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在说话,电话突然响了。曲寞接起来,听了一下就放下。
“妈送汤过来,我下去取。”自从曲寞住过来,曲妈妈是三天两头送好吃的过来,还从来不上楼。
以柔听了忙站起来,“我下去把曲阿姨请上来坐坐,大热天让她这样跑太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就赶紧嫁过去,一起住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曲寞也不喜欢自己的妈妈总是送汤过来,因为,太难喝了。
以柔不喜欢喝,可到底是老人的一番心意,扔掉未免有些不礼貌。所以,那些汤最后都进了曲寞的肚子。
“没正经。”以柔骂了他一句,并没有接这个话茬,“快点下去,别让曲阿姨等久了。”
“我自己下去就行了,妈把汤放在门卫了。”曲寞一个人出去,不一会儿就拎着保温饭盒回来。
以柔打开,看见里面是乌鸡枸杞汤。
“看样子妈是着急了。”曲寞探头瞧了一眼说着。
以柔听见这话一怔,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乌鸡、枸杞,你好,我也好。”曲寞丢下一句,冲澡去了。
以柔臊得满脸通红,真想把他那张嘴撕烂。曲阿姨应该只是单纯的送补汤过来,不会有他这样龌龊的想法吧。上次以柔已经明示暗示的很明显,虽然她跟曲寞住在一起,可两个人并没有上床。
电话再次响起,以柔看见是陆离打过来的,下意识觉得不好。果然,在市博物馆发生重大盗窃案,而且有人死亡!
以柔赶紧喊曲寞出来,两个人开车直奔博物馆。
博物馆的外围已经被封锁,门口有他们的同事把守,陪同接待他们的是博物馆的馆长和主任。
“曲队长,这次丢得东西可了不得,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会在国际上引起轰动!”馆长的表情很凝重,带着满满的担忧。
曲寞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四下里瞧。只见博物馆里面有商朝的青铜器,唐宋的玉器、金器、字画,不过大都是仿制品。
展厅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全透明的玻璃罩,里面的高台上面铺着黄色的天鹅绒台布,上面空空如也。高台下面挨近玻璃罩,跪着一个男人,他的双手抚着玻璃,嘴大张,似乎死前一直在大声呼救,不停地拍打玻璃罩。
“死者面部瘀血发绀、肿胀有瘀点性出血。尸斑显著,分布较广泛。牙齿出血,初步判定属于窒息缺氧造成得死亡。”以柔看了一眼说着。
玻璃罩封闭非常严,把里面分成两个空间。里面空气中氧含量有限,按照初步估算,一个成年人在里面不停地做大动作,用不了十五分钟就会造成缺氧,继而造成死亡!
“这个玻璃罩是我们专门定制,刚从国外运来,前期预支了十万美金。余下的尾款原想着展出几天,有了收入再打过去,没想到还不等开展,里面的宝贝竟然丢了,还闹出人命!”馆长一提到钱就愁眉不展,这眼瞅着那边催款,拿什么给人家?
陆离忍不住追问,“朱馆长,这里面到底放得什么宝贝?”
市博物馆虽然是国家的事业单位,不过国家拨款百分之七十,想要开全工资就得靠自身盈利的部分。
这次,他们耗费巨资打造了防盗玻璃罩,可见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不仅陆离好奇,众人也都想要知道里面放得什么东西。
“北京人头盖骨!”顾城端着笔记本电脑过来,上面有博物馆关于即将展出提前做的宣传。
看样子馆长对这次展出是寄托了很大的期望,想要凭借这次展出获得盈利。现在里面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见了,还欠着定制玻璃罩的钱。难怪馆长会着急。
陆离看看顾城查到的资料,眉头微蹙,“北京人头盖骨不是早就不知所踪了吗?”
