说爹地不是你亲爹呢?可宝贝觉得爹地挺亲的啊,虽然他有时候比狐狸还狡猾。”
“你见过哪个亲爹会打着帮你保管压岁钱的名义,私吞了咱俩的压岁钱么?而且一吞还吞了俩的!”凌小恶魔轻哼了声,磨牙霍霍的啃着桌子上的披萨。
凌大尾巴狼说起来真不像他亲爹,就连吃个披萨都要偷偷摸摸趁他不在的时候,或者讨价还价威逼利诱哪个美女阿姨对他抛媚眼才能吃到,爷爷就不同了,什么都宠着他,他完全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亲的!
“爹地不是说等长大了给你娶媳妇用么?你现在又不用娶媳妇……”妞妞一脸单纯的看着他,实在不明白现在给和以后给有什么区别。
“笨蛋!家里现在管钱的是苏太后,要是小爷我娶媳妇了才给我,那钱还能轮到我管么?他就是一坑爹,有胆子坑我们也没胆子坑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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