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蓉蓉的班主任对这孩子的总结挺简单，一直品学兼优。不过她无意中说得一句话，引起了陆离的注意。马蓉蓉在刚开学时情绪有点波动，成绩也跟着波动。后来，她及时找到了马蓉蓉的家长，很快，马蓉蓉就调整了状态，成绩也稳定了下来。

开学初，也就是三月份左右。陆离记住了这个时间点，然后让班主任把跟马蓉蓉要好的同学喊到办公室来。

不一会儿，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走了进来。她听说要了解关于马蓉蓉的情况，她明显有些狐疑。

“蓉蓉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对马蓉蓉的评价跟班主任老师一致，这说明“品学兼优”四个字是取得了共识，“叔叔，你们是干什么工作的？为什么要问蓉蓉的情况？为什么不找蓉蓉自己呢？”

陆离撒谎说：“我们是搞扶贫工程的，想要资助几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我们不仅要看学校的推荐，还要进行调查都走访。你能具体说说马蓉蓉同学家里的情况吗？”

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孩子，听见这话就彻底放心，也把话匣子打开了。

她说得情况跟陆离掌握的差不多，“蓉蓉说她以后上大学要申请贷款，然后开始勤工俭学。她哥哥虽然非常疼爱她，可毕竟是没有是什么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同父异母吗？”

“哎呦，我好像说错话了。这件事一般人都不知道，其实蓉蓉妈妈是怀着她嫁给现在的养父。为了不让外人说闲话，他们家一直对外说，两个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其实是没什么血缘关系。

不过她哥哥对蓉蓉比亲哥哥还要好，为了她弃学打工，每天都要来学校门口接蓉蓉下晚自习。蓉蓉带的午饭每天都换着花样做，虽然没什么太好的菜，但是这份心意难得。即使是这样，蓉蓉对她哥哥有时候还是发脾气。

假期的时候她跟哥哥好像吵架了，开学初有半个月没有人接她下晚自习。后来她成绩下滑，班主任找了她哥哥，之后，她哥哥又开始接送了。”

看来马蓉蓉在假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是跟她哥哥有关系！

“对了，马蓉蓉认识一个叫胡殷的女孩子吗？她也是个高中女生，是第六高中的。如果不是出了车祸，现在也读高三！”陆离突然问着，“还有个叫杨乐乐的男孩子，你们认识吗？

“蓉蓉不认识校外的人，我没听她提起过。蓉蓉的圈子很窄，连QQ都没有，只有个长期联系的笔友，我们还笑话她老土。”

“什么样的笔友？”这年代还有用书信联系的，可真是太少见了。

“她们是六年前开始联系的，听蓉蓉说，她上初一的时候给《男孩女孩》投稿。有一次，一封退稿邮到了她手里，可稿子并不是她写的。她跟杂志社联系，找到了稿子真正的主人。蓉蓉说那个人很有才华，她们就开始通信了。这一通就是六年，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那个人叫什么？你知道有关他的情况吗？”

“我问过蓉蓉，可是她说那些不重要都是俗事，她们仅限于精神上的交流。后来我就不问了，平常她也不跟我提。可能在蓉蓉心里，我就是她俗世的朋友，那个人是她精神领域里灵魂契合的朋友。”

现在的孩子思想还真是成熟复杂，连陆离这个成年人都无法理解。

陆离嘱咐班主任和这个小姑娘，不要跟马蓉蓉说他们过来调查的事情，然后离开了。

看来马蓉蓉身上没什么重要的线索，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假期临近开学的时候，马家兄妹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事情影响了两个人的感情，影响了马蓉蓉的学习。

陆离他们又赶去屠宰场调查，正好马国连休班不在。厂里的领导对这个小伙子评价挺高，说他技术好能吃苦，人也和气，就是命苦了些。

陆离他们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在离开屠宰场的时候，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追了出来。他似乎是害怕被旁人瞧见，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让陆离真是看不上。

