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把那个乞丐带回刑警队,喊值班的警察帮忙录下口供。
不一会儿,刘俊赶了回来,带着从交警大队复制下来的录像。
从郊区到中央路服装店有两条路,而必经的交通岗只有一个,这样就好查多了。
曲寞和刘俊四只眼睛盯着屏幕,偶尔有会车或是车速快得时候,还要放慢镜头看。
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一辆黑色老爷款摩根缓缓驶入他们的视线。
“来了!”刘俊喊起来,赶忙把镜头定格、放大。只见冷拓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后座上面空无一物。他似乎还看了一下摄像头的方向,脸上浮现诡异的笑。
镜头接着往前放,车子渐渐消失在屏幕上。前面再行二十分钟就是中央路服装店,可惜没有摄像头,看不见车子的情况。
“从十点半开始播放!”曲寞命令着。
根据乞丐的口供,他是十点半左右到服装店,看见冷拓的车就停在胡同口,还捡到了一个女款手机。
果然,当时间走到十二点十分的时候,冷拓的车子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曲队,根据这段视频,基本可以判定冷拓开车去了服装店,而且在后面停留过。”刘俊兴奋极了,刚刚进刑警队就跟着自己的偶像,还锁定了重要嫌疑人查到重要线索,“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抓回来好好审问一下?”
“我想,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曲寞笃定地说着,“不过,人还是要抓!”
“好了!”刘俊听见他这话本来有些失望,又听见抓人的字眼又打了鸡血一般。
很快,冷拓被带到了刑警队。他很泰然,进了审讯室掏出纸巾把凳子擦了几遍,然后才坐下。
“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职业,籍贯。”刘俊严肃地问着。
“呵呵。”冷拓冷冷地笑了一下,满脸都是鄙夷。
刘俊见状有些生气,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他这是看自己年纪小欺负人,自己就让他知道厉害。
“你无权利拒绝我的提问!”他拍着桌子说,“四月一号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左右,你在哪里?”
冷拓静静地坐着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他,眼神阴鸷深沉,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我们已经查到你当日晚上去了服装店,还有视频为证。你还是早点老实交待,好争取宽大处理!”刘俊软硬兼施,可惜都不怎么管用。
人家是只用一招,就是一言不发!他不能打,不能骂,光生气没有辙。
他在拘留室里审问了快一个小时,冷拓还真是忍得住,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不要以为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有你后悔的时候!”刘俊还真不是吓唬他,与此同时,曲寞正带着陆离等人在他的屋子里细细地搜查。
首先检查的就是车子,法证科的人做了血液反应,可惜没有找到痕迹。
他们又仔细搜查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疑点。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什么收获都没有。
刘俊审问地口干舌燥,出来喝水打电话跟曲寞汇报。
听完他的汇报,曲寞想了一下说:“我已经通知了法证科的同事,一会儿就去给他做活体取证。先扣留等我回去再说!”
法证那边去人给冷拓进行取证,这边曲寞也带着人收队往刑警队赶。
他一进审讯室,冷拓脸上便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曲队,你们已经把我的房子搜查了一遍。怎么样?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真是嚣张地可以,刘俊见他跟曲寞也是这样挑衅得态度,越发气得火往上涌。
曲寞倒是很淡定,他知道冷拓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揪住尾巴。不过不急,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曲寞不相信查不出东西!
“冷先生既然猜中我去搜查了房子,自然也能料到我接下来的举动,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曲寞淡淡的说着,“我最喜欢跟聪明人办事,不用多废话!”说完就出去了。
“曲队,这人是放还是不放?”刘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我们什么有力得证据都没有,他又什么都不承认,勉强关他四十八小时也没有用。”
“嗯。”
“那放人?”刘俊听见曲寞赞同自己的观点,心里十分得意。能得到自己偶像得重用和赞扬,可谓是人生的一个高峰啊!这一天虽然累,可这心美滋滋,幸福地好像整个人都上了天堂。
他回学校跟同学们炫耀,同学们还笑话他是幻想症。等到这个案子告破,记者采访什么的他跟着沾沾边,看谁还敢笑话!
他正在想美事,就听曲寞说:“人肯定是不能现在放,要到最后一刻,不得不放的时候再说!”