1936年,我国科研人员在周口店挖掘出三个成年猿人的头骨化石,研究人员在美国所属的北平协和医院的新生代研究室进行整理研究。
1941年,日美关系紧张,北平被日军占领。在这种轻快下,新生代研究室决定为北京人头骨化石找个更为安全的存放地。运走前,胡承志对化石进行了精心的包裹,装在即将离华赴美的海军陆战队退伍军医弗利的行李箱中。
在秦皇岛,弗利的助手戴维斯负责接收了这批行李,放在了他的房间里。第二天,也就是1941年12月8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对日宣战,太平洋战争爆发了。
日军迅速占领了美国在华的机构,美海军陆战队在秦皇岛的兵营也被日军侵占,弗利和戴维斯成了俘虏。在天津的战俘营中,弗利他们陆续收到从秦皇岛兵营运送来的行李,但北京人头盖骨已不见踪迹。
从那时候开始,各界人士开始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追查,北京人头骨化石始终没有再出现。对于北京人头骨化石的下落,曾经有过各种各样的推测,可惜都没有什么证据。北京人头骨化石失踪,成了科考界的一大遗憾,也成为了世界近代史上的迷案。
曲寞听了解释着:“四九年之后,古人类学家又陆续在周口店进行了几次发掘,获得了两颗北京人牙齿和其他动物的化石。
值得提到的是,1966年由古人类学家裴文中主持的发掘中,发现了一块额骨和一块枕骨,它们显然是属于同一个头骨。新发现的头骨碎片与1931年、1936年的第五号头骨的两块颞骨,拼合成一块比较完整的头盖骨。
显然,它们属于同一个个体,这是目前仅存的北京猿人头盖骨的标本。这些头骨经过古人类学家的细心拼接,花费一年多的时间拼成一个较完整的头盖骨。
这个头盖骨一直保存在北京国家人类发展博物馆,接受过很多国家元首的参观,不过一直没对普通大众开放。这次丢失的宝贝就是那个头盖骨?”
听见曲寞的话,馆长赶忙点点头,“是啊。上级领导见我们年年亏损,就申请把头盖骨从北京方面借出来,打算在我市的博物馆首次公开展出。为了确保头盖骨的安全,我们馆不惜重金打造了这个高科技防盗玻璃罩。没想到,还是被盗贼偷走了!这玻璃罩用得是防弹玻璃,没有密码和我的指纹,即便是用炸弹也炸不开。奇怪,小偷是怎么进去的呢?”
确实,馆长的疑问有道理。这个玻璃罩看起来跟地面融为一体严丝合缝。曲寞戴上手套敲敲,发出撞击铁板一样的声音。
他围着玻璃罩转了几圈,突然蹲下仔细瞧起来。
“苗馆长,现在你可以把玻璃罩打开了。”法证科的同事已经对外围进行了取证,现场的照片也照好了。
馆长听见这才上前,打开玻璃罩下面的一个小盒子,先是验证了指纹,听见“哔”一声响然后又输入密码。密码的排列没有任何规律,而且有数字、字母,还有特殊符号,看起来很复杂。
随后传来“咔嚓咔嚓”两声,就见玻璃罩呈半圆形打开。里面的跪着的尸体没有了支撑,上身朝前趴在地上,下身还保持着跪的姿势。
有人过去把尸体抬到一旁,放在白布上面。以柔过去仔细的检查,康平在一旁做记录。
曲寞走进玻璃罩下面,用脚轻轻跺着一块大理石板,听见“咚咚”的空响。
陆离听见眼神一亮,赶忙下去一楼,孟哲随后跟上。
一楼是空旷的大厅,东西两边是洗手间,墙壁上挂着很多图文并茂的说明性文字。陆离扫了一眼,好像都是关于楼上展品的介绍。
放置头盖骨的玻璃罩就在女洗手间的上方,陆离在外面喊了两声,确定没有人这才进去。
他第一眼就看见洗手池的上面放着两个装杂物的柜子,把上面的天花板堵得严严实实。曲寞还在上面轻轻的踩,不时有声音从那块天花板上面传下来。
陆离和孟哲戴上手套,把柜子搬下来。孟哲的个头足有一米八五,站在洗手池上,踮着脚勉强能摸到天花板。他使劲用手敲,那块天花板果然活动了。他费力得把那块天花板拿下来,一、二楼就这样被打通了。
孟哲试图从这个漏洞爬到二楼,可惜洞口太小,他又高又壮根本就钻不进去。他只好拿着天花板,跟陆离又回到二楼。
曲寞让人调取了博物馆二十四小时之内的监控录像,又让人对馆内的工作人员分别录了口供。
还不等曲寞他们收队,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车停在了博物馆外面。车上下来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吊眼梢丹凤眼,透着一股子厉害的味道。
门口的警察试图拦住她,没想到她掏出证件,警察立马就放行了。
“这里谁负责?”她趾高气昂地问着,眼睛扫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曲寞身上,“曲寞?我是公安厅的莫愁,上面派我来督导此次案件。这是我的证件!”
督导?曲寞听了不悦地皱眉,并不伸手接她递过来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