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千乘没想到的是,自己没有等来凌御行的解释,等来的却是严子饶的电话。∷ *。
本以为离了婚两个人可以老死不相往来,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尤其是在凌御行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他打电话过来,她总觉得他是来嘲讽自己。
犹豫了许久,她都没有接他的电话,直道电话被挂断再响起,她这才无奈的解了起来。
见识过他死缠烂打的能耐,今个儿不解他电话,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有事吗?”电话刚一接起,千乘就冷冷的开口,语气怎么听怎么的不耐烦。
“老……额,乘乘,你、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严子饶担忧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真在担心她。
已经离婚,他不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也再没有资格那样大声的质问或是取笑她了。
戏谑的笑了笑,千乘淡淡的开口:“我很好啊,我能有什么事儿,你找我有事吗?”
以前妻和前夫的身份说话,她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尴尬,或许是因为真的不爱,所以即便成了这样的关系,也还是平淡如水。
“没事,就是问一问,我今天刚回来,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不好意思,没空!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忙了!”不等那头的人开口,千乘直接挂了电话。
她实在不想听到严子饶的声音,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时刻都让她有种讽刺的念头。
凌御行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千乘正准备进会议室,看了眼上头的来电显示,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后交给一旁的星雨,“他打来的电话,都不用接。”
“哦……”星雨看了眼来电显示,讪讪的应了声,拿着手机往助理工作室走,等看到会议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的时候,她这才把电话接了起来,轻咳了声,毫不客气的开口:“总裁,我们总监说不想接你的电话!”
听到这声音,凌御行微微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是谁,“星雨,我找你们总监有话要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你们不是总把我跟我姐傻傻分不清楚么?”一句话就能听出来是谁,果然是**oss,厉害!
“星云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你们总监呢?”姐妹俩虽然是双胞胎,可是性格差远了,以星云那冷淡的性子说话不会这么冲动这么不顾后果。
“哦,老大开会了,手机扔给我说但凡你打来的电话,都不用接。”说这话的时候,星雨猛地想起大早上的绯闻,说得咬牙切齿。
“好,我知道了,跟她说一声,我等会过来主持会议。”既然她不愿意接他的电话,那么他自己过来亲自解释清楚。
山不来就我,我过去就山。
妥协其实并不需要理由,仅仅只是因为他在乎她,那么就可以无条件的为她做任何事。
听完星雨的报告,千乘转头朝一旁的裴航看了眼,“总裁说他等会过来主持会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估计是临时决定,我从那边回来他也没跟我说。”裴航耸耸肩,心里了然,也没多说,随手翻开手里的文件,“我们先开会吧,其他的等总裁过来了再说!我估计他也是过来鼓舞士气,不妨碍我们处理正事。”
这话虽然是说给大家听的,可千乘明白,这话更是说给她听的。
会议进行到最后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倨傲的身影卷着一身凛冽的气息走了进来,似乎是知道是谁,千乘头也没抬,继续在笔记本上敲打着会议内容,清冷的娇颜上挂着公事公办的严肃和认真。
平常**oss突降会议的机会并不多,众高管见着总裁大人过来,纷纷站起身,这么一站,只剩左侧最前边的千乘还坐着,乍一看去分外扎眼。
似乎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千乘微微抬眸,转头看了眼站起身来的众高管,受了这么多的注目礼,场面和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正当她刚要起身的时候,主席座上站着的男人已经开了口:“都坐吧!”
窸窸窣窣的落座声扬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原本和谐的办公室,因为总裁大人的到来,气氛一下子降低到了冰点,任谁都看得出来今天总裁大人和总监大人的气场不对,哪里还有几天前讨论着年会的和谐?
不过是一则人云亦云的绯闻,间或者说是一早上,改变的东西远远比想象的要多。
本来会议已经接近尾声,裴航也没多说什么,主持会议的主动权全落在了千乘身上。
被众多视线盯着,千乘硬着头皮把所有要交代的细节一一交代完毕,这才把说话权交到主席座上的男人身上。
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仿佛那个位子上是空的,他根本不在这里似地,这样被忽略的感觉,让主席座上的男人分外不爽,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揪了起来,甚至毫不客气的狠狠拧了一把,带着让人窒息的疼。
她就是有办法折磨他,即便只是赌气,都能伤得他体无完肤。
低气压的会议在总裁大人的鼓励声中结束,所有人纷纷散场,参与欧洲风尚的众高管都得到了特赦,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回家收拾东西,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下子走剩下三个人。
千乘看了看笔记本上的时间,也跟着收拾桌子上的文件起身,坐在对面的裴航看着僵持的两个人,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先一步出了办公室。
爱怎么折腾怎么闹随便他们了,反正是会议室,没什么可被砸的。
即便真有贵重物品砸烂了,那也是总裁大人的责任,火烧不到他身上来。
凌御行微微侧过身看着左手边仓促收拾东西的女人,从他进来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原本所有到了嘴边的话,撞上了她的冷暴力,全都被冻在了喉咙里。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站起身一把扣住她忙碌的手腕,制止了她这样恨不得从他身边逃开的动作,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动作,都让他觉得刺眼,那种即将被她丢下的慌乱,像火一样狠狠的灼着他的心。
凉薄的大掌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倏地一顿,抬眸看着他,静默的琉璃眸子波澜不惊,却多了几分薄凉。
“宝贝,听我解释好不好?”本来只是自己的一个局,甚至说不上是精心谋划的局,他从没想过要把她牵扯进来,可是到最后,还是无可避免的伤害到了她。
“总裁,您想解释什么?”她漫不经心的拉开他的手,挺直的站着,如若一朵高贵的黑色郁金香,那双疏离的眸子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都觉得遍体生凉。
收回手,他缓缓紧握成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锁住掌心那最后的余温,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报纸上的事,我可以解释。”
“那好,我给你五分钟时间。”她抬手看了看表,公事公办的模样措不及防的戳中了某人的心。
此时此刻的他们,就好像是盛怒之中的两只刺猬,只要一靠近,就能够彼此伤害。
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他,对着她这张冷脸,所有解释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他怕这个时候自己的低头和谦卑,换来的会是她冷冷的嘲笑和不屑,她现在不耐烦的反应,已经给了他所有答案,即便解释,也只是徒劳。
她不够信任他,单是这一点认知,已经让他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疲倦,疲倦到不想开口解释了。
最终,他张了张口,从那张薄唇里出来的只是一声叹息和他无力的摆手,“算了,你去忙你的吧!”
她猛地抬眸,眸光轻颤的看着他,原本她以为可以等来的解释,没想到只是这样一句淡淡的回应,上一刻满心的期待和骄傲,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崩裂成一地碎片。
他这样的反应,是不愿意解释,还是无法解释?
她只是想要一个解释而已,不管是什么,就算是骗她她都可以原谅,可是他没有,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她不由得抱紧了怀里冰冷的笔记本,锡箔的笔记本带走了掌心最后一丝温热,她戏谑的勾了勾唇,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明明就在自己面前,可她却觉得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透明的墙,谁都跨不过去。
僵硬的转身,她几乎是狼狈不堪的从办公室里逃离。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猛地转头看着那砰一声关上的会议室门,重重的关门声仿佛一记闷锤敲在了他的胸口上,他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以往无数次的妥协,无数次的拉下脸来耍赖,甚至是那若有似无的冷战,可是这一次,在现实面前,在信任面前,两个人都输得一败涂地。
谁都不愿意再一次妥协,又或者害怕着这一次的妥协会为下一次埋下更深的危机,于是谁也没有说,谁也不愿意再低头。
两个人,就是那样骄傲的,互相伤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