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和陆离开车去了火锅店,他们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朝着四周观察。

最后,曲寞把目标锁定在斜对面的一家茶楼。

火锅店的玻璃窗是落地式,而对面的茶楼是仿古建筑,两层,木质的窗户打开,客人可以凭栏欣赏街上的风景。

曲寞和陆离径直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这个时间茶楼还没什么客人,空荡荡的二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推开窗户,清晰的看见对面火锅店里的情况,一楼的大厅里没有人吃饭,前台站着女服务员,偶尔有后厨的人出出进进。

一会儿的功夫,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火锅店门口,上面下来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是这家店的老板。

这视线还真是好,连车牌号连带车里面操作台上放着的小摆件都看得一清二楚。

服务员把他们点得绿茶送上来,曲寞问着:“听说对面火锅店摊上事了?”

“还不是一般的事!”服务员是个穿着长衫的小伙子,他笑着回,“原来他们家是生意兴隆,现在是一落千丈。偶尔有几个客人上门,专门点内脏什么的,都是些小青年胆大找刺激去的。”

“看你的样子好像挺高兴啊。”曲寞最擅长察言观色。

“我不是幸灾乐祸,我们两家经营的项目不一样,没有竞争。”小伙子赶忙解释着,“只是自打出了事,我们店里的生意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哦?”

“那天不少客人正在喝茶,就看见警车来了,警察拉警戒线挨个录口供。客人们都围在窗口往对面瞧,后来听说怀疑有人内脏被切成片端上去,还有人涮进火锅里吃了。大伙看得更起劲!

大厅里有个秃头男人吐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大伙都说就是他吃了人内脏。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事情,又害怕又震惊。那天警察忙活到半夜,咦?我瞧着二位怎么有些眼熟?”

陆离笑了,掏出警官证,“请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天本来就坐在窗口的客人是谁?特别是男性客人!”

“原来你们就是那天来办案的警察!”小伙子认出了他们,“我说怎么这样眼熟?我的记性一向很好,见过一次就能有印象,稍一提醒就能想起来。”

他认真地回忆当天的事情,“我们这二楼靠窗的座位一共有十个,客人们都喜欢坐在这边。那天来得大多是熟客,只有一两个女客人是第一次来。”

陆离听见让他把那几个客人的名字写下来,打算挨个去查查。

“女客人有没有奇怪地地方?”曲寞突然问着。

“来这样的地方大都是跟朋友一起,有位客人却是自己一个人来,而且我是第一次见到,就挨着窗坐着。她戴着棒球帽,戴着大墨镜,虽然遮住大部分的脸却能看出挺漂亮。”

“漂亮?”曲寞眉头一皱。

“是啊,又白又高,长长的大波浪披肩,有种混血儿的味道。”小伙子笑呵呵的说着。

曲寞想了一下,“你把她的样子画一下,以后要是再见到她来就打电话给我。”

小伙子找了张纸,在上面画了起来。他还挺有画画的天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画完了,看着像模像样。

陆离凑过去瞧,只看见高鼻梁和性感的嘟嘴,估计是个大美女。

画这个女人有什么用?作案的凶手分明是个变态的男人,根据陆离多年的经验来看,他是不会有同伙的。

不过办案子就要细心,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忽略。既然凶手极有可能在这些客人当中,那么那天晚上出现在窗口的客人,每一个都有嫌疑。

曲寞把小画像收好,跟陆离出了茶楼。两个人刚刚上车想要发动,一辆路虎“噌”的一下就从他们前面窜过去,吓了陆离一跳。

他盯着车尾巴瞧,“好像是柯敏的老公,咦?”

曲寞听见他语气不对劲,抬眼看过去,就见那辆车停在不远处的大厦外面。柯敏的老公正在开车门,一个妙龄女子摇曳着腰肢从上面下来,显然不是柯敏。

两个人并排进了大厦,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不过两个人还是敏锐的嗅到一丝暧昧的味道。

曲寞和陆离都是大男人,而且对八卦什么的都不感兴趣,更不会大嘴巴到处去说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他们开车回了刑警队,柯敏正想要出去接孩子,看见曲寞赶紧请假。

“赵川一天到晚忙工作,我又不放心外人照顾孩子。今天是星期六,孩子要上少年宫兴趣班,马上就要下课了。现在队里这样忙,我也不好意思请假。少年宫就在这附近,我请半个小时的假就好。”

他们刑警哪里有周末?有案子的时候恨不得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着转,没案子的时候也没什么正经考勤,早上打个转签到就成。

不过柯敏一直负责内勤,倒也没那么忙。

“嗯。”曲寞点头算是同意,柯敏见状拎着包匆匆忙忙就走了。

她骑上停在院子里的小电动车,一会儿工夫就没了影子。柯敏刚结婚的时候跟着丈夫受苦,现在生活好了,却舍不得钱学驾照,更舍不得钱买小汽车。要是赶上赵川忙没空接送,她就骑电动车上下班。

半个小时之后,曲寞的电话响了,里面竟然是个小男孩的声音。

“曲队长?我是柯敏的儿子。”孩子的声音在颤抖,明显有些害怕。

“是我。”曲寞放轻语气,“发生什么事了?你可以慢慢说。”

“我妈妈现在在医院,爸爸的电话打不通。”孩子的话让曲寞一皱眉。

他问清了是哪家医院,赶忙赶了过去。

在二楼病房的走廊,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

“曲叔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曲寞看见他的右边小腿贴着一块纱布。

曲寞快步过去,扶住他的肩膀,“你妈妈在里面?她骑电动车驮你摔了?”

“嗯,拐弯的时候妈妈突然加速,一下子就摔倒了。妈妈的头出了好多血,我叫了救护车。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妈妈一直没有清醒,我有些害怕。爸爸的电话打不通,妈妈的手机里存着你的号码。我听妈妈提起过曲叔叔,所以就打电话了。”他说话非常有条理,临危不乱,这让曲寞刮目相看。

“很好!你表现的很棒!”曲寞夸奖了他一句,然后进去看柯敏。

只见柯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紧闭双眼,头上缠着一圈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