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晚上没怎么睡好,梦见一大堆披着人皮的娃娃追着自己,她吓得东躲西藏,最后曲寞出现打跑了娃娃,她这才睡安稳了。
第二天她睁开眼,看见旁边没有人,床的另一侧被整理的很平整。她起床出了卧室,屋子里静悄悄,冷冰冰,丝毫没有往日的气氛。厨房里更是冷锅冷灶,曲寞没有准备早餐就走了。
看样子他是真生气了。以柔洗漱完事,做了些粥和小菜,自己吃了一些,装在保温饭盒里一些拎到学校。她知道曲寞今天上午没课,一准是在办公室或是图书馆里。
办公室里不见他的人影,图书馆里也找不到人。以柔给他打电话,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听。他这是打算不理睬自己了吗?大男人就这么点心胸,心眼真是够小!
以柔正在心里嘀咕,手机突然响了。她顾不得看清楚来电显示就接通,里面传来商叔叔的声音,让她多多少少有点失望。
“丫头,你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商叔叔劈头盖脸的骂着,“你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没有人性的杀人凶手吗?而且他最喜欢残害中国姑娘,你还敢去做诱饵!我看是曲寞那小子把你宠上天宠坏了,忘记了世事险恶。”
“叔叔,詹姆斯警长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且他们就潜伏在我身边。”以柔赶忙解释着。
“什么万全的准备?要不是曲寞及时赶到,你轻则受伤,重则......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商叔叔火气很大,“当初你想要给大哥、大嫂报仇,回国选择读法医,我并没有反对。因为这个职业接触死尸,最起码是安全的。可现在,你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以身试险,你想没想过我,想没想过曲寞,想没想过泉下的大哥大嫂?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让爱你的人该怎么活下去?
曲寞不顾辛苦赶去渥太华,他已经掌握了证据,查到了剥皮案的真凶是谁。可是她的莽撞和冲动让他的努力成了徒劳,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他打你和詹姆斯的电话打不通,预感到了不好,竟然租了一架直升机赶回去。小柔,曲寞真得非常非常爱你,你最起码该相信他!”
以柔别说的无言以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可挂上电话想想,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她也是想要尽快抓住凶手,她怎么知道曲寞这么快就能找到凶手?
最让她心里不舒服的是曲寞,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向长辈告状。
以柔气呼呼去了实验室,威尔斯教授回来了,他带回了研讨会的资料。那些可都是国际上最领先的理念,能够看见好好学习可是难得的机会。
她忙活了一个上午,接到詹姆斯的电话才知道已经到了晌午。詹姆斯在电话里邀请以柔去旁听,他们下午要审问费尔。以柔对这个案子非常的感兴趣,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了。
以柔在学校食堂里简单吃了一口,下午跟威尔斯教授请了假匆忙赶去警察局了。
见到詹姆斯警长,以柔有种认错了人的感觉。他的左眼肿得像桃子,一圈淤青,右边嘴角有个小口子,下巴上有一团淤血。以柔瞧着就觉得疼得慌,下巴上这一下子估计能把他的牙打掉了。
“嘶~”詹姆斯警长看见以柔进来,刚一张嘴说话,就疼得咧了一下嘴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都是托了你老公的福。挨几下也行,省得我总觉得亏欠你们夫妻。”
额,以柔突然想起昨天曲寞撂下的话,他说要和詹姆斯在拳击场见面。两个人还真打起来了,看样子曲寞下了死手啊!
“詹姆斯警长,对不起......”
