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图片上的项链,薛飞就想起了之前去石原纯一郎家里时,看到他老婆小池百合子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了,两条项链是一模一样的。
薛飞当时就觉得他好像在哪儿看过那条项链,如今回想起来,他就在织田尚信的办公室,在这本杂志上看到的。因为他之前过来的时候也翻过这本杂志。
难道织田尚信和小池百合子有不正当的关系?
看了一下杂志的正面和背面,薛飞说道:“这条项链挺漂亮啊。”
说着话,薛飞把图片拿给织田尚信看。
织田尚信笑着说道:“看来咱们俩的眼光差不多。不瞒你说,我送给我妻子的四十周年结婚纪念品送的就是它。这是一款可以定制的项链,而且价格并不昂贵,如果你喜欢的话,你也可以买一条送给你在国内的妻子,我相信她也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薛飞点了点头:“我考虑考虑,确实很不错。”
这是一本全国公开发行的珠宝推荐杂志,薛飞觉得小池百合子的项链有可能是自己买的,也有可能是石原纯一郎送的,不见得是织田尚信买的,只不过是他凑巧在织田尚信这里看到了这本杂志,又看到了小池百合子戴而已。
应该是他想多了,也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织田尚信给北海道大学那边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薛飞下周就可以去演讲,那边就积极的准备了起来。
一周后,薛飞和孙仲麟与织田尚信坐飞机就去了北海道。
薛飞到了北海道大学,受欢迎的程度真是不次于当下演艺圈那些最红最火的明星,又是鲜花送礼物,又是签名拍照的。其实薛飞也知道,学生们并不不见得一定是对中医感兴趣,只是对他演讲幽默的风格,以及他人到中年的那种成熟男人的感觉所吸引。但薛飞觉得这也是好事,如果一百个人喜欢他,其中能够有一个因为他而对中医感兴趣的人,他的讲座就是有意义的。而现实中确实有这样的人,很多学生都在网上晒图片,说他们已经开始研究中医,追随李仁心的步伐了。
当天晚上薛飞在北海道大学医学部的演讲非常成功。
结束后,由于演讲是免费的,学校只是承担来回的机票钱和住宿钱,校方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想请薛飞吃饭。薛飞已经领教过了日本人的待客之道,尤其是吃饭方面的,他就婉言谢绝了。
初次来北海道,从学校出来还不算晚,薛飞决定出去转一转,碰到合胃口的就吃一点,孙仲麟也没有意见。
给织田尚信打电话,想叫他一起,结果织田尚信说他在北海道有个老朋友,他正在和老朋友一起吃饭。
见织田尚信过不来,薛飞就让一直隐藏着的项瑾、方子健和小琴现身了,五个人打了两辆出租车就奔了市里。
路上,几个人向出租车司机询问了北海道哪里有美食,两个出租车司机一致推荐札幌市中央区,说那里是美食的主要聚集地。还向他们推荐了好吃的美食,以及哪家店做的最好。
到了中央区一看,各色美食玲琅满目,五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家海鲜店。
来日本这么长时间,请薛飞吃饭的日本人不算不少,可是哪一次薛飞都没吃饱过,因为日本人请客实在是不大方,就搞那么一小碟子的东西,跟喂鸟似的,吃不饱也不好意思再要。自己出来吃就没有那么多顾虑,绝对管饱。
五个人吃了个沟满壕平,从海鲜店里出来见时间还不算晚,天气也不是很冷,就决定走一走逛一逛,就当是消化食儿了。
走着走着,孙仲麟用胳膊碰了一下身旁的薛飞,伸手指了一下前面的一男女问道:“您说那个男的像不像织田先生?”
孙仲麟要是不说薛飞根本就没注意,薛飞定睛一看,那哪里是像,看那身上穿的衣服,体态,走路的样子,明明就是织田尚信。
他不是说去见老朋友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跟一个女人挎着胳膊走在一起?难道是借出差之机来会老情/人?
