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以柔收拾好东西下班,出了警察局门口瞧见柯敏的丈夫来接,简单打声招呼就要离开。
“小曾,你不是住在西外环嘛,今个儿我们去那边顺路捎你一程。”柯敏热情地不得了。
以柔忙推辞,她在单位跟谁都是客客气气,可跟谁都没有太深的交情。上次他们一起去海边度假,算是稍微走近了些。再加上最近她应曲寞的邀请参加刑警队的会议,总共是她们两个女同志,彼此又多了些接触。
柯敏拉住她的胳膊,“别不好意思,捎带脚的事,反正也烧那么多的油。”
“真的不用,公交车站就在前面,一会儿就有公交车来了。”以柔被她拉住,不好意思使劲挣脱。
“坐什么公交车,又慢又挤。”柯敏死活不松手,“车上只有你姐夫自己,后座宽敞的很。你怎么这么见外,把柯姐当成外人了?你这姑娘什么都好,工作认真负责人又漂亮,就是太要强。有什么事言语一声,柯姐能帮就帮,不能帮就找人帮你!”
“上来吧,正好顺路,一点都不麻烦。”柯敏的丈夫也把头探出来,笑着招呼着。
以柔再推辞就太不礼貌了,她心里极不情愿地挪动脚窝。
“商医生,我找你有工作要谈。”突然,曲寞清冷地声音响起来。
以柔闻听如获大赦般,扭身看见曲寞就站在不远处。他穿着一件毛呢的深灰色风衣,脖子上戴着黑白格子的围巾,乍眼一瞧竟然有几分偶像剧男猪脚的味道。
“我们加班习以为常,商医生偶尔配合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以柔爽快的答应,又扭身朝着柯敏夫妇抱歉的笑着,“不好意思,这次真的不能搭顺风车了。谢谢你们!”
柯敏听了这才上车,跟他们挥手告别。车子发动从两个人身边经过,半句话飘出来,“他们两个瞧着挺合适,可惜......”
可惜曲寞有女朋友了!以柔猜得到她下半句是什么。这个曲寞性子孤傲,说话让人捉摸不透透着古怪,能跟他匹配的人可不多见。以柔觉得自己跟曲寞天生八字犯冲,每天在一起工作谈论的都是死人,偶尔说几句其他的话,也是说不到一处。
柯敏就是做媒做习惯了,只要是青年男女站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能撮合。方才以柔死活不愿意上她的车,就是怕她给自己说媒。
上次见得那位李先生就是她介绍,没成功反倒把她的斗志激起来了,说一定要给以柔介绍成对象。
好在前一阵子忙着马家驹的案子,随后又出了厉长风夫妇被杀的事,不然以柔又会被她弄去相亲。
“怎么?不感谢我替你解围吗?”曲寞一副以恩人自居的模样。
“不是有工作要谈吗?”以柔愣了一下,随即反驳,“柯姐想要送我回家,竟然被你支开。这下我只能挤讨厌的公交车了,我还要感谢你吗?”
“口是心非!让我猜猜你为什么抗拒柯敏的好意?”曲寞盯着她瞧着,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
“不要把对付罪犯那套用在我身上,轻微交际障碍这样的诊断不适合我。”她眉头微皱,“我只是不想柯姐不停地打听我的隐私,更不喜欢她介绍男朋友。我想,对这样的事情反感,是一种正常的情感体现。”
“没有人说你不正常,不用这样敏感。有时候人越想要证明的东西,正是她内心深处缺少和渴望的。”曲寞看着她的眼神深邃起来。
以柔扭过身子,“不好意思曲队,我先走了。”
“替你解围是一方面,其实——我有工作跟你谈。”曲寞的话让她停住脚步,“不过现在快吃晚饭了,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上次你请客,我还没回请呢。”
“你确定要边吃边谈?”她静静地站着,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警察局旁边就有一家日本料理,两个人进去找了一个包间坐下。
“神户牛排?”曲寞看着菜单问着,“正宗吗?”
以柔瞄了一眼,人民币888一例,真是贵得要死!不过听说神户牛排是世界最有名气的牛肉,作为日本的特产,常常出现在招待国宾的宴会上。香而不腻,入口即化,让人不忍停箸。可惜......
“正宗,不正宗不要钱。”服务生笑着回答,“我们店里的招牌菜,炭烧神户牛排,多少人大老远开车过来就为了吃这菜。今天两位好运气,往常不预定可吃不着。”
“我记得从零一年开始,国家就禁止进口神户牛排。如果这是假的,这顿饭免单;如果是真得,就要请你们老板去警察局喝茶了。”曲寞一本正经的说着。
那个服务员有些傻眼,估计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客人。
“这位客人,我们的牛排名字叫‘炭烧神户牛排’,并不是从日本进口的神户牛排。”服务员赶忙解释着,“不过我们是从日本请来的料理师,一切调味品都是从日本进口。虽然牛排没有神户牛排那样顶级,做出来味道却差不多,保管您女朋友吃了还想来第二回!”
“我们不是......”以柔刚想要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却被曲寞打断。
他“啪”一声合上菜单,一反方才的刻薄挑剔为难的模样,微笑着说:“那就要两份牛排,再来两份甜汤。”
服务员见了立即答应,赶紧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茶水进来。
曲寞倒了两杯,端起茶杯瞧瞧又闻闻,然后才嘬了一小口品了品。
看他喝茶似乎是个行家,以柔就爽快多了,端起一杯一口干掉。茶水也是水,渴了就喝,不渴没事少拿它泡蘑菇!
菜上来的很快,果然带着诱人的香气。
以柔拿起刀叉,熟练的在牛排上切割。一刀下去,露出粉嫩的横截面,细看里面似乎还带着血丝。
“曲队好像对人体解剖很在行。”她笑呵呵的问着,“其实给尸体解剖跟切牛排差不多,特别是死了很久腐败的尸体。他们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凝固,一刀下去不会淌血,只会出现类似的刀口。”
她一边说一边用叉子戳着牛排的横截面,抬起头看着曲寞,“曲队,我帮你切?这个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