“警察同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他要往陆离跟前凑乎，让陆离拦住。

他也不介意，继续笑嘻嘻的说：“你们来调查马国连吧？那些领导说话都是一个强调，调查谁都是那番话，我不听都知道。无非是什么工作勤劳能吃苦，专业技术过硬起到了带头作用，为人亲切与同事关系好之类的。想要听见真话，还得深入基层。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有我们才能发现真正的矛盾和问题。”

这小子平常没少开会，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陆离心烦的摆摆手，示意他哪凉快哪待着去。这路货，你越是着急他越不说。

果然，他见陆离不想听的样子有些急了，“警官，我知道马国连的秘密！那小子表面是个好人，实际是个变态！说好听的是为了妹妹弃学打工，其实就是想要搞自己的妹妹！”

他这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他见状得意起来，“我这个料爆得够大吧。这事可是个秘密，除了我谁都不知道。那小子一天到晚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得得瑟瑟贼招人烦。那天跟我还叽叽歪歪，自己身上那么大的粑粑尕子，以为谁都看不见？我胡三的眼睛可是雪亮！”

“诬陷可是违法的！”陆离提醒他。

“警官，我可没诬陷人。”他拍着胸脯嚷着，“那天我看见他钱包里有一张照片，上面的姑娘就是她妹妹。我不过是抢过来瞧了一眼，他立即就急眼了。当时我就说了一句，‘这不是你妹子吗？又不是你媳妇，紧张什么？’。他的眼睛立起来，那架势就像要吃人一样。

我一瞧就觉得不对劲，怎么看都不像是哥哥对妹妹。当天下班，我看见他走的方向不是家，就偷偷跟着。没想到他去了第二高中，正赶上放学。他躲在树后面，看见他妹妹出来就在后面跟着，一路护送回家。

这哪里像正常兄妹？我就说自己说得没错。那小子变态，什么东西都给妹妹买。买内衣裤是常事，连卫生巾都给买，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陆离听见这话一怔，追问着：“你看见马国连买卫生巾和内衣裤了？”

“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他连忙点点头，“那天我不是跟着他回家了吗？看见他进了楼下的超市买东西，到了没人的地方，他还把内裤掏出来贴在脸上蹭。那内裤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有卡通的图案，一看就是少女穿得，真是变态啊！”

“你能记得是哪一天吗？”

他马上说出了日期，正是在杨乐乐床下发现的收据上的日期！没想到这趟屠宰场之行得到这么重要的线索，现在可以正式拘捕马国连了。

虽然陆离还没清楚马国连跟杨乾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妹妹马蓉蓉。陆离觉得只要从这里找到突破口，不怕马国连不被拿下。

陆离赶紧带人赶去马家，他刚到马家门口，就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不好！这是煤气的味道！陆离生怕煤气泄漏太多会爆炸，不敢贸然按门铃。他招呼人跟着自己一起撞门，不出几下门就被打开，一股子浓浓的煤气味扑鼻而来。孟哲赶忙跑去打开窗户，陆离冲到卧室，看见马蓉蓉就躺在床上。

“快点打120！”陆离摸摸她的脉搏，虽然微弱却还有。

马国连不在，煤气的开关是打开的，显然是故意自杀。很快，救护车来了，马蓉蓉被送进了医院。陆离通知了马国连，他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马蓉蓉被送进急救室，经过医生的全力相救，她脱离了生命危险。送回病房的时候，她还没有清醒。

“陆队，我们在马家找到了这本日记！”马国连看见日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陆离翻着看，越往后看，脸色越凝重。

“马国连先生，我们怀疑你跟谋杀杨乾有关。你是跟我去警察局说，还是在这里交代？”陆离合上日子本，让孟哲把马国连的手铐上。

马国连眉头紧锁，“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情。什么杨乾，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们在杨乾家里发现了鞋印，还发现了一张收据。开出收据的商家就是你家楼下的超市，上面显示你买了卫生巾、内裤和电热宝。而且我们还找到了大箱子，在上面和里面都发现了熟悉的指纹和脚印。你不用抱着侥幸的心理，只要我们提取你的脚印和指纹，马上就能有结论。这样你还要否认吗？”

马国连听了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他笑了一下说：“警官，我是给妹妹买过这些东西。至于收据早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了，留着也没有人会给报销。至于你说得什么箱子，我真是不明白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