“现在放和那时候放有什么区别?即便是活检出来结果,证实在东客运站厕所里发现的烟头和手帕是他扔的,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只要他稍加辩解,我们就没办法了。”刘俊真是刨根究底,不过他说得很有道理。留下冷拓,似乎置气的成分更多一些。
“你说得很对,不过——人不能放!”曲寞好像就是要置一口气,坚决不同意现在就放人。
第二天早上,活检的结果出来了,证实在东客运站发现的烟头、手帕上面的DNA跟冷拓的DNA完全吻合。
刘俊再次被指派审问冷拓,果然,冷拓的说辞跟他预料的差不多。
“你说你闲着无聊就开车到市区闲逛,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服装店,逛累了就回家睡觉。而在东客运站发现的烟头和手帕确实是你留下的,你路过那里,突然想要小便就走进去了。你从头到尾根本就什么事都没做,就是开车闲逛,何罪之有?”
冷拓点点头,笑着说:“年轻人,有前途。”
“你以为我们真会相信这样的话?三岁小孩子都不会被骗!”刘俊被他气坏了。
他看见刘俊暴跳如雷,竟然一副通体舒坦的样子,惬意地笑着:“不相信也没办法,怀疑不会被作为证据!”说完闭目养神一语不发。
刘俊没有办法,只好出来交差。
“这毛头小子就是你特意要来的人?”正好黄局过来,看见他问曲寞。
曲寞点点头,看看手表,“黄局,如果你是为了冷拓来得就不用说了。再有十二个小时到时间,到时候自然会放人!”
“曲寞啊,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总是犯拗。”黄局长为难极了,“先是不顾市里领导的情面非要抓崔明,闹得哄哄嚷嚷,搞得我是连张市长的面都不敢见。现在你又抓了冷家的少爷,你是想要我这个局长坐立不安。律师信已经送到我办公室,人家要告你擅用职权,侵犯人权!”
“随便告。”曲寞半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你随便无所谓,我这个局长受不了啊!”黄局就知道他不会在意,硬着头皮说,“曲大队长,那个孟哲像不要命的牛犊子,逮住崔明查个没完没了。到现在什么大事都没查出来,还给我捅了无数个篓子。我这个局长现在忙得很,整天给那混小子擦屁股。现在好了,你又拿草棍戳老虎的鼻孔,还让不让我活了!”
他越说越激动,一边咳嗽一边掏出药,含在嘴里两片。
“黄局,你的年假还没休吧?不如你去放松一阵子,什么都没有身体要紧。”陆离过来打圆场,“你心脏不好不能动气,自己要会克制。走,我扶你去休息室躺一下。”
黄局这段日子备受压力,头发是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躺什么躺,直接打120送医院。”曲寞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着。
黄局长被陆离一劝,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可听见他的话这血压又蹭的一下窜上来。他这是在诅咒自己,嫌自己病的不厉害啊!
“黄局的压力无非是没法跟上面的某些人交代。”曲寞冷冷地说着,“要是被我气住院的消息传出去,黄局的压力也就自然而然没了。”
黄局听见这话眼睛一转,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刘俊这小伙子够机灵,马上拨通120,“喂,急救中心吗?这里是市公安局,有人心脏病晕倒了。你们快点来!”
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旁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出来瞧,见到黄局被人用担架抬上车都觉得奇怪。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被曲寞给气晕了。
一时间,警察局上下议论纷纷。不管大伙怎么说,反正黄局长是彻底清净了。曲寞这办法还真是好,他往特护病房里面一躺,拒见所有访客,电话都是家人接。因为是在上班期间在单位晕倒,还落了个工伤,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全都是公家出。
上级领导不再给压力,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这才叫生活啊!
四十八小时一到,冷拓就被放了出来。曲寞让刘俊二十四小时跟踪监视冷拓,还特意给他配了一辆车。
“曲队,这警车的标志太明显。而且他家前后左右没有什么遮挡地建筑物,太容易被发现了。”
“谁让你隐蔽了?”曲寞反问着,“你不觉得他喜欢看你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吗?你的任务就是让他欢喜!”
刘俊闻言一怔,挠着脑袋想了一阵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