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香锅买回来的时候已经都六点半多了,薛飞吃了一碗饭,然后就去了举行庆典的综合体育馆。
七点钟庆典准时开始,两男两女四个主持人上台做开场白,薛飞等嘉宾在台下就座。
薛飞不知道别人都在看谁,但身穿红色礼服裙,形象和气质均压过其他三个主持人的唐糖完全吸引了他的眼珠。他发现进入主持状态的唐糖很松弛,而且字正腔圆,落落大方,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主持了多年节目的老主持人一样,很难想象她只是一个才20岁的在读大学生。
发言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上台,薛飞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
快到薛飞的时候,工作人员来到薛飞身旁进行提醒,薛飞脱掉大衣,起身来到舞台旁边候场。
“下面有请南河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省政府省长薛飞先生上台讲话。”
唐糖说完往台下走,而薛飞则往台上走,两个人正好擦肩而过。只见薛飞面无表情,唐糖却目瞪口呆。
所有上台讲话的人全都念稿子,唯独薛飞什么都没有拿,站在发言台前侃侃而谈。
唐糖站在舞台边看着台上的薛飞,感觉很不可思议:“他是省长?”
身旁的三个主持人全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唐糖,仿佛就像再看一个外星生物一样。
“他当然是省长了,而且是全国最年轻的省长,我之前看资料,他今年才43岁。”一个男主持人说道。
“他在《南河日报》上发表的文章你们看了吗,他的文笔特别好,人长的还这么帅,这么年轻又身居高位,真是个完美的男人。”另一个女主持人双眼含情地看着台上的薛飞说道。
“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吗?”另一个男主持人打趣道。
“有想法有什么用,人家早就结婚了。”女主持人叹了声气,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唐糖一直在盯着薛飞看,想到之前在薛飞面前,自己嘴角上有红辣椒,她就不禁蹙眉,感觉自己丢死人了。
薛飞讲话结束后,四个主持人全部上台。这一次薛飞和唐糖没有擦肩而过,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人。唐糖看了薛飞一眼,但薛飞没有看她,直接就下去了。
庆典结束后,南河大学校长将薛飞送出了体育馆。
上车前,薛飞在龙一耳边耳语了一句,然后便上了车,龙一则转身返回了体育馆。
时间不长,龙一上了车,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薛飞,薛飞看了一眼上边的号码,拿出自己的手机存了起来。
十一月下旬,潘齐突然来了正州,事先并没有跟薛飞打招呼,给了薛飞一个不小的惊喜。
“咱们俩多久没见了?”薛飞一边给潘齐倒水一边问道。
潘齐想了想说道:“得有半年了吧。没办法,你这大省长忙,我这做小生意的也是到处走,空闲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薛飞笑着说道:“你还是做小生意的呢,百富榜都前二十了。”
“那也跟你比不了啊,你才是真正隐藏在水底的大富豪呢。”
“这话你可别乱说,我每个月的工资都是有数的,我可不是商人。”
薛飞和潘齐一阵哈哈大笑。
“你这趟过来不光是单纯地看我吧?”薛飞猜潘齐过来一定有事儿。
“你说对了,除了看你,还有事相求。”潘齐与薛飞的关系自不用多说,所以有事从来都是开门见山,直来直去。
“求我?还有能难住潘总的事吗?我可得好好听听。”
“南河现在大搞改革,我听说路桥方面的工程会有不少,我对南河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在这边就你一个熟人,想做一些优质的项目自然就只能找你了。”
“咳,就这个事儿啊,我跟你说,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的。路桥建设关乎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必须得用有实力的公司来建造。你们公司的实力在那摆着呢,要说把所有工程都给你那不现实,但肯定会有活儿让你干的。”薛飞说的是实话,他用潘齐的公司,既照顾了朋友的生意,又保证了工程的质量,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到时我肯定表示。”潘齐高兴道。
“拉倒吧,表示什么呀,又不是外人,我帮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表示。”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什么样儿我还不了解吗。我的为人你也清楚,你帮了我,我一点不表示,我心里不舒服,你就让我求个心安理得吧。”
晚上,潘齐在正州的深蓝酒店安排了一桌饭,薛飞把负责交通城建工作的副省长尤才华叫了过来。
薛飞介绍完潘齐的身份后,尤才华立马就明白了薛飞叫他过来的目的。
席间,薛飞没有说过一句让尤才华关照潘齐的话,但尤才华已经决定给潘齐一些优质的项目了。
尤才华这么做是出于几方面的考虑。首先是薛飞在经济结构调整领导小组的地位。虽然名义上费光荣是组长,可谁心里都清楚,真正起主导作用的是薛飞。尤才华搞不清楚为什么费光荣要让薛飞凌驾于他之上,但却知道费光荣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薛飞能做到这一点,费光荣还没有任何的不快,可见薛飞的厉害。省委书记尚且如此,他一个薛飞的副手不给薛飞面子有什么好处?