“曲太太,应该是我要说声对不起。”詹姆斯打断了她的话,“昨天晚上要不是曲寞出现的及时,你肯定会有危险。虽然我尽力想要保证你的安全,但是我确实没做到!你什么都不说,我心里反而难受。挨了一顿打,我舒坦了。走吧,曲太太,我想你应该对费尔的故事感兴趣。”
“詹姆斯警长,你是个很酷的人!”以柔笑着称赞着。
“曲太太过奖了,曲教授可是没受一点伤,你不用担心。”詹姆斯可是知道他们夫妻的感情,“而且我保证不会记仇,不会报复!你就不用给我戴高帽了。”
“詹姆斯警长,你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以柔笑得有点心虚,他们做刑警的都是人精,瞬间就能看穿人的内心。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审讯室走,就见曲寞正正在门口。他看见以柔过来,推开审讯室的门进去了。
无视自己!哼,那就谁都别理睬谁,看谁最后忍不住!以柔心里发狠的嘀咕着。不过刚刚看他的脸,还真是一点外伤都没有。
以柔随着詹姆斯进去,发现里面空间很大,是个套间。外间有一整面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一举一动。以柔知道这种玻璃,从里间看过来,就是一堵很普通的墙。曲寞已经进了里间,费尔坐在桌子后面,神情冷漠孤傲。
詹姆斯也进了里面,以柔就留在外面瞧。她本来就不是警察,能留在外间就已经是走了后门。
詹姆斯是主审,他坐在费尔对面,“梅迪契费尔,你母亲是梅迪契安妮,亲生父亲是约瑟夫凯瑞。”
“胡说!我父亲是梅迪契史蒂夫,梵蒂冈最伟大的姓氏的继承人!”费尔大声反驳起来,“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我梅迪契的后人!我的骨子里流淌的是贵族的血!而他们,是卑贱的仆人,骨子里流淌的是下贱的血!”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对外宣称自己是约瑟夫泰特?你一边鄙夷这个姓氏,一边用这个姓氏面对世人。因为你知道,自己是老约瑟夫的儿子!这才是不能更改的现实!”
“你胡说,你放屁!”费尔打小就接受贵族式的教育,他能想到的骂人语言太过贫瘠。他非常愤怒,竟然站起来,隔着桌子朝着詹姆斯扑过去。
旁边有警察赶忙上前把他按住,找了绳子把他绑在椅子上。他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使劲摇晃挣扎,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声。
“咣当”一声,椅子翻倒在地上,他也跟着摔倒。脑袋磕到地上,立即磕出个大口子,鲜血唰的一下就淌下来。他的后脑勺本来就挨了老约瑟夫一下子,这会旁边又多了一个口子。
詹姆斯赶忙让人过来,给他消毒上药,简单包扎了一下。
经过这么一折腾,费尔的情绪倒是平静下来。不过他始终板着脸一言不发,不管詹姆斯怎么询问就是不开口。
“我们在你家里搜出了几位遇害女性的人皮,还有人证能证明你杀死了约瑟夫凯瑞。不管你开不开口,你都会被定罪。你不想让世人知道你的故事吗?你甘愿就这样默默无闻吗?”詹姆斯警长事先恶补了曲寞审问枪击案的凶手,多多少少学了一招对付这种变态的罪犯的办法。
可他这招根本就没有用,费尔就是一副没听见的模样。詹姆斯实在没了办法,只好求助的瞧瞧曲寞。
“梅迪契费尔,我要给你讲个故事。”曲寞开口说着,“有个小男孩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憎恨自己,但是他不知道原因。他在父亲面前总是表现的非常乖巧,父亲当着外人的面对他慈爱又温和,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却完全变了模样。父亲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恨,那种眼神让他觉得呼吸不上来,就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有一天,他听见了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对话,看见父亲气得口眼歪斜半身不遂。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他竟然是母亲跟管家生的孩子,骨子里流淌着卑贱的血液。
父亲半身不遂,家里的支柱倒下了。母亲从来没赚过一分钱,管家在这个时候挑起来养家的重担。这让母亲对管家更加的依赖,两个人不避嫌的出入。因为这个,管家跟他的妻子离了婚。管家和母亲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他们竟然非常的恩爱。
最让男孩忍受不了的是那个管家的儿子,他喊男孩弟弟。他们怎么可能是兄弟?他们天生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男孩动了杀心,他在汽车上动了手脚。可惜,管家和他的儿子活了下来。”
费尔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似乎把这个故事听了进去。
“管家知道谁男孩做的手脚,可是他并没有报警,反而对外说是一场交通事故。他明白男孩不喜欢约瑟夫这个姓氏,他又回到仆人的位置,只希望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
听见“自己的儿子”这几个字,费尔的眼中有几分杀气闪过。听着曲寞讲故事,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他无法接受自己是母亲跟管家苟合的产物!他又憎恨父亲的无能,是父亲的软弱纵容了那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所以,他们都该死,都不配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