薛飞讲小琴叫到身边,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小琴就快步朝前走了过去。
薛飞他们四个没有跟着,而是在一个十字路口向左转了过去。
这条街上有不少在外面摆摊卖东西的,几个人走走停停,看到有喜欢吃的会买一点。
让薛飞感到惊喜的是,这里居然还没有卖烤冷面的,这是冰城的有名小吃。薛飞是非常喜欢吃烤冷面的,而且通过聊天得知,摊主是林江白河人,与薛飞是十足的老乡。
老乡之间的感情真的是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语去形容,如果同在林江见到,不会有任何感觉。如果是在其他省份见到,那就不一样了,就会有一种亲近感。而在异国他乡见到,这种感情就更加浓烈了。摊主得知薛飞是七河人,身边的三个人也都是吾国人,摊主非常高兴,当即决定免费赠送四大碗。
在外面摆摊做生意挣的是辛苦钱,薛飞哪里会让他白送,就坚持给钱,可摊主说什么都不要,就在双方相互推让的时候,来了三个人,全都是男的。
这三个人个头不是很高,都在一米七左右,身材比较壮实,而且都是一头小卷毛,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棒子,说起话来全都是卷舌音。这是典型的日本黑帮分子。
“到月了,交钱了。”一个圆脸男人用棒子敲了敲三轮车说道。
摊主根本就没搭理他们,一边烤冷面,一边问薛飞他们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薛飞他们四个全都冷眼看着三个人。
看到摊主不理他们,三个人很恼火,圆脸男人用棒子敲打三轮车的力量更大了,凶神恶煞道:“上半个月已经给你免了,下半个月你必须把钱交了,否则你就别想从这儿干了。”
摊主仍旧不搭理他,一碗烤冷面炒好后,拿出一个纸碗用铲子将烤冷面盛到里面,然后套上一个塑料袋,往里面插上两根牙签就准备递给薛飞,薛飞也伸出手准备接。
就在这个时候,三个黑帮分子中的另一个用棒子一下子就将烤冷面给打到了地上,抬起腿一边踩烤冷面,一边嚣张地看着摊主。
这个举动一下子就把摊主给惹火了,东北人在吾国彪悍都是出了名的,虽然是在日本,也受不了这种气。而且摊主似乎早已准备,他伸手就从一个袋子里拽出一把菜刀。
“八嘎!”大喊了一声后,举着菜刀就朝三个人抡了过去,把三个黑帮分子吓得,撒腿就跑,那速度,兔子见了都得管他们叫爷爷,真叫一个快。
本来是挺紧张惊险的一件事,结果看到这一幕,薛飞他们四个全都忍不住笑了。
摊主指着已经跑远的三个日本黑帮分子骂道:“老子以后天天在这儿摆摊,你们再敢来收老子的保护费,老子就剁了你们做馅包饺子吃!妈了个巴子的,整不了你们老子就不来日本混了!”
把菜刀往车顶上一放,将手上套上一次性塑料手套对薛飞说道:“日本黑社会都他妈是纸老虎,动真格的比谁都完犊子。大兄弟没事儿啊,我再重新给你们做。”
薛飞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但就是不知道他刚刚用汉语骂的话那三个日本黑帮分子是否听懂了。
不过摊主有一点说的是对的,日本的暴力团和吾国的黑社会是不一样的。在吾国,别说是黑社会,街头的小流氓打架,拿刀捅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就更别说黑社会了。而在日本,暴力团一般是不见血的,比如受保护费这种事,他们觉得就是收点钱而已,为这种事情挨一刀得多犯不上啊。所以他们真碰到像摊主这么横的,他们是真不敢惹。
但这并不意味着日本暴力团就是怂包,在暴力团之间为了巨大的利益你争我夺的时候,他们也是玩命的,轻则群殴动刀动棒子,重则动枪,这都是有的。
“您看。”小琴把手机递给了薛飞。
薛飞看到照片中的女人大吃一惊,他拿给身旁的孙仲麟看,孙仲麟也是非常惊讶:“这不是……”
“照片留着。”薛飞把手机还给小琴,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五碗烤冷面,摊主说什么也不要钱,但是薛飞却坚持给,而且一出手就是两万日元。
薛飞捂住摊主的口袋说道:“兄弟你听我说,这钱你拿着。咱们俩能在日本碰到非常不容易,这是缘分。我在日本做生意,不差这点钱。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是老乡的一份情义,你要是不收你可就不拿我当老乡了。”
摊主感动的不得了,眼泪汪汪的。
薛飞身旁的人听了薛飞的话也不禁为之动容,尤其是项瑾,看薛飞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似乎是对薛飞又有了新的认识。
自从上次在九州的香川县遭遇了一次入室抢劫,项瑾就做了病了,只要在在外面住店,她说什么也不自己一个人住,而且必须住当地最高档的酒店,并表示住宿钱她可以自己花。
所以回到住的地方,小琴和项瑾一屋,孙仲麟和方子健一屋,薛飞自己单独一屋。
躺在床上,薛飞还不困,他脑子里全都是小琴给他看的照片。
半晌,似乎是已经想好了,他的脑海又被烤冷面的摊主拿着菜刀驱赶日本黑帮分子的事情给替补了。想到那三个日本黑帮逃跑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觉得那件事也是值得做的。
先后决定了两件事,薛飞的心情特别好。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他把手机塞回枕头下,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