另外大西洋建设集团尤才华早就知道,在行业内可以说是龙头企业,即便薛飞不把潘齐介绍给他,去正常的竞标,想在南河拿到项目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能与潘齐认识,对他来说显然也不是什么坏事。
还有就是从长远看,薛飞这么年轻就当了省长,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接替费光荣成为南河的一把手。用人要早交,现在跟薛飞把关系处好了,保不齐将来他在仕途上还能再往前挪挪步。
再有就是尤才华早就想跟薛飞近乎近乎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如今薛飞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他岂有不接之理呀。
吃完饭,三个人从包间出来往外走。走到大厅时,他们被邬忠诚给看到了,但他们并没有看到邬忠诚。
邬忠诚今晚在深蓝酒店也有饭局,他本来是比薛飞他们先吃完的,由于去了躺卫生间,所以来到大厅的时间就比他们他们慢了一步。
邬忠诚一眼就认出了薛飞和尤才华,但潘齐他没有看到正脸,就停住了脚步,吩咐身旁的秘书过去看一眼是谁。
时间不长,秘书回来了,潘齐也回来了,邬忠诚仔细一看,发现不认识。秘书也摇头表示之前没见过。
“查查他是谁。”邬忠诚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薛飞当上省长以后,其实亲朋好友找他办事儿的不少,对此他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能办的可以帮忙,不能办的坚决不给面子。
所谓能办的,就是薛飞认可的人,譬如潘齐这样的,人品他了解,大西洋建设集团的实力他也知道,给这样的人帮忙他心里踏实。不能办的就是他不了解或者说是不喜欢的人,无论对方怎么套关系他都不会帮忙。
但凡事都有例外,潘齐走了没有几天,就又有一个人上门找薛飞帮忙。
“什么事儿啊?”薛飞正在低头看一份文件,知道进来的是龙一就没有抬头。
“您二舅要见您。”龙一说道。
薛飞抬头皱眉问道:“谁?”
潘齐以为薛飞生气了,就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您二舅啊。您没有二舅吗?”
“是不是又有想上/访的呀?”薛飞自己有没有舅舅他当然是最清楚的了。张凤霞娘家姐三个,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怎么可能有舅舅呢。
“他说他是从七河来的,叫张修权,还说了您爸叫什么您妈叫什么,我看不像是冒充的。”
听到“张修权”三个人,薛飞就知道是谁了。他还真有这么一个二舅,但这二舅不是亲二舅,而是张凤霞叔叔家的孩子。
薛飞在林江升任副省长的时候,张修权就曾到冰城找过薛飞,希望能替其家里的工程公司包揽一些项目。当时薛飞由于刚当省长,加上他又不分管城建交通方面的工作,所以就婉拒了张修权,结果惹的张修权很不满意。这次想必又是来找他帮忙揽工程的。
“就说我出国考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薛飞跟张修权平时没有任何来往,对张修权的公司也一无所知,现在看他当了省长就扑上来了,薛飞觉得虽然是亲戚,可是这样的亲戚不帮也罢。
薛飞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张凤霞打来了电话。
“妈您最近怎么样啊?是不是想我了?”薛飞笑着问道。
“我挺好的,也确实想你了。天越来越冷,你可得多穿点,要是生病了可影响工作。还要按时吃饭,不能饥一顿饱一顿的,容易落胃病。”张凤霞每次打电话都会特别叮嘱薛飞吃穿方面的问题,没办法,即便薛飞已经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可在张凤霞眼里他却仍是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您放心吧,我肯定会把自己照顾的特别好的。”
“你不在国内?”
“在呀,不在国内我能去哪儿啊。”薛飞感觉张凤霞问这个问题很奇怪。
“那你二舅去找你,他咋说你出国了呢?”
二舅?薛飞猛然想起了前几天张修权来找过他的事情:“他去找您了?”
“嗯。我就猜你肯定是知道他要找你干什么,你为了躲他故意那么说的。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儿子的公司生意不太好,在林江包不到什么活儿。你不是当省长了吗,南河又搞改革,希望我能帮他说说话,让你照顾照顾他。我的想法是不帮他,如果你帮了他,其他人就会找你,到时你是帮还是不帮?可张修权当年对咱们家挺照顾的,现在他有困难,好像不帮又不好。反正要是不对你产生影响的话,我觉得能帮就帮一把吧,要是对你影响,那就一定不能帮,咱可不能为了帮别人害了自己。”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没过几天,张修权带着他的儿子张卫平来到了省政府。
“大外甥你好啊!”张修权见到薛飞满脸堆笑。
“二舅您好。卫平哥。”薛飞笑着同张修权和张卫平打招呼。
“我这大外甥还是那么帅气啊,风采不减当年。”
“没错。过去是年轻的帅,现在是成熟的帅。”
“呵呵,快这边坐吧。”薛飞将两个人请到了会客区,龙一倒了三杯茶水后退了出去。
闲扯了几句后,张卫平将其公司,关东工程建设有限公司的相关资料全都拿了出来,薛飞逐一观看,看的非常仔细。
“大外甥,我们也不想麻烦你,但实在是没办法,林江的生意不好做啊,只能让你关照一下了,不然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张修权可怜巴巴地看着薛飞说道。
“想在南河包揽一些工程可以,但你们必须保质保量,绝不能搞豆腐渣工程,否则既是砸你们自己的饭碗,也是给我找事儿。”薛飞非常严肃地说道。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兄弟你就放心吧,我们只会给你长脸,不会给你丢脸的。”张卫平信誓旦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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